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電腦遺失,朱珠斷更了四天,等她登陸上網(wǎng)站,看到后臺數(shù)據(jù),心里只覺得拔涼拔涼的。最難過的是,由于斷更,本來唾手可得的全勤獎金沒了,好幾百的大洋呢。
一個多月來日日苦寫,最后卻出現(xiàn)這么一個意外,這幾天來努力筑起的心墻,瞬間就崩離解析,整個人沒了斗志。坐在電腦前,半天不動一下。
秦文惠看她發(fā)呆,碰碰她的肩膀:“小珠,你怎么了?”
不問還好,一問,她崩不住了,摟住秦文惠的腰,“哇”地哭出來,哭得梨花帶雨,抽噎著說:“我的全勤獎沒有了。”
秦文惠拍著她的頭安慰她:“不哭不哭,沒多大事,我們重頭再寫就是了。”
“再寫數(shù)據(jù)也很差啊!”
郭曉琳跟何歡從外面走進(jìn)來,見此情景,用眼神詢問秦文惠,得到一個搖頭的提示,于是也不敢問。
“不然我們休息一段時間,調(diào)整狀態(tài),再好好寫,好不好?”
朱珠繼續(xù)哭,什么也不說。
晚上去吃飯,照例是他們?nèi)恕T谑程门龅筋櫩『椭T葛躍。秦文惠還記得上次的事,挖苦顧俊:“師兄,又到這邊來吃四喜丸子?”
“四喜丸子確實好吃,不然你嘗嘗?”說完就要夾起丸子往她碗里放去。嚇得她趕緊把碗挪到一邊。
“不然給我嘗嘗吧。”何歡把碗遞過來,笑嘻嘻地說,剛才尷尬的一幕就這樣化解了。顧俊把丸子放到她的碗里,她吃進(jìn)嘴里,努力地品嘗,不一會兒得出結(jié)論:“是挺好吃的。”
顧俊看她圓圓的臉龐,笑容清純,如此地善解人意,一股暖意瞬間就涌入他的心頭。有此樣的女生,他眼睛還往哪里看呢?
再看她時,眼睛里就多了一種寵愛。
諸葛躍無視別人的存在,只問他最關(guān)注的問題:“怎么還是你們仨出來吃飯,朱珠呢?”
“唉,別提了。”一直吃飯的郭曉琳長嘆一聲。
“她怎么了?”
“她的作品數(shù)據(jù)不太好,而且由于電腦丟了幾天,更新斷了,丟了全勤獎。現(xiàn)在整個人都沒精神,焉焉的。”秦文惠說。
“那一會兒你們給她帶飯回去嗎?”諸葛躍問。
何歡聳聳肩:“她說她沒胃口,不想吃。”
諸葛躍看向顧俊,后者遞給他一個“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之人五個人不再說話,悶悶地吃著飯。吃完飯洗好碗,各回各的窩。
朱珠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這會兒不哭了,只覺得萬念俱灰。她把手機(jī)關(guān)掉,這種時候,她只想安安靜靜地。
何歡三人吃了飯回來,非常默契地不打擾她,做事都盡量不發(fā)出聲音。
諸葛躍回到宿舍里,想了想,發(fā)條微信給她:“餓不餓?”
許久未見她回復(fù)。諸葛躍等著無聊,拿了一本書打發(fā)時間,直到梁孝天從外面練球回來,他才意識到宿舍里缺一個人。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diǎn)了,柯以明還沒有回來。他于是問顧俊:“柯以明去哪里了?”
“不知道。”顧俊在專心打游戲。
“梁隊長,你見到柯以明嗎?”諸葛躍問他。
“沒見!”梁孝天答得很干脆。自從這家伙幫朱珠找電腦回來,他對他稍微客氣了一點(diǎn)。
“顧俊你最近有沒有聽說他在忙什么?怎么他隔三岔五地不在宿舍呢?”
“沒。我最近事兒都那么多,哪顧得上管他呀,不耽誤訓(xùn)練行了。”顧俊還在打游戲。
聽得他這樣說,諸葛躍也沒心思想那么多了。他去洗了衣服,洗好以后拿到陽臺上曬,遠(yuǎn)處有輛橙紅色的電動車駛過來,車上的人看著像柯以明。等到近處看,果然是他。
柯以明停好車,正巧抬起頭來,看到諸葛躍在晾衣服,興奮地喊:“小躍,我買車了!”
“恭喜!”他在樓上應(yīng)一聲。
等到柯以明上樓進(jìn)屋來,屋里立刻就有一種喜氣洋洋氛圍,仿佛要過年宰大豬似的。顧俊首先迎上來,摟住他的肩膀:“胖子,怎的,發(fā)達(dá)了?”
學(xué)生買電動車,在校園里還是挺新鮮的。財大校園雖說有點(diǎn)大,但日常活動范圍也就只是來回那幾個地方,有自行車足矣。
“胖子,有發(fā)財?shù)拈T路,怎么不帶哥一起?”梁孝天也湊上來。
“你們的門路比我寬多了,哪用得著我?guī)В俊笨乱悦靼情_他們的手。
“胖子,買車了是不是得得放掛鞭炮,撮一頓?”顧俊又說。
“行!明天請你們吃食堂。”他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只有諸葛躍隱隱有些不安。胖子心很寬,大概是由于外形的緣故,對外界的反應(yīng)沒有一丁點(diǎn)靈敏度,整日除了上課,沒有別的追求,家庭條件普普通通,每月給的生活費(fèi)不過只是夠吃飯。也不熱衷業(yè)余打工賺錢。他突然一下子有錢買電車,總是讓人想不通。
“胖子,你買車的錢從哪里來的?”諸葛躍冷不丁這樣問。
“跟老鄉(xiāng)借的。”柯以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回答的時候語氣躲閃。這讓諸葛躍更加確信,他心里藏著事。
“沒聽你說過有什么出手闊綽的老鄉(xiāng),何況你借錢買車,錢總是要還的。你上哪兒有錢還?”諸葛躍說。
“這你別管!”柯以明被他這樣逼問,面露氣惱。
“你不會是借了校園貸吧?”
一聽到“校園貸”,顧俊和梁孝天都炸起來了,那是高利貸,他們學(xué)金融的再清楚不過了,再怎么困難也不能去碰這個東西。兩個人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你不會真碰上那玩意兒了?”
“沒有!”柯以明拉長聲音:“我好歹也是學(xué)金融的,那是什么東西,我能不清楚嗎?”
“那你買車的錢到底哪兒來的?”諸葛躍又問。
“你能別管嗎?你用得著管那么寬嗎?”柯以明說完,甩開他們,朝衛(wèi)生間走去。剩下三人,面面相覷。顧俊說:“別管了,他是個成年人。”
梁孝天也說:“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負(fù)責(zé),我們管不了的。別再逼問他,吵起來會傷了和氣。”
諸葛躍看著那扇關(guān)著的門,搖搖頭,嘆著氣,爬上自己的床,蒙頭就要睡覺。他管得寬了嗎?并不。所有不符合正常邏輯的事情,背后必定有古怪。
在被窩里他摸到自己的手機(jī),打開來,屏幕強(qiáng)烈的光刺得他眼睛有點(diǎn)不舒服。微信里,朱珠還沒有給他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