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小鬼”并沒有其他的什么動作，直到現在沒有“現身”來嚇他，陳飛巖心內的恐懼也慢慢減弱了許多。
“那個劍在那兒呢？”
“在你身后五米處。”
陳飛巖聞言轉過身來，朝身后看去。
根據自身常識目測了五米，只見那里除了一坨插著石頭的黑土塊之外，就只剩下一地的枯枝爛葉。
他不以為意，視線又往前移了幾米，那里還是深秋樹林中所特有的枯葉“地毯”。
再往前，甚至已經超過了手機電筒的有效照明范圍，瞇著眼的陳飛巖還是什么也沒有看到。
“沒有啊？你是不是記錯了？”
空氣靜了幾秒，在陳飛巖懷疑“小鬼”是不是已經走了的下一刻，那道在半夜聽來令人背脊發寒的童音又再度響了起來。
“在你前方五米處，請立即撿起驚鯢劍。”
陳飛巖眉頭緊皺，這娃說話，咋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給人一種憨憨的感覺。
鬼都是這樣說話的嗎？
“那里沒有，就一坨黑土塊”，說到這里，陳飛巖忽然想起想到了一種可能，“你讓我撿的，不會就是那塊土吧？”
嘴上說著，心內有些不確定的陳飛巖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土塊旁邊。
手機電筒的冷白光芒照射下，那塊土顯得更加黑了。
“就是它，請立刻撿起驚鯢劍，完成肉體綁定！”
小鬼聲音剛落，像是為了響應他的話一般，插在黑土塊正中心的長條形石頭，突然發光了！
光是五彩，瑰麗絢爛。
隨著空中也冒出無數五彩光點涌入其中，長條形石頭劇烈震動起來，并且幅度越來越大。
面對著這副絢麗場景，一直盯著黑土塊的陳飛巖不由看得呆了。
某一刻，“咔”的一聲，一小塊拇指大小的灰黑色石塊從長條石頭上徹底脫落。
其內噴涌而出的璀璨金芒瞬間就壓過了周圍涌出的五彩熒光。
接著像是引發了某種連鎖反應，無數石塊碎片從長條形石頭上掉落下來，以致金芒更甚。
“小……小魚？”
臉被映成金色的陳飛巖神情恍惚。
在那片奪目金芒中，他看到了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上身穿著純白T恤，下身穿著緊身牛仔褲。
女孩容貌清秀，眼含淚光的對他笑著，似眷戀，似不舍，似滿足。
那張臉，像是印在陳飛巖靈魂中的一樣，無論周圍的金芒多么刺目，他照樣只需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小魚，潘小魚！
……
金芒消失。
陳飛巖回過神來，用力揉了揉眼。
果然，小魚不見了。
想到潘小魚家離這里有一千多公里的車程，陳飛巖苦笑著搖了搖頭。
“是我太想小魚了嗎？這才隔了幾天，就已經出現幻覺了。”
恰在這時，那道毫無感情的小孩聲音又響了起來，重復說道，“請撿起驚鯢劍，完成肉體綁定！”
劍？
對了，剛才那塊石頭發光了！
被驚呆后就垂下雙手的陳飛巖忙移動手機，朝記憶中的金芒源頭照去。
那里，黑圓黑圓的土塊依然立在地上，周圍散落著一地的黑黃色石塊，大小皆有。
較大一些的，那不規則的半圓形狀看起來像是碎掉的蛋殼一樣。
而“蛋殼”中間，赫然是一把古意盎然、寒光凜冽的劍！
三指來寬的劍身程亮如雪，劍柄在手機電筒的冷光照射下呈暗紅色。
瞪著雙眼細細打量的陳飛巖隱約看到，劍身上還有無數蝌蚪形狀的暗金色紋路在浮沉飄動。
他有些意外，沒想到那“小鬼”讓他撿的，竟然真的是一把劍……
一陣冷風順著領口灌入衣服。
陳飛巖打了個冷顫，忙把手機交到左手，彎腰朝古劍劍柄抓去。
把古劍撿起來，這個叫小虎娃的“小鬼”應該就放他走了吧……
一點一點，陳飛巖就這么握住了劍柄。
觸感冰涼，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大概和同體積的樹枝木棍相差不多。
抓穩古劍直起身來，劍身反射著電筒白光，也照亮了陳飛巖目中的迷離幻想。
這是古董嗎？
哪個朝代的？
這么好的賣相，應該值不少錢的吧？
這要是拿去賣，能不能買市中心的一套房呢？
不料他才想到“待會兒和小鬼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劍拿去賣了”的時候，神出鬼沒的“小鬼”再次發聲了。
“叮！開始綁定肉體，綁定成功！”
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小孩聲音，清脆之余還帶著些許滲人。
但此刻的陳飛巖卻沒有了之前的害怕和恐懼，他神情呆滯，傻了一般看著前方。
因為在“小鬼”說完綁定成功的下一秒，他的視界里就出現了一片淡藍色的巨大光幕。
……
“啟用須知？這是什么？我這是被小鬼迷住了嗎？”
陳飛巖看著面前的巨大光幕，一臉懵圈。
像是能看透他心內的茫然一般，那塊淡藍色的光幕忽然就變成了深邃藍色，一個頭頂扎著沖天辮、身上穿著紅肚兜的小孩從屏幕右側跳了出來。
唇紅齒白，雌雄莫辨！
“這是系統的相關介紹，是為了讓你更快的掌握使用方法，請仔細閱讀。”
“你就是那個小虎娃！”，陳飛巖語氣驚慌，“不是說撿了劍就放我走的嗎？這是什么？你還想干什么！”
“指令無法辨別”，兩頰紅彤彤的小虎娃面無表情，似乎是聽不懂他說的話。
另一邊，正要繼續質問的陳飛巖卻忽然頓住，“等等！你剛才說什么？系統！？”
從小虎娃的視角看去只是一團灰霧的陳飛巖忽然劇烈翻涌了起來。
因為“系統”這個詞他并不陌生！
在前些年的網文流派中，各種系統就曾大行其道、風靡一時。
作為“低頭大軍”中的一員，陳飛巖從高中起就開始接觸網絡小說，目前為止，他看過的系統小說可以說是不計其數！
再加上他那內向性格所帶來的豐富想象力，讓他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走狗屎運得到系統附身”的事情。
甚至在過年回家之前，他都還在追一本名叫《我的系統超坑的》的網絡小說。
現在這個“小鬼”給他說，它是系統？
“你真的是系統！？”
小虎娃依然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指令無法辨認，請認真看完啟用須知。”
陳飛巖驚疑不定，他想掐掐自己的大腿，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但他很快就發現，現在的他似乎只能看和思考，并不能做其他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