范得興還沒有講到后續就被劉英打斷:“快吃,快吃,我還等著去看海呢!”
正聽的起勁的范哲凡聽見突然關場的惡訊,眼神里不免遺留失望感。
催促下,三人以最快速度吃完了一頓特色餐。
海風拂拂,不停撥亂著范哲凡彎曲的發絲,她走在末尾視線不同范得興和劉英一樣注視著海面,而一直停留在前面的兩人上。
海邊的特意修建了一條木間小道,范得興在電動輪椅上不停地抖動著他那已經松弛的面頰,劉英卻像一個得到渴望很久立馬實現愿望的孩子歡脫的準備關著腳丫走進了沙灘里,剛剛踩入劉英表情透出微疼,但有點硌腳的沙粒并沒有阻擋她試探海水溫度的決心。
劉英如愿的在海邊大聲呼喊岸上的范哲凡:“凡凡,你脫鞋也下來吧,不冷的。”
范哲凡笑著沒有回應,只是呆呆的看著,范得興把劉英的鞋擱在自己的腿上,半回身的跟范哲凡說:“你也脫鞋下去玩下,我幫你們看著,別讓撿破爛的給撿走了。”
這樣平和語氣的對話在兩人之前出現的次數少之又少,范哲凡明顯是出乎意料的,她有點混亂的講:“額........有點冷,我就不下去了。”
劉英又傳來一聲呼喊:“凡凡,快來呀!這里有還多貝殼了,很漂亮的。”
范哲凡扭過頭看了看遠距離縮成小人樣的劉英。
范得興又說道:“去吧!你媽好不容易來一趟,就當陪陪她。”
范哲凡心里淌過一陣暖流,彎下腰把鞋子和襪子脫了放在好在木道邊,拉起衣褲單腳下去,沙子在腳板心做著疼痛式的按摩,小心翼翼的向劉英靠攏。
興許是夏日的尾巴的緣故,海水的溫度打在腳背上,還是讓人不自起一身顫動,劉英笑的連牙齦都漏了出來,哈哈的笑著指著地上的貝殼講:“你看這一個多漂亮啊,咋們撿回買個魚缸放進去多漂亮啊!”
范哲凡很不解風情的回復:“媽,您為了這免費的貝殼,還準備下重金弄個魚缸回家,是不是太興師動眾了?”
劉英撇著嘴,都可以掛起一個醬油瓶任性的說:“我愿意,放家里多生機勃勃啊!咋們家天天跟你爸大眼瞪小眼的,一點樂趣都沒有,養點魚還可以賞心悅目下。”
范哲凡從來沒有思考這個問題,在她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時候,有時懶得回家的時候,父母在干些什么。
“好吧,到時候我配去買,我還想買個小海龜,應該很可愛的。”范哲凡隱藏內心的傷感帶著笑聲的說。
劉英立馬反應:“買個金錢龜吧,聽說可以招財的,要不然到你辦公室也弄個小點的?”
“別了,媽,公司夠亂的,放著容易磕著碰著。”范哲凡委婉拒絕。
劉英聽到范哲凡這樣說就放棄的講:“好吧”
范哲凡不忍的補道:“沒事,咋們在家多養點不就行了,不一樣可以招財,下半年一定財源滾滾。”
劉英贊同的點點頭。
海水長時間的浸泡有著些許的刺骨感,劉英玩了一會變向岸上走去,回頭再三確認:“你還玩?有點冷了。”
范哲凡笑道:“嗯,我和你們并排走,你們在上面走,我在海邊走。”
劉英沒有在勉強范哲凡上岸。
范哲凡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腳耗著海水,走軍步的持續邁著,她用手拉低了鴨舌帽檐盡量遮住眼睛,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注視著斜面上面不遠的兩人。
這個畫面太美,美的讓范哲凡認為是假的,她弄不清和記憶里哪個更真實,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她徘徊自己的堅持是不是個笑話!
她沒辦法給自己一個答案,只能如海浪一般任由風吹起一波一波又一波。
海邊的半晚同樣漂亮,暈紅的晚霞和蔚藍的海面相呼應,在看不到邊的分界線又相鄰,劉英和范哲凡坐在一個海景觀景臺的臺階上,范得興自己操控電動輪椅在視線范圍只有溜達。
范哲凡突然發問旁邊的劉英:“媽,你高興嗎?”
劉英不假思索的說:“高興啊!”
范哲凡扭頭笑著盯著劉英:“高興就好,高興就好。”
劉英感覺范哲凡有話要講似的問:“怎么了?難道你不高興啊?”
范哲凡低垂眼眸:“沒有,哪有啊!只是覺得不真實而已。”
劉英緩緩的呼了一口氣感嘆道:“哎!轉眼間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時間過的真快,小時候我教育出來的假小子現在都亭亭玉立了。”
范哲凡用腳蹭蹭地面,眼線落在海中的一點:“我不是小時候的假小子,確是新時代的女漢子,哈哈哈。”
劉英:“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個人問題?”
范哲凡打哈哈:“我餓了,去吃飯吧。”
劉英淡淡的說:“是不是我和你爸的關系影響到你了?”
范哲凡起身站起,當做沒有聽到似的屏蔽掉,轉身向會酒店的方向走去。
劉英眼底滿是自責任由那個纖瘦的背影越走越遠,時間是永遠沒有辦法倒退的東西,人從出生開始走在一條單行的路上,唯有一步步向前走毫無它法重來,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裝傻充楞的表現蠻不在乎,用得過且過的面具迎著前面的路。
劉英跟在范哲凡后面走著,對著范得興溜達的方向呼喊道:“回了,吃飯。”
體諒范得興的不便,范哲凡幾乎所有吃住都在酒店進行,其余的時候帶著他們跑景點,選的都是適合輪椅方便行走的位置。
酒店的餐廳里的人寥寥無幾,服務生像專屬的把他們安排在靠窗邊的位置,當然少不了海上夜景,范哲凡仔細翻著快有餐桌四分之一大小的菜單,外殼用以假亂真的真皮包裹著,里面的面頁像相冊般包上金子的邊,每一個菜色的照片拍出來都忍不住讓人流口水。
范哲凡在看完后,隨手點了三個海鮮,一個清湯,還有必不可少的水果沙拉,另外叫了一大瓶酸奶。
她沒有去詢問劉英和范得興的意見,是害怕他們看見上面的金額后揚言不吃了,為了切斷后續麻煩,她索性一手包辦了。
范得興問:“貴嗎?”
對于父親的這兩個字讓范哲凡很是驚愕,在她心里范得興對外人都是很講究面子,不管和朋友出去吃飯還是范得國和范得平都是不會在意錢這個數字,今天獨獨對女兒試探,范哲凡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高興的是范得興終于意識到金錢是有度的,難過的是自己居然還抵不過外面那些不近不遠的人。
范哲凡對不想回答的問題習慣屏蔽,她假裝專心看手機,讓人錯覺在忙著工作上的瑣事,實際正和范哲麗聊天聊的火熱著。
范得興看著忙碌的范哲凡沒再說什么轉過頭跟劉英問:“明天去哪?”
劉英無辜的瑤瑤頭,用手打了打范哲凡的臂膀,強制性把她從聊天的對框中抽出來。
范哲凡其實早已經聽到他們的對話,她太眸看了兩人一眼淡淡說出自己的安排:“之前看見這邊有個海洋世界挺出名的,明天就去那吧。”
劉英很滿意這個安排,雙手小拍著,讓范哲凡感覺自己帶了個小孩樣。
服務員正時端上了點好的菜擺盤在桌子上,范哲凡把菜向對面多推過去了一些,自己準備報著個水果沙拉就了結今天的晚餐。
范得興嚴厲切斷她的預想:“這么多菜,我和你媽吃不完,不能浪費。”
范哲凡剛用叉子在水果盤叉了一塊西瓜準備放進口中,被范得興這么一說,擱淺在空氣中,她用樹懶的速度還是把這塊西瓜送達指定區,像個害怕挨罵的孩子。
劉英也依附的講:“是啊!這么多菜,我們兩人吃不完。”
范哲凡沒辦法放棄減肥的思路,夾起一條魷魚聽話的吃了起來。
范哲麗沒有等到范哲凡急切的回復,直接甩過來一個視屏通話,手機的震動聲在人少的餐廳里聽的很真切,范哲凡無奈接起,把手機架在餐桌上,鏡頭偏向范得興和劉英的位置。
接通后范哲麗的第一句就是赤裸裸的質問:“沒把爸媽弄丟吧!”話已經出口才反應鏡頭里的是范得興和劉英。
范哲麗立馬改變口風:“爸媽大海好看嗎?怎么樣?開心不?凡凡沒發脾氣吧?”
范哲凡猛吃著水果盤里的水果,鋼叉在玻璃盤中發出重重反抗的響聲,她翻著斜眼死死瞪著手機里的范哲麗,憤憤不平的在心里反駁范哲麗,顯然這些電話內的人是看不到也聽不到。
劉英了呵呵的講:“大海漂亮極了,吃的也很好,很開心,凡凡安排的很周到。”
手機又出來了一個小小的頭,肉乎乎的臉蛋快沾滿屏幕一半,奶聲奶氣的問:“咦!怎么沒有看到小姨啊!小姨了?”
范哲凡依舊沒有露面的只發出聲音的答應:“在了,啥事?”
“你人了,我需要看到你,小姨!”崔明浩執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