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體型的深淵獸,顧南山三人還是第一次面對。
不過身在深淵,這種“第一次”將會非常常見。
在樹精的巨吼聲中,秘銀高聲問道:
“顧南山,你之前訂過什么解決它的計劃嗎!”
“有,但是現在已經派不上用場了!”
“為什么!”
“因為艾爾已經沖上去了!!!”
營火火光中,艾爾手中巨劍燃起熾熱的火焰,脫出一長串絢爛的余燼,一路燒至巨型樹精面前。
樹精雙手下錘,激起一片塵土,但塵土中卻不見艾爾身影。
塵土上方,艾爾躍至半空,翻轉身形,不短不長的頭發也跟著倒垂,同時倒垂的還有她手中的大劍。
大劍在空中畫了一個漂亮的半圓,將巨型樹精的雙手手臂整個砍斷,斷面上還殘留著燃燒的火焰。
“干得漂亮,艾爾,我來給它最后一擊,閃光術!”
秘銀高呼著,放出了大多數深淵生物都無比懼怕的光系巫術。
刺目的光芒閃動間,巨樹哀嚎一聲,隨后被砍斷的雙手手臂斷面猛地蠕動。
一雙新手臂重新生長出來。
剛才的閃光術似乎沒給它帶來任何傷害。
身為植物,它要是怕光才真是見鬼了!
倒不如說這一發閃光術治療效果顯著。
巨樹猛然長出的雙手在空中一掃,令猝不及防的艾爾橫飛出去。
她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最后落回了營火燃燒的原點,顧南山兩人所在的位置。
落地后,艾爾看了看自己身上明顯癟下去的狼皮鎧,嘆了口氣道:
“真是撿回一條命呢。”
“下次可沒有這么好機會了。”
“對不起,都是我,我…….”
“道歉的話就免了。“
艾爾再度舉起大劍,雙手緊握。
即使被打飛十幾米,她都沒有令手中的大劍脫手。
但這把劍此刻已經到極限了。
因為過多的升溫,再加上劇烈的摩擦和碰撞,劍身已經開裂。
或許下一秒,它就會報廢。
但艾爾卻毫不在乎地想要再度發起沖鋒。
她被顧南山攔了下來。
“不想死的話就冷靜點,經過剛才的攻擊,你也應該明白,不管再多的創傷,只要不致命,那大家伙都能再生回來。”
秘銀有些不解道:
“欸?難道不是因為我的光照術才讓它手臂再生的嗎?”
“你太高估自己的巫術了,那種程度的光照,根本不可能給如此體型的樹精提供恢復的能量。
再生是它本來就有的能力,與你無關。“
然而艾爾卻一點也不在乎樹精到底能不能再生。
“無所謂,既然一次砍不死它,那我就一直砍,砍到它死為止。“
顧南山聞言抹了把汗。
這發言還真是有艾爾風格。
他也算想明白了。
于其和她解釋什么戰術,倒不如讓她在戰斗中自己去理解。
沒有腦子,不代表她不會戰斗。
樹精逼近營火,顧南山高吼一聲:
“那你就去吧,艾爾!”
早在他出聲之前,艾爾已經再度發起沖鋒。
這次的巨劍不再鋒利,但之上的火焰依舊熾熱。
“趁現在,秘銀,用火系巫術牽制!”
“我哪會啊!”
“你就不能有點用嗎!”
顧南山說著,從篝火中撿出火把,用力朝著巨型樹精的方向丟了過去。
“疾風術,給我把火把砸到樹精臉上!”
“了解!”
顧南山接著丟出數個火把,雖然秘銀準頭不太行,但還是有幾個砸到了樹精。
其實這些火把對樹精造不成多大傷害。
但樹精天生怕火,火把起到了極大的牽制作用。
至于現在在地上打著滾滅火的秘銀,就暫且先無視好了。
天知道她是怎么把火把彈到自己身上的。
有了牽制,艾爾很輕易地避開了樹精慌亂中的攻擊。
她揮劍橫劈,想要砍斷樹精的左腿。
但大劍卻很不爭氣地被崩斷了。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艾爾,爬到大家伙額頭上,那里有你想要的東西!”
有什么東西,混在剛才的火把中,被彈到了巨型樹精臉上,正好插在了它額頭正中。
那是一把直刀,原先被顧南山拿在手上的直刀。
艾爾聞言,深吸一口氣,整個大腿肌肉猛地一漲,隨后以違反重力的姿態,近乎呈九十度,一路順著樹精大腿,攀上了它的肩頭。
樹精像拍蒼蠅一般,想要把她從肩上拍下來。
卻不料艾爾反而借著樹精手臂的力量,一躍握住了直刀劍柄,掛在了它的額頭上。
“艾爾,記住這把刀的名字,它叫---嵐切!”
“那種東西怎樣都好,現在我該怎么做?”
“旋轉嵐切的刀柄,然后,你就明白該怎么做了。”
這把嵐切,花費了顧南山數個夜晚。
他在這把刀上,雕刻了無數縮小后的灰老鼠晶核的紋路,也就是巫術---風刃的紋路。
與單純靠晶核數量取勝的粗劣法陣---美杜莎的凝望不同,嵐切上只鑲嵌了一顆灰老鼠的晶核。
但無數紋路疊加下,帶來的卻是無與倫比的深淵能量轉化率。
這股恐怖的能量,并不是這把刀的刀身能夠承受的。
所以,這把刀,在激活后,只能砍出一刀。
不過,一刀就夠了。
這一刀,足以劈開高山。
狂風隨著嵐切刀柄的轉動凝聚,凝聚成一點,繼而凝成一道弧。
沒有就此結束,刀刃上緊接著再度凝聚出第二道弧。
一道,再一道……
一共八十一道,這是顧南山刻下的紋路數量。
八十一道風刃凝結成一股,恐怖的能量在其中醞釀。
接下來該怎么做,艾爾不用腦子都能想明白。
她緊握刀柄,一把抽出,在空中翻了一個圈,隨后,用盡全身力量,
“土里的東西,就給我乖乖滾回土里去啊啊啊!!!”
嵐切下劈,整個刀刃隨之崩碎。
一道崩碎的,還有巨型樹精龐大的身軀。
它像條被切開的甘蔗一般,倒在了土里。
艾爾落地,順勢摘下它頭頂處還未枯萎的柔軟樹枝,箍成環將自己早已披散的頭發扎到一邊。
如果這是在戰場上,就該換成活人的腦袋綁在脖子上了吧……
顧南山不知為何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