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大學訓練場，

　　“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規定。”王彗云說，“我先要給你們的選擇，第十題【考】還是【不考】！”

　　“那要是選擇不考呢？”有人問道。

　　“不考的話，就是0分，將會失去考試資格。而且同組的另外四個人也會一起失去考試資格。”

　　“那自然是選擇考了！”大家一起回答。

　　但王彗云的話還沒說完：“此外，還有條規定，如果是選擇【考】則需要舍棄主動舍棄，被舍棄的人將失去考試資格，其他四人繼續答題。但如果這四人沒有答對，那這輩子都沒有來參加超能力科考試的資格！”

　　此話一出，在場脾氣暴躁的人直接罵了上去：“這是什么狗屁規定啊！我們不是還可以高復嗎？”

　　“呵呵！”王彗云冷笑幾聲，“我不是之前說過了嗎？我定的就是規矩，我說的就是真理，我就是公平！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信心不足的人，最好還是識相些選擇【不考】吧，這樣以后還可以再考。”

　　這樣的話，只要一個人選擇【不考】，那大家都將失去考試資格。即便是選擇了【考】，都必須舍棄掉一個人，才能參加考試，若是沒有答對，則其他四人以后就永遠無法考上超能力科。

　　“那么，開始選擇吧，第十題考還是不考，如果考的話，到底要舍棄那個廢物。”王彗云接著說，“【不考】的舉手示意一下，確認好身份后就可以走了。”

　　“該死，究竟是什么題啊！”鐘會心想，“萬一要是答錯，這輩子就無法成為能力者了，那怎么行！可要是我選擇【不考】的話，那大家不就受我連累了嗎？”

　　“我是不會舉手的，就是【考】我也有把握答對。”李治心想，“即使受鐘會的連累而失去考試資格，我下次還可以再來考試。但是……但是鐘會你不一樣，哪怕不管我們，你也應該放棄，以后還有機會的。”

　　——我一定要成為能力者，得到很多錢，讓父母得到尊重，讓自己成為足夠厲害的醫生免費醫治身患疾病的人，我一定要成為能力者！

　　鐘會的話，仿佛還在李治的耳邊回旋。似乎從他認識鐘會起，鐘會就一直嚷嚷著要成為能力者。可現在絕不是最好的機會。

　　“對不起，鐘會。為了讓你的夢想破碎在這里，我還是……”

　　李治剛剛準備舉手時，鄭易上前直接把他的手按了下來。

　　“你想干什么？”李治問道，“我都打算放棄了，別來打擾我，你們的死活跟我沒什么關系。”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鄭易質問道，“不了不讓鐘會的幻想在這里破碎，所以選擇舉手。哪怕高復再考一次，也不希望他在這里失敗。你的想法，真以為我們都沒看出來嗎？”

　　李治抽開手。“那你說我該怎么辦，難道選擇考嗎？那你說我們該拋棄哪個人，你愿意嗎？”

　　“大家都愿意。”鄭易說這話時，其他人已經圍在李治身邊。

　　鄭易問大家：“你們怎么想的。”

　　鐘會一馬當先的說：“我最沒用，拋棄我好了。”

　　張杰反駁：“考試什么的都無所謂，我下次再考也能通過。即使沒有我，還有鄭易、嘉城、李治，大家都會幫助你做出第十題的。所以我退出。”

　　“我跟張杰的想法是一樣的，讓我來吧，反正我家里還能動用點關系。”嘉城附和道。

　　最后輪到鄭易：“我也是這么想的。”

　　面對其他人像傻瓜一樣的回答，李治忍不住罵道：“你們以為自己是英雄嗎？什么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真是笑死人了！既然大家都愿意犧牲，那為什么不讓我舉手，與其讓鐘會冒這么大危去答題，為什么不去嘗試明年的題目……”

　　“我討厭你！”鐘會打斷他，李治用著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鐘會，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我向來討厭你的自以為是、自作主張，過去是這樣，現在也是如此。我無法原諒，那些說我如此寒酸，如此弱智的人。但我更無法原諒，那些自以為對我好而替我做決定的人。

　　作為朋友，我非常感激你能如此關心我，可是你不能替我決定道路。

　　我要考，哪怕這輩子都只是個小人物，我也要向我的夢想努力。少瞧不起我了，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李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確實這才像是鐘會的風格。

　　“可既然選擇【考】，我們必須排除一個人”李治解釋道，“這是規定。”

　　“不，這不是唯一的選擇。”鄭易告訴大家，“我已經有辦法了。”

　　正當鄭易等人討論的時候，已經有人做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人選擇【不考】，因此整組人都被取消了考試資格，甚至在離開的時候，還因為想法的不同而大打出手。有些組則相反選擇了【考】，根據從眾原則，淘汰了組內實力最差的人。面對選擇【考】的人，王彗云沒有當著大家的面說出第十題的題干，而是讓那些組去那扇門后面，還說第十題題目就在那里寫著。于是選擇【考】的人則既得意有緊張地走進門內。

　　就這樣來來去去，已經走掉了將近一半的人。而如今距離考試結束還有10分鐘。

　　此刻，鄭易舉起了手，但不是選擇【不考】，而是大喊道：

　　“我選擇第三個選項，我們都要【考】，我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

　　“哦？”王彗云盡力在臉上擺出嚴厲的姿態問道，“我能理解為，你要打破我定下的規則嗎？”

　　“是的！”鄭易坦誠回答。

　　王彗云沉聲道：“念你是初犯，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這個決定關乎你的未來。如果你就此改口遵守我的規定，那我既往不咎繼續保留你的考試資格。

　　但如果你不改口的話，雖然我不能無理由取消你的資格，但我還是能修改下規定還針對你的。

　　我再問你一次，你要是后悔的話，還來得及。”

　　“如果為了考試而拋棄我的朋友，很抱歉我做不到。如果規則逼我拋棄朋友，那我就打破規則。如果你認為掌握規則就認為能支配人心的話，那我就來打破你的幻想！”

　　在這一瞬間，鄭易的話仿佛有種魔力，讓在場陷入不安的人都平靜下來。彼此對于對方的猜疑、不安，對于自己內心的矛盾、糾結，都在鄭易的一席話之中煙消霧散。

　　在場的所有人于此刻定下了一個決心。

　　“有意思，竟然一下子就平復了眾人的不安。”沐綺蜂稱贊道，“王彗云，再等下去也不會有什么變化了。”

　　“我知道。”王彗云點了點頭，于是大聲宣布，“你的決定很明智。那么在場的各位，我宣布你們政審考試全部通過！”

　　當王彗云宣布考試通過時，場下的所有人不禁楞了一下。

　　“這……這是怎么回事？大家竟然都通過了？那第十題呢？”李治問道。

　　“其實沒有第十題啦，”王彗云終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若說起來，剛才那個的選擇就是第十題本身了。”

　　“那之前的就道題呢？不是白考了嗎？”

　　“怎么會呢？出這就九道題自然也有他們的用處，那就是一次來考察你們的情報收集、分析能力。”王彗云解釋道。

　　“首先，這場考試的關鍵就是規定中強調的【以五人為一組，一句成員的總分來評判】的方式。這使得你們悲傷了害怕連累同伴的沉重枷鎖。

　　不過對于你們而言，這些題都太難了，于是你們便都認為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便是作弊——選擇與同伴交流。換句話說，這場考試就是要讓你們作弊，為此我們還安排了十個知道答案的人坐在你們中間，好讓你們有抄襲的目標。

　　不過，對于那些作弊手法拙劣的家伙，我們只能取消他們的資格了。因為情報有時候關乎到你們的生命。能力者之間的戰斗一定程度上就是情報間的戰斗，可在被敵人發覺的情況下所獲得的情報并不一定可靠的，所以也需要你們學會分辨真偽。

　　這也是我設置答錯滿五題淘汰的原因。

　　一旦獲得的情報有誤，那在戰斗中就會陷入劣勢，甚至付出生命危險。

　　所以這場考試才要以此來考察你們的情報收集能力，并淘汰掉不合格的人。”

　　對面王彗云的解釋，眾人還是有一點不解：“說到底，究竟為什么要出這第十題啊。”

　　“實際上第十題，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考題。”王彗云說，“這第十題的選擇確實讓人難以抉擇。【不考的話】會連累同組的人，也會失去考試的資格。而【考】的話，則必須要讓團隊淘汰一個人才能繼續答題，可萬一打錯了這輩子就不能參加超能力科考試。

　　這題出的其實并不合理。

　　但要是你們真的遇到類似的情況，你們會怎樣選擇呢？假設你們在遇到進退兩難的情況，是為了遵守規定拋棄隊友生命將其涉陷嗎？不能這樣的，確實為了社會的穩定我們不得不為了集體做出犧牲，可是總有一天，我們會遇到集體意志與個人內心想違背的情況。到那個時候，我們真的要為了集體而放棄自我嗎？

　　在關機時刻能保持自我理智，能反對愚蠢的集體，這才是意志自由的個體。

　　而在危急關頭畏縮畏尾的人，寄希望于難以預料的【明年】的人，以及主動退出的人，在我看來都是意志薄弱的懦夫，他們根本就不配成為超能力科。

　　而說出【即使挑戰規則，我也要拯救朋友】的話，這就是這道題的正確答案。”

　　“總而言之，恭喜你們通過考試！”

　　場下一片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