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看著錢宓這幅神情,她當然知道錢宓為什么會選擇當醫生。因為劉旻。
其實每個多情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就比如浪蕩子——劉旻。
錢宓當初追劉旻整個華容一中都知道,上至學校老師,下至食堂阿姨,錢宓愛的熱烈,愛的毫無保留,可最終還是飛蛾撲火將自己焚燒的遍體鱗傷。
當初錢宓選擇醫生這個專業時,許諾是十分意外的,雖然錢宓表面看起來很強悍,但畢竟是家里的千金大小姐,連看著別人殺魚都是會嚇的尖叫的人,怎么可能會拿起手術刀治病救人呢!
后來,許諾才知道劉旻曾喜歡過一個比他大七歲的女孩,而那個女孩是一名醫生曾救過劉旻的命,可是最后這個女孩卻嫁給了劉旻的哥哥,至此之后,劉旻便變成了如今這個圈子里出了名會玩的公子哥。
而錢宓覺得劉旻喜歡當醫生的女孩,便也不計后果的去學了醫。許諾記得大一那年錢宓從南方去許諾的大學找許諾時,當許諾看見瘦的和排骨一樣的錢宓差點沒認出來。
畢竟以前的錢宓身高170,體形不算瘦,好歹往那一站也能給人安全感吧!可現在許諾看來,一陣風都能把錢宓給吹倒。
因為錢宓剛去上大一,又學醫,每天都要接觸人體器官,錢宓根本受不了,天天吃了飯又吐,吃了又吐,最后還患上了嚴重的胃病。
許諾看著這樣的錢宓也很心疼,也曾勸過她,讓她放棄,可錢宓硬是死死的撐了下來,最后成功拿到了醫生證,進入了寧市最好的醫院。
而后來,許諾每次都不想和錢宓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因為她能讓你吃不下飯。
許諾沉默了一會,又繼續道:“錢宓,這么多年了,你該放下了。”
許諾和錢宓這么多年的朋友,當然知道錢宓愛劉旻愛的有多苦,她是真的很心疼錢宓這個傻姑娘。
錢宓自嘲的回應道:“諾諾,你知道嗎?以前我以為我只要足夠努力,努力變成他喜歡的樣子,至少他的眼神會有那么一刻停留在我身上。為了他,我選擇做一名醫生;為了他,我留長發學做淑女;為了他,我甚至扔掉了我的驕傲和自尊。可后來我才知道,他只是心里沒有我而已,我做的再多也沒有用。”
許諾知道自己不應該提劉旻的,聲音中帶有心疼和內疚的喊道:“宓宓……”
錢宓抹掉了臉上的淚痕,笑道:“我沒事,其實你說的沒錯,都已經十二年了,我追的也倦了,累了,是該放下了。”
“是啊!有些人越早放手越好。”
許諾又繼續道:“我打算去國外把孩子生下來,順便去散散心,所以我爸媽要麻煩你多幫我照顧一下,還有許安,他現在在你醫院實習,你幫我多看著他一點。”
“你放心吧!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會幫你照顧好他們的。”
許諾長舒了一口氣,這十幾天來自己每天都在擔心這路要怎么走,幸好身邊還有這樣一個朋友,無條件的支持自己。
錢宓看著許諾舒展的眉頭,也知道好友心里肯定也很迷茫和害怕。畢竟,未婚生子放誰身上都是一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那你去美國mizzou的深造怎么辦?還有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我要放棄去mizzou,即使它很重要,但現在它沒有這條小生命重要。計劃二十五號就走。”
錢宓驚訝道:“你真的要放棄嗎?那可是一直以來你夢寐以求的。還有,二十五號就走是不是太快了點。”
許諾看了看窗外的風景,陽光正好,心情也舒暢了起來,肯定的點了點頭淡笑道:“有些東西總要選擇割舍的。于我來說越快越好,畢竟我這也瞞不了多久,而且,我離的越遠沈以南才能放心。”
錢宓當然知道何向遠和沈以南那場婚禮有多盛大,即使錢宓沒有去到婚禮現場,但新聞上寫的熱火朝天,錢宓想不注意都難。
“那你真的想好了嗎?放下他。”
“宓宓,你能放下一個你愛了十幾年的人嗎?”
錢宓猶豫了一下,對呀,怎么放下,就像她愛劉旻一樣,這么多年的愛,怎么放下?
許諾看錢宓不做聲,就知道了她的答案,目光悠長的看著遠方說道:“我們總是說要放下,但放下那有那么容易。我想我這輩子都放不下何向遠,我曾經告訴過我自己,如果這輩子沒能嫁給何向遠,孤獨終老又何妨。”
錢宓看著許諾眼神中孤注一擲的決絕,像是一個賭徒,不計后果的賭上了自己的一切,即使結局慘烈。
“但或許終有一天,我們會真的放下。”
許諾笑道,那笑中帶有些許釋然“或許吧!”
兩人相視一笑,笑中有對未來的期許。
“誒,對了,聽我爸說,趙珩和何向遠在競爭陀羅灣的開發權,這可是關系到寧市的經濟將由何,趙倆家誰來掌控,可是不得不說這何家胃口也夠大,家里本就從政,現如今還插手寧市商業,趙家以前本就是壟斷寧市經濟的地頭蛇,現在大家都在猜測何向遠和趙珩倆個人之間的角逐到底是誰輸誰贏了。”
寧市是一個以商業發展起來的城市,如今的寧市寸土寸金,而利益永遠是人所追求的,誰都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許諾道:“商業上的事,我們又不清楚,我也不想去參與,況且,我就要走了,無論是趙珩還是何向遠,我和他們從來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十八歲那年,當何向遠的母親帶著一群保鏢氣勢逼人的到許諾家,那居高臨下的態度,再到何向遠和沈以南倆個人門當戶對的婚禮,許諾就知道身份地位永遠就是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過了一會兒,許諾只是感到很疲倦,因為懷孕的緣故,許諾總是想躺在床上睡覺。
錢宓看許諾露出了倦色,便說道:“回去吧,我也要去醫院值班了。”
倆人付了賬,走出了星巴克門口。
“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和趙珩是什么時候有的這個小baby的呢?”
許諾一聽到錢宓問的這么露骨,臉色微泛紅,拉了拉錢宓,沒好聲的說道:“你小點聲。”
看了看路人,又繼續道:“同學聚會那晚。”
“難怪那天晚上我看趙珩看你的眼神不對勁,原來他早就看上你了。”錢宓似乎恍然大悟道。
“他趙珩什么樣的美女沒見過,為什么要看上我,我不覺得我許諾哪里好了,把這一切當成一個意外吧。”
錢宓正想說話,出租車便來了,許諾朝錢宓揚了揚手,“我先走了啊!”
錢宓看著出租車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喃喃道:“許諾,你很好,只不過你自己不知道,你值得所有人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