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浣感覺自己置于無邊的黑暗中,身體漂浮在空中,不上不下,像是失重一般不由自主,跟上次做夢魂魄出竅一樣的感覺。
等等?魂魄出竅?
顧浣猛地睜開了眼睛,環視周圍,她像是置身云霧中,她試著掙扎了一番,才讓自己適應這個漂浮的狀態,就這樣在云里不知道蕩了多久,忽而看到云層中露出一絲翠綠,她暗暗使勁,讓自己往那處飄去,直到越來越近才發現是薛老道的小道觀。
她記得自己不是和薛老道在浮云山上喝酒來著嗎?她記得她喝了一杯,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但是她怎么會又變成這樣?到底是做夢還是真的魂魄出竅?
她真的有點搞不清了,自從她貌似突破了第一層之后,這種事就已經發生了兩回了。
這不是薛老道嗎?正在坐在那里擦著他的盒子,臉上有著一絲嚴肅和沉重。
她有點使壞的看著眼前正經的薛老道,伸出手在薛老道面前晃了晃,發現他根本沒反應,笑了出聲,于是坐在他對面,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拿出盒子里的劍,盒子一開,只見整把劍閃著光,安靜地放置在盒子里。
她認識薛老道這些年,倒是不怎么見他用過劍,每天都拿著拂塵,這把劍倒是第一次見。只見這把劍長一丈二,劍鞘上刻一行字——“死生命也。”,
顧浣伸出手想要碰碰這把劍,手還沒碰到劍身,就被劍身散發的光刺了一下,疼得她五官扭曲,捂著手直呼:“好痛好痛”。
“哼,活該。”坐在對面的薛老道突然出聲,把顧浣嚇一跳。
“你,你看得見我?”顧浣嚇得話就從嘴邊溜了出來,不可置信地伸手在薛老道面前晃。
薛老道無視她幼稚的行為,說道:“從你進來的那一秒就看見你了。”
“啊?那我怎么會這樣子?我的肉身呢?”顧浣看了看自己,明顯和薛老道不一樣,她伸手摸了摸杯子,毫無疑問手直接穿過杯子。
“你的肉身現在正在浮云山,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么快醒過來,看來我煉的逍遙丸還是頗有用處的嘛。”
“什么意思?什么逍遙丸?”顧浣不懂,這薛老道這兩天神神秘秘的。
“你上次不是和我說夢到了以前的事嗎?那天是我第一次給你吃逍遙丸,讓你魂魄回到了當初你被拐到這里之前的時間點。這一切都不是意外。”
“為,為什么?薛老道,你這是給我下毒?”顧浣聽到他這么說,渾身顫抖,她沒想到一向讓她信任的薛老道會暗暗留這么一手。
薛老道瞪了她一眼,說道:“我給你下毒?你倒不如問問你那幾個結拜的哥哥,到底是誰給你下毒,若不是我整天丹藥給你補著,恐怕你早就暴斃而亡了。”
“什么?你是說趙阿四?”顧浣一怔,有點反應不過來,怎么會呢?他們是相依為命的兄弟啊?
“你當他們是兄弟,他們當你是搖錢樹,這世間最真實的人性便是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他們如今留著你恐怕是因為你身上還有點價值。”
“什么價值?”顧浣木然,這世界反轉得太快。
薛老道冷哼了一聲,說道:“謝家照拂我,幫我布下結界。他們殺不了我,只能借你的手。”說罷,他打開一個箱子,里面都是顧浣以前經常孝敬他的各式各樣的酒壺,原來她還以為薛老道愛酒如命,每次她帶酒來他都匆匆接過然后藏進房間里,說要自己偷偷喝,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我……我……”顧浣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一邊是相依為命的兄弟,一邊是恩重如山的師父,她有點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子,雙方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薛老道拿著劍,一臉肅殺,看著前方平靜地說道:“你不必自責,這件事你完全蒙在鼓里,我也是將計就計利用了你。只是為師命不久矣,如今與你全盤拖出。為師藏了一些寶貝在石室里,你趁人不注意偷偷取走。”
“什么寶貝?”顧浣著急地問道。
“無字訣。赤煉道人當年練成妖道的無字訣。你要記住,這無字訣出自道家,自然有其陰陽相生的道理。能練成妖道也能練成仙道,就看修煉之人的心,無字訣能將人的修為隨著心性放大至無極,惡將更惡,善則更善。至于你,我是看不到希望了,只希望你能挑個能繼承這本秘書之人。”薛老道說完,臉上眉頭一皺,拎著她的魂魄就往院子里的水井里扔,嘴里小聲地說道:“躲起來保護好自己,別忘了我和你說的話。”,然后持劍一躍而出。
顧浣在井里探頭一看,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草,這不是她那幾個相依為命的乞丐兄弟嗎?
“青劍道人,讓我們好找。”錢老五笑得陰沉,是顧浣從未見過的樣子,那陰惻惻的笑讓顧浣打了個冷顫,心想著自己從來都不知道,每天一起生活的人竟然在陽光的外表下隱藏著這樣的面孔,頓時感覺到一陣惡心。
“不知幾位有何貴干?”薛老道冷冷地說,頓時不知道何處升起了一陣妖風。吹得薛老道身上寬大的道袍呼呼作響,他直挺挺站在院中,穩如老松。
“有何貴干?當然是來和您老人家學習道法。”趙阿四手里握著一把劍,嘴上說著話,身子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薛老道哼了一句,說道:“你們不配在我這里學道法。回去告訴你們主人,不要白費功夫了。無字訣當年已經被沈家的天火燒毀,灰飛煙滅,如今這世上唯一的無字訣在本道的腦子里。但是本道命不久矣,這無字訣恐怕要失傳了。”說罷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悲愴,伴隨著呼嘯的風,顯得極為悲壯。躲在角落里的顧浣捂著嘴,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睛里忍不住淌出淚水,心里暗罵只恨自己修為不夠。轉念一想,只想溜走趕緊去浮云找謝家幫忙。
”師叔,多年不見,您還是一副老樣子。”一個妖異的、不男不女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這時,一陣黑霧籠罩在道觀上空,空氣中彌漫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血腥味,待濃霧散盡,一個穿著黑袍的蒙面男子走了出來,瞬間整個道觀里妖氣彌漫,仔細聽還能聽到空氣中的無數的哀嚎和嗚咽聲,令顧浣顫抖著不知如何是好。

芝士豬柳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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