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冉又出門看了一眼,宮天蕓依舊沒回來。
她嘆了口氣,回了屋找了張信紙出來了,寫了五個字。
“蕓,已有身孕。”
雪冉看那幾個字看了半晌,又嘆了口氣,換了身黑色的衣服,揣好那紙出了門,沿著宮墻沒多久就到了皇宮的最西北角。
這里面上看著是個破舊的閣,其實下面卻燈火通明,大有文章。
“雪冉。”血瞑正在門口當值,遠遠看到有人來了,他一眼便認出那是雪冉。
“你怎么來了?”
雪冉勾了勾唇,“你我好似好久沒見了。”說完便從懷里拿出了那張信紙,“倒是一見面就要麻煩你。”
血瞑有些愣神,其實并非好久沒見。
“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血瞑也笑笑,“我明日便親自給主上送去。”
雪冉點點頭,雖是笑著,可卻不免有些苦澀。
血瞑皺了皺眉,“怎么了?”
雪冉沉靜了半晌,終是開了口,“蕓主子有了身孕。”雪冉說著無奈的又笑笑,“現在主上該放下了吧。”
血瞑暗暗地攥了攥拳,面上卻毫無表情,“你果真還是一如既往地只想著主上啊。”
是嗎?
她一直都是這么想著主上嗎?
她倒沒注意。
“可能習慣了吧。”雪冉搖搖頭,“這信就麻煩你了,我就先走了。”
血瞑剛要叫住她,可她已經沒了影子,他自顧自地嘆了口氣。
只有雪冉知道,她是在躲著他。
她不喜歡這種自己心思被拿到光下說的感覺。
哪怕最初是自己主動找他傾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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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冉——雪冉——”
宮天蕓一下馬車就止不住地喚著雪冉,往院里跑。阿奇生怕她摔了,可一想到昨晚的事,他又不敢伸手去扶……
“雪冉——”宮天蕓又叫了一聲,倒是奇怪,雪冉竟然沒出來。
宮天蕓皺了皺眉,去了自己的寢殿,沒有雪冉的影子,又去了雪冉的屋子,也沒找到她,就連小廚房也沒有。
這倒奇怪了。
因著昨晚在宮外玩的太晚了,所以沐落曦就把她帶去了他宮外的一處別院住了一晚。可到底不如宮里住的舒坦,就第二日一早便回來了。
只是沐落曦一進宮就被沐跡給叫了去,宮天蕓也明白,昨晚他們兩個不在沐跡定是氣的不行。
她便叫沐落曦去了,自己一個人和阿奇回鳳寧閣。
原本還想著趕緊把給雪冉帶的吃食給她呢,只是如今這人倒找不著了。
“可能是又貪玩跑去了別的地方了吧。”宮天蕓想著,搖了搖頭,之后喚了聲阿奇。
“阿奇,你幫本宮把東西拿下來吧,放去雪冉的房間。”
阿奇一愣,哪間是雪冉的屋子?
還有,到底誰是雪冉?
“啊,就西廂房中間那間。”
阿奇皺了皺眉,這西廂房不是侍女住的嗎?不過卻也是按吩咐將東西搬了進去,誰知道一進去就看到了正在換衣服的雪冉。
“啊——”
阿奇一臉驚恐地喊了起來。
宮天蕓聞聲一驚,“怎么了?”之后趕緊起身去看。
阿奇捂著眼睛逃了出來。
宮天蕓皺了皺眉進去看,就看見雪冉一臉無奈地站在那,剛脫下原本外面穿著的黑衣。
雪冉見宮天蕓進來,不免一愣,想藏那黑衣卻又來不及了。
宮天蕓只瞥了雪冉一眼,之后就望向了阿奇。
“誒呦,你喊什么——”宮天蕓轉頭看阿奇,“我還以為出什么大事了呢。”
“我看到了一個女子在換衣服,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宮天蕓嘆了口氣,上前扯下阿奇的手,“行了,你回去吧。”
阿奇得令立馬逃似地跑開了,不過沒跑兩步就又回來了。
“你又干嘛?”
“娘娘您昨天說賞小的幾塊桃酥來著。”
“有嗎?”宮天蕓皺了皺眉,想了半晌都沒想起她說過這話,不過她隨即又恍然大悟,“誒呀,阿奇你想吃就直說便是了嘛,怎么能瞎說呢。”
宮天蕓說著便從他剛搬進來那些東西里拿了一包桃酥,想了想,又拿了一包梅花糕遞給阿奇。
“這梅花糕雖比不上雪冉做的,確也是好吃。你要是覺得覺得好吃,以后雪冉做了我再留些給你。”
阿奇一愣,一時竟不知道接還是不接好……
明明就是宮天蕓說過的啊……
“愣著干嘛,拿著呀。”宮天蕓盯著他。
阿奇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可是明明娘娘說過啊……
誒呀,誤會就誤會吧,誰讓人家是主子呢!
阿奇嘆了口氣,“謝娘娘賞賜。”之后拜了個禮,逃也似的走了。
宮天蕓無奈地搖搖頭,之后一臉笑意地望向了雪冉。
“雪冉,你可不知道這宮外過正月十五多熱鬧!”
宮天蕓坐了下來,喝了口水,開始眉飛色舞地講著昨天晚上她出宮見著的那些東西。
雪冉雖是一直應著,卻也是心不在焉。
她方才偷偷地已經將那黑衣收了起來,可她總覺得宮天蕓已經看見了。
可是宮天蕓一直興奮地講著,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越是這樣,她心里越慌。
若是她宮天蕓誤會了她該如何是好。
可是她又不能主動和她坦白。
“雪冉,這里有桃酥,桃花糕,糖蒸酥酪,酥糖……誒呀,反正就是好多好多吃的。我可都是特意給你買的呢!”
雪冉回了回神,露出一抹笑意,“好好好,我一定把這些都吃個精光。”
宮天蕓也頓時樂開了花。
“雪冉你等會去喚小廚房做晚飯吧,講了這么久我都餓了。”
“好。”雪冉笑笑。
宮天蕓也笑笑,“那我先回屋了,你去小廚房忙吧,不用服侍我了。”
雪冉愣了愣,雖然平日里宮天蕓也總不想麻煩她,可是今日卻不知道為何,總有些異樣。
其實要說宮天蕓沒察覺到底是不可能的,那一襲黑衣,她看的真真切切。
其實她是故意裝作沒看見的,但是雪冉果然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卻更是可疑。
宮天蕓回了屋,又看了雪冉一眼,關上了門。
說實話,不心生疑慮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宮天蕓信她。
至于雪冉的身份,她相信總會有坦白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