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卿卿……不要,對不起,對不起……”
一頭虛汗的關鋮夢魘了,渾身冒著虛汗呢喃不斷,自從弟弟被顏四姑娘救治后,一直陸陸續續夢魘不斷。
“弟弟,醒醒,醒醒……”雖然聽不清關鋮說的話,但那渾身都絕望讓人覺得悲戚。
關鋮被搖醒了,卻不說一句話,剛剛的夢境越發清晰了。
都在逼她,都在逼她,而自己也是個混蛋,在她父母出事無人可看顧的情況下,作為未婚夫的他違背了諾言,一人遠走,獨留她一人面對虎狼。
自己錯了,都錯了,不該不信她,不該,不該因流言而懷疑她。
不,這只是夢,不,這不是夢,兩個聲音在腦海里拉扯不斷,顏四姑娘那般家事,怎會許配給我這樣的邊關小將?旁人客氣叫你一聲小將軍,但這樣的官職離求去國公爺唯一嫡女相差如云泥一般。
怎么……可能?
可為何夢境一次比一次清晰?顏卿,顏四,卿卿,當日是誰還這樣喚著她,而自己又怎么就,死了?
看到醒后的關鋮還在呆滯中,關鑫不得憂郁的看著他。
“弟弟,若是不然,哥舔著臉去求國公爺,務必讓顏四姑娘再幫你看看,你看你這幾日面色越來越差!”關鑫起身幫他倒了杯水。
此刻還在京城外駐扎,國公爺一家先行進京,而大部隊皆留在此處待命,此次大戰,關鋮關鑫兩兄弟很是英勇,加官進爵是必然的。
“哥,明日進京咱們是否還借宿在國公府?”
往年,因為關鑫關鋮年紀還小,顏啟榮也有意培養顏家三兄弟的血氣,自然是將故人之子安排到前院與三兄弟一起的。
“對,國公爺昨日臨去前,已經安排了。”
“那就好,那就好,橫豎還能見到她就好!”
宮中李瑾聽著手下報告,神態越發陰沉了,白青色寢衣下的絕色容顏更顯圣潔。
“哼,憑你也配!”
不多時,幾個暗衛匆匆而出,顯然李瑾有了安排。
林虎進來后,見主子已經沒了方才的陰狠氣勢,此時正拿著一顆巨大夜明珠,此夜明珠越看越眼熟,咦?這不是前日里進貢的南海之珠嗎?聽聞宮里幾位主子為它可沒少爭破頭,誰成想竟到了主子手里。
只見夜明珠泛著熒白光華,在李瑾手里越發璀璨。
隨手一拋,林虎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接住。
“找個金絲楠木的小盒裝起來,明日隨我出宮!”
得,又是送顏四姑娘的禮物了,想來這半個月主子東瞧不上西看不上,原來是為了給顏四姑娘找禮物,嗯,主子開竅,就離報得美人歸不遠咯!
“關小將軍不必多禮,國公爺入宮簽特意吩咐了老奴安排妥當!”
迫不及待的,關鋮在天剛亮就入京進入國公府,算起來也是熟門熟路,從父母不在之后,顏啟榮一直對這兩兄弟多加照顧,只要回京,均是休息在景瀾院,雖說是外院,卻也是外院的三個主院之一了。
安頓好行李,關鑫是越發不懂自己的弟弟。
“哥,安頓好,我們先去拜見國公夫人!”關鋮對著還在整理東西的關鑫道。
“自該如此!”
兩人因著是一大清早進京,等打理好行囊,天也就剛蒙蒙亮。
府邸雖更名了國公府,但也沒換府址,仍舊是先前將軍府,只不過將兩邊府邸空出來,也劃入了國公府,說起來這還是乾盛帝執意而為。
兩人皆是少年名將,來將軍府也不是一次兩次,雖說記憶中還是小時候,卻也不覺得太過陌生。
穿過雕花的長廊,國公府的后花園近在眼前,遠處高低各不同的植物,被寧氏很好的安排在恰當的位置,三五顆南洋進貢的櫻花樹,算是國公府一大特色,往年每至三五月份,總是特別絢爛璀璨。
關鋮眼底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白衣飄飄的顏卿越發清瘦,站在櫻花樹下,背影孤寂撩撩,讓人心疼。
“關鋮,你也知道當初父親定下親事實屬無奈,但眼下,內憂外患,我也不虞讓父親口中的少年名將折損在京里。”
顏卿轉過身,關鋮還能見她一頭素發披肩,只用一根簪子固定。
“你本該是邊關翱翔的雄鷹,戰場才是你的天下,盛京,太狹隘了,不適合你,明日你便走吧,我們的婚事就此作罷!”
“你也知,你我無心,只因父親生前之愿爾,現在形勢不同往常,不如就此作罷,對你我都好!”
該死的,當時我是怎么回的?關鋮突然覺得心口劇痛眼前一片模糊,不該是這樣的,怎能就這樣放棄?
耳邊傳來關鑫急迫的呼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