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虎子不安地回頭看著志剛嫂，再不敢往前一步。

　　都是有孩子的人，志剛嫂看到賈夫人的神情霎時間明白了什么，她摸了摸虎子的腦袋：“別害怕?！?p>　　“對不起?！辟Z夫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忽然對虎子說道。

　　虎子怔了一下，小臉微紅別到一邊去，囁嚅道：“沒，沒關系?！?p>　　虎子是典型的先會跑才會說話，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不太完整。

　　賈夫人定定看著虎子，長嘆一口氣：“我曾經也有這么個可愛的孩子，后來……”

　　“后來怎么了？”顧玉追問，最恨這種說一半留一半的，要么就別揭自己傷疤，要不就說完整。

　　志剛夫婦也等著下文，賈夫人死死咬住嘴唇，緩緩說道：“后來我的丈夫迎娶了妾室，就在妾室懷孕的那一年，我的孩子落水而死?！?p>　　光是一句話就足夠讓人浮想聯(lián)翩，看著賈夫人憤恨的模樣，顧玉大致可以猜到故事的情節(jié)。

　　在場三人有心想要安慰賈夫人，但千言萬語只化成一聲嘆息。志剛嫂感觸最深，不要說虎子有可能被人害死，就是被抱走一天志剛嫂都痛不欲生。

　　虎子還小，聽不懂這些話里面有什么意思，但從大人們的表情里揣測出些許端倪。

　　小小的手拉住賈夫人的衣擺，虎子低聲道：“不要哭，娘說哭是沒有用的?！?p>　　賈夫人怔然，原來自己流淚了。

　　“夫人，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虎子認您做干娘吧?！敝緞偵┤滩蛔「行云饋?，攬著賈夫人的肩膀低聲道，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更多安慰人的方法了。

　　“真的，可以嗎？”賈夫人眼中冒出光來。

　　如同顧玉之前所呵斥的，賈夫人的確沒有完全瘋掉，更多的是借著這股瘋勁來折磨賈老爺發(fā)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現(xiàn)在完全清醒了，賈夫人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同為母親賈夫人根本不奢望得到志剛嫂的原諒。

　　志剛嫂用力點了點頭，把虎子朝前推了推笑道：“能夠認賈夫人為干娘，也是虎子的福氣。”

　　“干娘！”

　　虎子更為直接，立刻順著志剛嫂的話叫了出來。

　　“誒，我的孩子。”賈夫人笑中帶淚，一把摟住虎子。不過這一次賈夫人控制了力氣，沒有把虎子摟疼了。

　　真是個神反轉，顧玉盡管覺得很狗血，卻也不得不為賈夫人高興。

　　也許在外人看來，志剛嫂這是想要攀附權貴，但顧玉明白，志剛嫂不是這種人，單純以一個母親的同情心在做這件事。

　　“我夫家在洛陽，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我。”賈夫人道：“我叫沈月落，家里人都叫我月兒?！?p>　　說著，賈夫人垂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月兒妹妹客氣了，我和虎子他爹一輩子都是莊稼人，是沒機會了。也許虎子以后能去呢。”志剛嫂子熱熱乎乎地說著，讓人很燙貼，總歸干娘就是個虛名，讓賈夫人心里面好受些罷了。至于真的去洛陽攀親戚，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