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送走秋雁，回到家中。臉上的笑容未減分毫，她關好門。看著屋子里一堆小玩意淡淡一笑，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堅決。

　　她的身后生出六條尾巴，沫沫抓住一條尾巴使勁地扯，在撕扯的過程中，她漸漸長出獠牙，手上的指甲變得修長。

　　漲紅的小臉，扭曲的五官，就這樣子持續了好一會兒，沫沫尖叫一聲，屋里一角被噴濺狀的血液覆蓋。

　　沫沫雙手顫抖，抓著自己被撕扯下來的尾巴，汗珠在她臉頰上滑行，她緊接著又抓著另外一只尾巴。

　　青冥看得心驚肉跳，轉頭看向沐川：“這是干什么？”

　　沐川冷笑：“自愿退出妖族族譜，需要上獻兩條尾巴。”

　　沫沫抱著剛扯下來的尾巴，倒在血泊之中，撫摸著尾巴，臉色慘白。

　　沫沫淡淡開口：“一生一世一雙人……”慢慢地，她閉上雙眼，像是做著特別美的美夢。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地面，也染紅了沫沫，房間里彌漫著血腥味，配上沫沫幸福的笑容顯得格外諷刺。

　　青冥微微蹙眉：“不值得。”

　　沐川無奈一笑：“很多事情，本來就說不上值不值得。”

　　夕陽西下，一輪明月爬上蒼穹。小屋子里的人還是這么靜靜躺著，只是她的血液開始快速揮發，在月光下，血液揮發散發著熒色。

　　月光照到躺在地上沫沫的臉上，沫沫輕輕擺動仔細剩下的四條尾巴。

　　因為牽扯到傷口，沫沫秀眉微蹙，緩緩睜開雙眼，看到月光，立刻起身，收起尾巴獠牙和指甲，抱著尾巴出去。

　　青冥看著急急忙忙出門的沫沫一臉的擔憂和不解：“她這又是干嘛？”

　　沐川破有耐心地解釋道：“六尾狐在扯斷自己尾巴的當夜，得回狐族領罰，剔除狐骨，雖仍有妖力卻不能修煉得道。”

　　青冥想跟著沫沫過去，被沐川一把拉住：“你想干嘛？”

　　青冥微微皺眉：“她一個人過去，我不放心。”

　　沐川哭笑不得：“她處理家事，你跟過去干什么？何況，狐妖一族有不少道行高深的，我們要是被發現了，那才是九死一生。”

　　青冥雖然不服氣，但也沒法反駁，畢竟沐川說的句句在理。

　　沫沫來抱著到狐媚林，虔誠無比地在石碑前磕了三個響頭，而后站起身，進了狐媚林。

　　狐媚林里頭有座宮殿，周邊一切都是琉璃做的，特別恢宏大氣，這里與世無爭，人跡罕至，是狐妖們的棲身之所。

　　宮殿里頭的裝飾也都是琉璃，沫沫捧著自己短掉的一對尾巴，小心翼翼行走。

　　一路上，見到不少妖類投來或詫異，或嘲笑或憐憫的目光。沫沫雖然是覺得有些不自在，但她任舊沒有怯懦。

　　來到一間房門前，沫沫閉上眼給自己打氣，把心一橫，推開大門，一步一步走到父母上座跟前。

　　沫沫的母親見到沫沫抱著兩條尾巴，雙手顫抖著接過，輕輕撫摸這尾巴，眼淚打在狐貍毛上。

　　一時間，母女相視無言。沫沫母親疼惜地撫摸著沫沫的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沫沫父親推開沫沫母親，舉起手，一巴掌打到沫沫臉上，沫沫撲倒地上，手蓋在父親剛打過的臉上。

　　沫沫看著父親，咬了咬牙，苦笑：“對不起，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