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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支配我

第十二章 沒有下巴的男人

誰在支配我 牧童與牛 3605 2019-09-20 12:59:28

  繞過好幾條街道,老馬緊追不舍,最終將他趕進(jìn)一條小胡同。

  老馬一個漂亮的飄逸,車子橫在路口,擋住了唯一的出路。

  “嘿,我說你這兔崽子挺能跑啊!”老馬跳下車,哼笑道,“現(xiàn)在看你往哪里逃!”

  那人推開摩托車,環(huán)視四周都是圍墻,知道沒有路了,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地匕首:“你們別過來!”

  我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板磚:“先把錢交出來!”

  “你當(dāng)我傻啊!”他敲了敲頭上的頭盔,“有種你來啊!”

  我心中冷笑一聲,扔出板磚,朝他飛了過去。

  他下意識的捂住腦袋,一聲悶響,這家伙痛苦地捂住膝蓋:“你他媽敢詐我!”

  “傻叉!”老馬不知從哪里搞來一根鋼筋,呼嘯地抽在他的頭盔上。

  頭盔直接滾到地上,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龐。

  “小小年紀(jì)不好好讀書,學(xué)人家坑蒙拐騙,我代你家長好好教育教育你!”說著,他又揚(yáng)起鋼筋。

  對方怕了,持著匕首瘋狂亂舞,目露兇光道:“老子跟你們拼了!”

  老馬的鋼筋更長,眼看著就要打過去,他嚇得手一滑,匕首飛了出去。

  那匕首從老馬側(cè)臉劃過,老馬一摸,滿手是血:“你他媽完蛋了!”

  引以為傲的英俊臉蛋破了相,老馬動了真怒。

  那小子沒了武器,退到圍墻跟前,猛地一跳,踏著墻面,借力翻上圍墻。

  “追!”老馬大吼一聲,我和他也翻上了圍墻。

  圍墻后面是一棟爛尾樓,我和老馬看見那小子跑了進(jìn)去。

  爛尾樓只蓋了兩層,一樓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我和老馬徑直上了二樓,地面堆滿了雜物。

  老馬一腳踢開身邊地帆布,里面只是一些磚石木屑,他拳頭握得嘎嘣作響:“兔崽子,跟老子玩躲貓貓是嘛?”

  對方不知道藏在那里,沒有回話。

  “君子,你回車?yán)锇押髠湎涞哪峭捌腿恚蹅円话鸦馃诉@里,到時來個毀尸滅跡,誰也不知道!”

  老馬那輛桑塔納的后備箱除了兩大桶牛羊肉,什么都沒有,熏死對方我倒是信。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詐對面,看對方年輕容易上套。

  我添油加醋道:“不好吧,最近風(fēng)聲比較緊,咱們?nèi)ツ陝偡傅氖拢f一捅出去了!”

  老馬扯著嗓子:“讓你去你就去,廢那么多話干嘛,出了事兒我一人扛著!”

  “好吧,待會盡量做得干凈些!”我大踏步走下樓梯。

  “不要?dú)⑽遥 蹦羌一锉晃覀兓5卮蛔×耍瑥囊恢凰袄锱懒顺鰜恚瑢皲蹁醯腻X包扔到老馬腳下,“我把錢都給你們,放我走吧,大哥!”

  老馬一腳踢開錢包,朝他冷笑道:“走?晚了,先乖乖讓我收拾一頓再說!”

  那小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求求大哥,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我見他全身濕漉漉,哭得鼻涕橫流,怪可憐地,就對老馬說:“你別嚇?biāo)耍龝航唤o張建平。”

  “慫貨!”老馬朝他碎了一口唾沫,走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老馬離他不到兩米的距離,他突然從身后掏出一把刀子。

  “老馬,小心!”

  我大喊一聲,沖了過去。

  老馬一個激靈,一腳踢中他的手腕,刀子脫手而出,掉到了樓下。

  “跟老子玩陰的,你他媽找死!”老馬驚魂未定,胸口不斷起伏,惡狠狠地瞪著那小子。

  “你別……別過來……”他顫抖著雙腿不斷后退,指著樓下,“不然我從這里跳下去!”

  老馬步步緊逼:“就你這膽子,還威脅跳樓,這是二樓,你跳下去要是摔不死,老子給你補(bǔ)一刀!”

  “啊……”他話音未落,那家伙果真跳了下去。

  我迅速沖了過來,趴在地上,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還愣什么,快拉他上來!”我朝老馬喊道。

  “你讓他跳下去得了,反正也摔不死!”老馬拖拖拉拉地蹲下身。

  這家伙全身衣服都濕了,我手一滑,掉了下去。

  我和老馬伸長脖子往下面一瞅,糟了!

  他的頭磕中一塊磚頭,此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血正不要錢地往外面冒。

  老馬驚駭?shù)乜粗遥骸八懒耍俊?p>  我心里沒底:“不知道,下去看看!”

  正要下樓,看見張建平好巧不巧地往這里趕來。

  老馬緊張道:“怎么辦?”

  “不如待會兒照實(shí)說吧,我們熱心追小偷,這家伙自己狗急跳墻的!”

  老馬:“沒有目擊者,他能相信我們嗎?”

  張建平仰頭看向二樓,老馬一縮脖子,拉著我:“快跑,被他看見就完了!”

  我被老馬拉著跑下樓梯,逃回了車內(nèi)。

  老馬一腳油門轟到底離開了胡同,比剛才追小偷時開得還快。

  他嘴里叼著一根煙,想起沒有打火機(jī),抱怨道:“最近怎么倒霉事兒都趕上了,你真是個災(zāi)星啊,君子!”

  聽他倒打一耙,我反駁道:“是你他媽的硬要管閑事,賴上我了!”

  老馬:“屁,咱們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我緊張道:“我沒拔刀!”

  老馬趕緊附和:“我也沒有!那刀子是他自己的!”

  他說:“不如今天下鄉(xiāng)吧。”

  我搖頭道:“不行,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我們就是在逃通緝犯!”

  “姓張的又沒看見咱倆,你怕什么?”

  我問:“你確定?”

  老馬沒有回答我的話,臉色煞白道:“你說咱們要是被逮住了,會不會被一群武警押著指認(rèn)現(xiàn)場。”

  我說:“不會吧,那至少頭上帶個黑套子,好歹給個肖像權(quán),以后出來重新做人!”

  “那就好,有套子就行,我放心多了。套子是個好東西,既能擋臉,又能遮羞!”他胡言亂語地說了一會兒,想到了什么,又緊張兮兮地問我,“有可能上電視?”

  我說:“你別瞎說,咱們這點(diǎn)破事兒連采訪的資格都沒有。上電視臺的要不就是殺人滿門罪大惡極,要不就是和警察較上勁,驚動了相關(guān)部門。”

  他有些惋惜地說:“你分析的很對,我想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jī)會上電視。”

  我和老馬商量了一會兒,一致同意先去老馬支教的地方躲躲風(fēng)聲。

  就這樣,我們倆在超市采購?fù)陽|西,拎著大包小包,在夜色中踏上去往臨潼的客車。

  中途又倒了兩次車,來到了一個陌生的鎮(zhèn)子。

  做了三四個小時,老馬一下車暈頭轉(zhuǎn)向地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走。

  見路邊有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兒,老馬問道:“大爺,您知道苗家村怎么走?”

  “啥?大點(diǎn)聲,聽不見!”老大爺指著耳朵說。

  老馬湊近些,朝他喊道:“我問您,苗家村怎么走?”

  老大爺沒被老馬這一嗓子震地背過氣:“喊那么大聲干啥,要死啊!”

  老馬一時語塞,我在一旁樂得不行,這大爺可真逗。

  “哦,苗家村遠(yuǎn)著哩,不好走!”

  老馬問:“您知道附近哪兒有出租車嗎,我們坐車去!”

  “嘟嘟車?這不就是嗎?”老大爺一拍旁邊的三輪車,“你這瓜娃眼神也忒不好使了。”

  “我是說出租車,不是……”

  我打斷老馬的話:“這山路十八彎的,有輛帶輪子的就不錯了,你還真以為自己御駕親征呢!”我將身上的背包扔進(jìn)車廂,爬了上去。

  這三輪車是農(nóng)村用來拉磚運(yùn)貨的,一路上磕磕絆絆,上下顛簸,跟開到最大功率的按摩椅一樣帶勁兒。

  我和老馬坐在車?yán)铮嵉匮例X不停打顫,老馬開口問道:“大……大爺……你……這身……子骨可……真結(jié)實(shí)……“

  大爺笑道:“開了十來年,早習(xí)慣了。你們城里來的娃矯情,第一次坐都這樣。”

  老馬:“大爺……您怎么……知道……我是從……城里來的……”

  大爺:“俺們村里的學(xué)堂前不久來了一批年輕人,和你說話一個味兒。”

  ……

  半個小時后,水泥路變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大爺說:“娃啊,前面過不去了,你們得靠腿了,順著這條路一直走,拐上幾個彎就到了。”

  我從口袋掏出一張錢,大爺搖了搖頭:“你們是來幫助俺們這里的娃娃,不用給。”

  老大爺堅決不收我的錢,讓我有些感動。

  這大半夜地送我們來這里,總不能讓人家白來一趟。

  我從包里掏出一堆零食:“這些是給您孫子的。”

  “嘟嘟……”

  老大爺發(fā)動馬達(dá),駕著車子晃晃悠悠地走遠(yuǎn)了。

  老馬恍然大悟:“哦,‘嘟嘟車’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背緊書包:“快走吧!“

  走了大概有二里路,老馬來了煙癮:“君子,歇下,讓我抽根煙。”

  他一摸口袋,敲了自己一下:“忘買打火機(jī)了!”

  問我:“帶火沒?”

  我說:“我不抽煙,哪兒來的火。”

  他四下一看,瞅見前方不遠(yuǎn)處,有人正蹲在路邊的草堆旁抽著煙。

  老馬和我走了過去。

  老馬說:“叔,接個火。”

  那人帶著草帽,低著腦袋,沒有理睬老馬。

  我心里有些嘀咕,這三更半夜地,怎么還有人逗留在荒山野嶺。

  心里不免有些好奇,低下身子去偷偷看他。

  那人悠悠地吸了一口煙,火光一亮,我瞅見了一張四分五裂的血臉!

  旱煙桿子的煙嘴兒碰到他的上顎,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臥槽!他竟然沒有下巴!

  我的腦袋“嗡”得一響,想起小時候外婆給我講的鬼故事:

  她和外公下鄉(xiāng)插隊(duì)的那個村子,半夜經(jīng)常聽見谷場附近有“嚯嚯”地細(xì)碎聲,以為有老鼠偷糧。

  一群知青將這事說給了當(dāng)時的村主任,他分給每間屋子一個尿壺,臉色慘白地對大家說:“晚上千萬不要出去!”

  有個男知青是唯物主義者,認(rèn)為村主任裝神弄鬼,半夜偷偷跑進(jìn)了谷場……

  第二天大家在在谷場附近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眼眶凸出,下巴不翼而飛,鮮紅的舌頭耷拉在地上。

  村主任悲切道:“這是讓鬼給拿去了!“

  老馬見這人不說話,直接動手要拿他的煙桿。

  我的心臟提到嗓子眼了,這家伙找死嗎?一把拉住他的手,壓低聲音:“快走!”

  老馬一臉懵逼,我向他不斷眨眼間,示意他閉嘴。

  他覺察到了不對,跟著我走了近百米:“到底怎么了,君子?”

  我的神經(jīng)還處于高度緊張,觀望著那邊沒有動靜,才敢跟他說:“那人沒有下巴,是鬼!”

  老馬不敢置信:“你看清楚了嗎,沒有下巴怎么抽的煙!”

  我氣道:“我他媽怎么知道,你去問他啊!”

  老馬后怕不已,打了個冷戰(zhàn)。

  突然山頭亮起了許多光點(diǎn),在黑夜中飄忽不定,和幽靈一樣。

  老馬驚呼:“不好,是鬼火,那鬼東西喊同伙來抓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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