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會她卻還是忍不住抬頭又問。
“爸爸,是要把她送走了嗎?”特意把她自己留下,還不準自己和昀回來,那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慕容斌卻并沒有回答她,而是放下碗直接起身離開了。
白侈也沒有追問。她意識到了自己多話了。
本來他們讓自己提前過來就是因為顧忌昀的心情,不好親自趕走他喜歡的人。但是現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卻還是親自出手了。
自己偏偏還差點當面提醒了他,他的臉色自然不好。
——
第二天。早上。昀的房間門口。昀正要去找樂。卻突然被拉住。
“你不會是要去和她說,你今天要和我出去逛街吧。”
“什么逛街,你說清楚一點。我事先聲明啊,挑完你麻利的團著出去。”
“好,好。但是你確定要讓她知道嗎?”
“你什么意思。”
“本來這個家里就只有你自己讓她留戀,她還沒有對其他東西產生情感,你突然間告訴她你要放下她和我去干……什么什么的,你覺得她會怎么想。”
“你是說,她會傷心。”
“那當然。想象一下你去她家做客。她卻和別人出去了,把你晾在她家。你卻還和每個人都不熟。你不會傷心嗎。”
“抽什么風。我傷心什么。”
“好,你不傷心,但她會。”
“走走走,離我遠點。”
“好,好,我走還不行嗎。不過提醒一句,不要想著帶她一起去就完美了。畢竟是給我挑東西嘛,她跟著像什么話。”
你怎么知道我準備這么做呢。“她怎么就不能跟了。”
“我是無所謂啊,畢竟我才是主角。要傷心可輪不到我。”
“屁的主角。你頂多是個女巫。”
“隨你怎么說。我走了。”
“走走走,別煩我。”
白侈轉身下樓了。
昀站在原地躊躇半晌,還是推門進去了,只不過猶豫再三,還是只和樂說了今天有事,沒說是要去干嘛。
樂也沒有追問,反而表現的好像很無所謂,很支持一樣。
昀雖然覺得她此時的笑容怪怪的,但是也看不出端倪,就只好作罷了。帶著她一起下樓吃飯。
餐廳。
昀吃完飯放下了手里的碗。和樂打了一聲招呼就出門去了。在他離開不久,白侈也三下五除二的解決完早飯追了上去。然后他們又一前一后的出了門。
餐桌上默默看完全程的樂。回想起昨天在房間里遠遠的看到的。自嘲的笑了笑。
放下碗。對著慕容斌點了點頭。
“叔叔,我也吃好了,先走了。”
說完等了幾秒,慕容斌還是沒有回應。樂直接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但是剛剛一直沒有反應的慕容斌卻突然開口了。
“等等。”
樂停了下來,回頭。
“叔叔,有什么事嗎?”
“耿樂。”慕容斌看著她并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突然說出了這兩個字。卻又好像只是隨口一說一樣。
但卻讓樂瞬間神色一凜。“叔叔。”他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太陽也知道了嗎?那他們是什么意思?要把自己送回去嗎?
“應該沒錯吧,北郊私立幼兒院院長耿嘉的女兒。耿樂。”
“沒錯。”樂深呼一口氣‘艱難’的回答。
“那就好,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去?”
“回去?”回去……嗎?
“對。你不是耿嘉的女兒嗎?難道你不想回去和她團聚嗎?”不管你是不是,這一刻起,你都必須是了。
“不想。”樂緩慢的搖了搖頭,小聲地說。但是聲音卻異常的鑒定。像是心里憋著一口氣一樣。
慕容斌放下筷子。看著樂頭頂的發旋。默默的換了詞。
“那你知道白侈是誰嗎?”
“養女,你們原本準備收養的孩子。”
“哦,那你知道白侈還有另外一重身份嗎?”
“不知道。”
“你知道民間有一種東西叫做童養媳嗎?”
“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白侈是太陽的——童養媳。
“白侈就是昀的童養媳。在成年之前都會以養女的身份呆在這里。成年之后他們的關系才會公開。昀是要娶她的。”
“所以。”樂感覺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嗎?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離開。”
“為什么?就算白侈是太陽的童養媳。……為什么要趕我走。”
“因為慕容家只需要一個童養媳就夠了。”慕容斌說著突然站了起來。并且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我,我又不是……”我又不是太陽的童養媳。為什么……不可以。
“那你留在這里干嘛?”慕容斌回頭睨著她。這一眼是真的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慕容斌回頭大步的離開。
樂突然癱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就像在陸地上呆了太久,終于沒有水分就要活不下去的魚一樣。
夢就這樣……醒了嗎?
樂其實明白她和這里格格不入,樂其實知道她根本沒有被這里接納過。她其實知道她就像是被切斷了根隨意飄蕩的浮萍一般,被太陽帶了回來卻始終浮在這里,融入不了。
就像是水里的魚。無論陸地多么美好,多么讓自己留戀都不適合自己。自己遲早要離開。或者回到水里,或者……死亡。
——
客廳里。
慕容斌樓上下來。就看到樂失魂落魄的坐在那。
頓了幾秒還是抬腳走了過去。“你為什么還在這?”
樂聽到聲音抬頭去看。卻看不清他的臉色。不過她聽聲音就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她立刻站了起來規矩的站好。局促的說。
“我想和太陽告別。”
“不用了,你悄悄的走就好。我會轉達你自己要求離開的事實的”
“……我知道了。”樂好半天才說出這句話。說完她轉身向外走去。
慕容斌又出聲:“我會給你們孤兒園捐款,你們孤兒院再也不會面臨資金短缺的問題。你可以放心的回去。”
“謝謝叔叔。”樂回頭對著慕容斌鞠了一躬。
她知道這是額外的情分,他大可不必如此的。就算他硬把自己趕出去,自己也不能說什么。畢竟這里的確不是自己的家。他才是這里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