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落曦站在一旁給宮天蕓磨墨,宮天蕓尋了張紙,想了半晌才要下筆,不過只寫了兩個字卻又停下了。
“怎么了?”沐落曦皺了皺眉。
宮天蕓搖搖頭,“不過是想到從前的新年,都會去祭拜父王和母后的,倒是可惜,今年去不上了。”
沐落曦放下了手中的硯石,上前摟了摟宮天蕓,“若是換做從前,我定會放你回去的,可是如今你有了身孕,這路上又遠,我是定不敢讓你回去的。”
宮天蕓無奈地笑笑,撫了撫自己的小腹,“臣妾明白。父王和母后若是知道我有了身孕,也該是不會怪我的吧。”
“那是自然。”沐落曦又將她摟緊了些,“等到明年的新年,我定會陪你一同回去的。”
“好。”宮天蕓抬頭望了眼沐落曦,忍不住笑了笑。
沐落曦又拿起了硯石,見她笑,便問她:“怎么又忽的笑了。”
“臣妾忽的覺得,這一世能碰到公子,真的是臣妾幾世修來的緣分啊。”
沐落曦撲哧一笑,“你這話不該是我說的才對嗎。”
宮天蕓笑著抿了抿唇,沒說什么,拿起了筆。
皇兄,妹妹在這一切都安好,莫要記掛。
妹妹有了身孕,所以今年沒能同皇兄一齊拜祭父王和母后,倒是遺憾的很,不過明年妹妹定會回來祭拜的。
宮天蕓頓了頓,抬頭看了眼沐落曦,之后繼續(xù)寫道:
公子他待妹妹也極好,從不讓妹妹受半點委屈,還處處為妹妹著想,對妹妹的關心可與皇兄你不相上下,所以皇兄大可放心。
沐落曦見她夸他,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妹妹不能在身側(cè)照看皇兄,所以皇兄定要照看好自己的身子,可不能大意。
妹妹一切都好,勿念。
宮天蕓收了筆,又看了半晌,之后搖了搖頭。
“許久沒寫過字,倒是生疏了。”
“沒有啊,我倒覺得寫得極好,尤其是這句。”沐落曦伸手指著夸他的那句,滿臉的笑意。
“公子倒是不謙虛。”宮天蕓調(diào)侃他,之后將那信紙折了起來,遞給了沐落曦,“倒是要麻煩公子了。”
沐落曦捏了捏宮天蕓的臉,“哪里麻煩!”之后轉(zhuǎn)頭喚了聲阿奇。
阿奇聞聲進了來,行了個禮,抬頭看了眼宮天蕓,又趕忙低下了頭。
“你把這信加急送去東珀國,給東珀國的國主。”
“是。”阿奇應了聲,上前接了那信就要走,不料卻被宮天蕓叫住了。
哦,完蛋了。
“阿奇,上次賞你的桃酥吃完了嗎?剛好昨日雪冉做了些桃花糕,給你拿些吧。”
阿奇一頓,擦了擦額頭的汗,“謝娘娘賞賜,不過上次娘娘賞給小的還沒吃完呢。”
其實上次那幾塊桃酥和桃花糕他不過就吃了一塊,就被人給搶了。
阿奇抬眼看了沐落曦一眼。
沐落曦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卻也是忍不住笑意。
“行罷。”宮天蕓也不再勉強,“你若是吃完了便來我這拿就行。”
“好……好。小的先謝過娘娘了。”阿奇又抹了一把汗,之后逃似的走了。
阿奇剛出門便在門口碰到了筱兒,筱兒看他那一頭的汗便問了句怎么了。
阿奇搖搖頭,“里面那一對主子,你可誰都不能惹啊。”
筱兒皺了皺眉,看著他那逃似的背影,只當他是胡說了。
沐落曦又扶著宮天蕓回了美人榻上坐著。
“雪冉,你去端一盤桃花糕上來吧。”
“是。”雪冉應了聲,就下去拿桃花糕。
不過倒也巧,雪冉剛把桃花糕拿上來,沐落雅就來了。
在院里就聽見她嫂嫂嫂嫂地喊著,倒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沐落雅一進來,就看見了雪冉端著那盤桃花糕,登時眼睛都直了。
“這可是雪冉姐姐做的?看著倒是好吃的很吶。”
“你這是來看嫂嫂的還是來吃糕點的呀。”沐落曦忍不住打趣道。
沐落雅伸手拿了一塊糕點,走上了前去。不過卻也是離宮天蕓幾步遠就停了下來,坐到了一旁的邊凳上。
“自是來看嫂嫂的!”
“怎么了,怎么不過來。”
沐落雅甚是認真地搖搖頭,咬了一口手里的桃花糕,“不行,我怕我這性子沖撞了嫂嫂腹中的小侄子。”
那認真的模樣惹的兩人都不免一笑。
“沒事的,你過來,還可以摸摸他。”宮天蕓邊說著,便朝著她伸出手。
沐落雅雙眸一閃,趕緊吃完了手里的糕點,上了前去,不過還是有些怯怯的。
“沒事的。”宮天蕓笑笑,撫了撫她的背。
沐落雅眨了眨眼,緩緩地伸出了手,輕輕地摸了摸宮天蕓的小腹。
只那一下,沐落雅突然有些驚,因為她似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里是真的有個小生命在生長著。
“嫂嫂,我感覺到了!”
沐落雅驚呼出了聲。
她不知怎的忽的想到了南宮逸。
如若她能嫁給他,給他生個一兒半女,她此生倒也算是圓滿了吧。
不過啊,這事估計也只能想想。
宮天蕓看她又是興奮,又皺著眉的樣子便知道她想什么了,不過倒也沒說穿,轉(zhuǎn)頭喚了聲雪冉。
“雪冉,你去裝些桃花糕給雅兒拿回去吧。”
沐落雅一聽,頓時興奮了起來,卻也不忘行了個禮,“謝嫂嫂!”
宮天蕓也笑笑,見沐落雅這模樣不知道為何總會想到雪冉。
明明該是無憂無慮的臉上,總是有著一絲愁容。
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既然雅兒在這,我便一齊說了吧。”
一直沉默著的沐落曦開了口。
宮天蕓皺了皺眉,聽他說。
沐落雅又拿了一塊桃花糕吃著。
“是有關母后的。”沐落曦看了眼沐落雅,“父王允了我們?nèi)タ茨负蟆!?p> 沐落雅身子猛的一抖,把手里剛吃了一口的桃花糕放回了盤里。
宮天蕓也是一愣,沐落曦曾說過,沐跡從來都未允他們看過他們母后一眼,不知如今出了何事竟松了口?
“國主怎么肯?”宮天蕓不解的很。
沐落曦卻是無奈地笑笑,“許是父王也覺得有愧于母后吧。”說罷,搖了搖頭。
“呵……她是國主,怎么會有愧?哪怕他對天下人都是如此,都不會有半分愧疚!”不知道何時,沐落雅原本笑著的小臉早已冰冷的不行,宮天蕓一愣,這是她第一次見沐落雅有這樣的表情,可見她母后在她眼中有多重要。
不過也是,她母后在她眼中也是極其重要的。
“雅兒,不得無禮!他可是父王!”
“若是因為我是公主,我可以喚他一聲父王,畢竟這么多年都是如此。”沐落雅抬起頭,臉上已滿是淚水,“但若是因為母后是他的妃子,呵……妹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