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一直不出現,顏卿不敢對誰說太子的病情。
太子傷的太重,日后只怕......
一想到那個后果,顏卿再沒有比此刻更迫切的期望見到李瑾。
遙望不知歸處,醫治太子已經十日,多數外傷已痊愈,太子對自己的身體有數倒是比顏卿更淡定。
“嘉敏郡主,孤的腿傷可還有恢復的可能?”這日顏卿替太子換藥,按例換完就要退下,病人都有知情權,只是太子所處的位子過于特殊,大夏容不下一個有瑕疵的太子。
那日太子蘇醒就知道自己腿傷比之前想象中更嚴重,幾乎使不上力氣,本以為修養數日情況會好轉,但是一如既往的無力,這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見顏卿不說話,太子倒是也能理解。
“孤知曉當日傷的有多重,能留下一條命已然是老天的恩賜,郡主不如告知孤詳情,孤不是不能接受的人。”
床上這個一席寢衣卻依舊看著目光清明儒雅的人,本會是一國仁君。
“太子殿下的腿傷其實并不是外傷,乃是當日失血過多又傷及經脈所致。”顏卿指指到現在還綁著繃帶的傷口,“看到沒,就是這條口子,若是再深半分,等不及六皇子救你,你就會失血過多而亡。”
明明自己心里有了準備,當太子從顏卿口里確定了傷情還是一時無法接受。
“那么日后我再也無法行走了?”頹喪至極,想必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淡定。
顏卿思索良久,其實先前發現這個問題時顏卿就在思索解決方案,而且通過這幾日的觀察,太子并不是毫無知覺,只是需要理療和康復訓練,過程雖苦,但作為一國儲君,太子不得不前進。
“其實,并不是沒有康復的希望,只是過程會很痛苦。”
本以為前方都是黑暗,但突然來了一束光,即便知道這束光很難抓住,太子也不想放棄。
于是顏卿將現代的理療手段和康復過程詳細的跟太子說明,她相信太子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既然自己選擇李瑾,自然是希望同李瑾關系交好的太子殿下能登大寶,只是這么多日,李瑾究竟去了哪里?
顏卿眼里多了一絲詢問,太子聞弦知音,卻也是搖搖頭:“你放心,六弟不是不謹慎的人,雖說那日救我時我已近昏迷,但尚有耳力,六弟應當是帶足了人馬的。”
“只是如今京中只怕也不安全,幕后動手之人,我看并非二皇子,我與二皇子爭鋒相對多年,雖不說全部了解,但對他的勢力也能猜到幾分,當日伏殺我的其中兩人,并非大夏口音,只怕非我族類。”
“殿下的意思是......”顏卿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要么是有人通敵,要么是外族介入,無論哪一種,太子殿下都不是出現的時候,難怪李瑾會將太子送到靖國公府。
只是現在的情況我們的皇帝陛下知道否?
聯想到近些時日因太子失蹤而被皇上屢屢糾錯斥責的幾位皇子,想必乾盛帝也是心里有數的,李瑾究竟在做什么呢?皇上是否知道李瑾的行動?是支持還是?
顏卿搖搖頭,逼自己不要多想,無論如何,自己要做的就是救下太子的命,并盡力醫治,即便在顏卿看來希望不大,但是她不能說,誰都不能說,如果主治醫生沒有了信心,病人會被黑暗摧垮的。
在京郊之外的一間民宿內,外面看與村里其他房屋并無兩樣,頂上的茅草依舊斜斜的帶著些潦草,老舊中帶著些許腐朽的味道。
屋內是許久不見蹤跡的李瑾,此時一身勁裝,還帶著公子哥特有的玉冠,與服飾很不搭,但一眼看去,生生被自己容貌覆蓋。
“主子,人已經查到了,咽喉口一招致命,怕是在我們人趕到前”李瑾身邊的這幾個黑衣人一看就是訓練有數之士。
“人送去給鬼醫,我要他撬開死人的嘴。”
黑衣人領命退下,只要一想到鬼醫就不自然發寒,李瑾手下的人,大多是被鬼醫虐過又虐過的,譬如林虎,只怕現在讓他當王爺卻跟他說需要日日同鬼醫見面,他也是不答應的。
“主子,宮里傳來消息,有動靜了,只是陛下處有暗衛,我們的人無法探聽到御書房的話。”
“嗯,時間久了,總有些尾巴露出來,讓人繼續盯著,三公主那邊可以下手了。”
前生記憶已亂象,卻不妨礙李瑾做出判斷,他要讓所有人知道,顏卿是他的死穴,誰碰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