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開始放慢車速,道路左側有人家,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兩層樓房,這不是左承機的家,是他三叔的家,他的家是三叔房子后面的幾間舊色泥瓦房,一個承載太多沉重與滄桑的家。
左承機出生的時候,他父親的年齡已經超過了四十,到現在已經是一位頭發花白肩背已駝的老人,經歷太多風霜的他,眼神渾濁又深沉,這位正在喂雞的老人緩緩站起來,出現在他眼前的一輛彪悍的大家伙,透過擋風玻璃他看到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這張臉上沒有笑容,只是靜靜看著他,是他兒子沒錯。
老人走在前面,左承機走在老人身后,兩人繞著三叔的樓房回到自家的瓦房,樓房與瓦房相隔不過一米,卻讓人有一種這是兩個不同世界的強烈感覺。
左承機的房間就在祖公廳旁,左承機踏進家門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一根香,這是他們家從小到大保留的習慣,從遠門回家的人都要先上一根香。
左承機凝視墻上的老人畫像,那是他的爺爺,這張畫像的存在,讓他腦海中的爺爺形象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當時家里將這張遺像裱起來掛在這里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晚餐是父親煮的飯菜,手抖的他鹽還是放多了,顯得有些咸,但是左承機卻全部吃完了,因為父親從來不喜歡他浪費糧食,這是血液中的習慣。
“車,哪里來的?”父親凝望左承機說道。
左承機淡淡道,“全款買的,七十多萬,花的錢來路很正。”
父親沉默良久,眼神似乎更加渾濁了,聲音有些顫抖道,“過完節能建房子嗎?”
左承機毫不猶豫道,“完全可以。”
老父親的臉上多了些笑容,不想應付那些親戚的左承機開始流連后山地界。
老家多荒山,這些荒山似乎只承載一個使命——那就是埋葬一代又一代人。
自家后山是不能動的,但是荒山多荒草,這些年衍生了不少危險的東西,比如毒蛇、野豬、野豹貓等東西,其中有一座荒山最為厲害,據他父親所言,已經害了幾個人的命了。
對于這座山,左承機的印象頗為深刻,據說多年前曾經出現過一條很大的蛇,所以當地人稱之為大蛇山,小時候每次經過這座山的時候左承機和大多數小伙伴一樣都十分害怕,后來隨著年歲增長,就算偶爾想起也只是當作嚇唬小孩的故事罷了。
“連速生桉都沒人種,怪不得會荒涼成這樣。”左承機凝望大蛇山想道。
以前的左承機當然看不出這座山的門道,但是他的現在的眼光早已不是以前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來這座山不僅是毒蛇野豬這么簡單,的確頗為兇險,怪不得會害人性命。
“再過幾年會更加嚴重,既然被我碰到了就不會坐視不理。”左承機沉聲道。
歸陽陣是入門級陣法沒錯,但是這個陣法卻可以借助道具提高威力,為達到凈化大蛇山的目的,左承機足足找了一百零八顆人頭大小的石頭,每一塊石頭都被他用自身鮮血刻上一個奇怪的符號,這一次不同上次,這才是完整的歸陽陣,兩者威力根本不能相提并論,不過要考驗左承機的修為就是。
凈化荒山之前,左承機先要通過一百零八顆陣石攝取這座荒山的靈珠。
烙印在一百零八顆陣石上的血色符號同時釋放光芒,而后迅速沉入泥土中消失不見,幾個呼吸后,荒山上的雜草雜樹開始成片化為飛灰,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才結束。
當法輪回到左承機手上后,左承機的臉上忍不住露出滿意之色,因為其中多了整整一百滴靈珠。
山中果然藏了不少東西,各種顏色的毒蛇受驚而逃,不過也有沖向左承機的,毫無疑問都被左承機輕易拍死。
一共五頭野豬,看樣子是一家子,力量很強,獠牙染血,兇煞非常,第一眼它們就鎖住了左承機這個罪魁禍首,從半山坡沖下來它們猶如五臺狂暴的坦克,誓要將敵人碾壓成肉醬。
左承機殘忍的笑了笑,父親特別提醒他要注意這幫野豬,因為它們害過人命,十分兇殘。
左承機非但不逃,反而沖向野豬群,他的速度很快,猶如一陣風,與對方即將短兵相接的瞬間,左承機突然高高跳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兩頭野豬的背上,仿佛千鈞之物狠狠砸在它們的身上,兩頭野豬的脊骨瞬間被踩斷,破碎的骨頭瞬間刺破它們的內臟,眼見不活。
“啪啪啪!”
緊接著,左承機的三掌幾乎同時打出,剩下的三頭野豬也幾乎同時倒下,它們的腦門處全部凹陷下去,血水從他們的耳鼻嘴不斷冒出。
野山貓雖然兇殘,但是頗為精明,動作又很靈活,早就跑得精光,幸免于難。
大蛇山的植被被清的一干二凈后,可以清晰的看到,大蛇山向陰的一面錯落分布著五個土包,看起來似乎只是很平常的土包,一般人見到也不會在意,實際上它們的方位分布暗含了某種晦澀的規律,。
“我發過誓,要答謝于天,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左承機的眼睛掠過一道殺氣。
等到了中午時刻,也不見左承機如何動作,身上的衣服突然激蕩而起,似受狂風吹拂一般,驚人的氣勢從他的身上升起,“天陽開道,氣沖云霄,萬物歸位,歸陽陣!”
隨著左承機的手勢和聲音同時落下,早已將大蛇山包成一個圓圈的一百零八顆陣石同時激烈顫動,不過片刻時間,歲月的斑駁就從它們的身上剝離干凈,露出光滑的石肉,最后緩緩沉入泥土中消失不見。
幾分鐘后,有淡淡的白煙開始從土表冒出,幾分鐘后就變得濃郁至極,整座山的溫度都在不斷升高,似乎下一刻就要著火一般,烤的空氣都明顯扭曲了。
“可怕,不過還不夠。”左承機說道。
土表冒出來的都是白煙,說明凈化還沒有真正開始,大約等了半刻鐘時間,白煙中終于出現淡淡的黑煙,就算隔著老遠,左承機都能聞到詭異邪惡的味道。
左承機的眼神更加冷酷了,靜靜地看著五個土包冒出的黑煙越來越濃,似要將這天空遮掩,將這烈日蒙蔽,可惜這只是徒勞掙扎,因為這一切都將會被凈化的一干二凈。
半個小時后,大蛇山終于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