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甜笑了笑,沒有答話,等到再靠近一些了,陸離停下來,她也從車上躍下,朝著那人堆里擠過去。
她呀她呀,總是不知道要等他的。
陸離唇角微彎,望著她背影搖頭。自行車被放在一旁落了鎖,他的手在褲袋里握成了拳。
臺上的歌手坐在凳子上,懷里抱著吉他靜靜彈著,唱著她不知道的歌曲。
男歌手留著時興的菠蘿發型,皮衣皮褲十分前衛,可他現在在唱的歌曲卻有些傷感。
蘇清甜聽得不是滋味,回過頭去拉扯著脖子要找陸離,卻怎么也看不見她。她有些著急想要回頭去尋他,右手卻被人握住。
他輕沉的嗓音落在耳畔:“我在這。”
蘇清甜回過頭來,給予他很淺的微笑,她很快忘記了那絲慌亂,隨口說道:“他唱得很好聽呢?!?p> “想不想我唱歌給你聽?”
他很神秘地笑著,沒等她給出答案,他便松開手大步走到搭起來的臺子上,和那男歌手低語了幾句,那男歌手便將懷里的吉他取下來遞給了他。
話筒里傳來傳來嘈雜的聲響,幾秒后,又恢復正常,緊接著陸離低沉的聲音隨著話筒傳出來。
“接下來這首歌,送給我的女朋友。蘇清甜,這是我想對你說的,每天愛你多一些。”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臺下已經有些些騷亂。各人各自張望著,想找到事件的女主角。
陸離的視線沒有從她身上移開來,她當然是知道的,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并不是沒有期待過,只是他們都早已不再年輕,她以為,只有小年輕才會這樣玩。
她沒有看他,或者說沒有勇氣看他。
吉他聲低低沉沉,他的聲音也依舊低低沉沉。
“無求什么/無尋什么/突破天地/但求夜深/奔波以后能望見你/你可否知道么?平凡亦可/平淡也可/清早到后能望見你/那已經很好過/當身邊的一切的如風/是你讓我找到根蒂/不愿離開只愿留底/情是永不枯萎/而每過一天每一天這醉著/便愛你多些再多些至滿瀉/我發覺我最愛與你編寫以后明天的深夜……”
音響里的伴奏還在響著,他卻停了手也收了歌聲,只是定定地凝望著臺下的那個人。
而其他人早已注意到他們,有節奏地拍著手掌,滿臉的興奮感,只有她一人,并未有任何明顯的歡欣的情緒。
她依舊沒有看他,不是不想不是不敢,只是眼眶濕潤了,也不知怎么回應。
這么重的感情,他給與的,她其實一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承認他愛得比她深。
可是即便埋著頭,她也看到了那一大束的嬌艷的紅玫瑰,沒等她抬頭,將玫瑰遞給她的人先行彎下腰單膝跪在冷硬的地上。
“清甜?!?p> 他在叫她。
“誒。”
她抖著嗓子應。好在眼淚比她堅強,沒有落下來。
“收下花。”
她將玫瑰從他手里接過來,同時也抓著他的手,骨節分明的,涼涼的,“你快起來呀?!?p> “等一下,”他抬起來,迎下燈光,暖黃的光灑在他眼眸里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她愣怔于這樣的眼神,他卻在她迷糊之際問出這樣的話來,“嫁給我,清甜。”
“好?!?p> 她幾乎是同時也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這樣答,其實她想這一天或許已經太久了吧……
陸離眉開眼笑,一手握著她另一只手從褲袋里掏出小小的深紅色的盒子,盒子打開來,金屬與鉆石在燈光照耀下也閃爍著光芒。
或許是被這樣的光芒點醒,蘇清甜忽地明白這并不是夢中的情節,他是真的在向自己求婚。
“阿離……”
陸離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清甜,你知道嗎?這簡單的三個字,我無數次想要對你說。曾經的我已經沒有機會了,你、你能不能……能不能給現在的陸離一個機會?讓他愛你照顧你陪著你?”
“我知道你會害怕,你對未來會有害怕,我想告訴你的是,其實我也是,但我害怕的是每個清晨你不在我身邊,我害怕的是每次回到家我總是空蕩蕩一個人,我還怕這一輩子我又再錯過你。所以,我只能想出這個方法,將你緊緊抓住。”
圍觀的人一齊喊著嫁給他這樣的話,蘇清甜深深看他,似乎要從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來。
“你……”
陸離抓著她的手,也感受到她在發抖,他抿了抿嘴唇,再次將她的話堵在喉間。
“我知道今晚我已經說了太多了,可我還想再多說三個字。蘇清甜,我愛你,我知道你也很愛我,嫁給我好嗎?”
他含水的眼眸迫使蘇清甜別過頭去,同時悶悶說道:“你多說了不止三個字了?!?p> 陸離心里一喜,“那你?”
她將手伸展開來,“幫我戴戒指?!?p> 那枚小小的戒指,從他手里套到她纖細的手指上,陸離拉過她的手落下輕輕的一個吻,蘇清甜又羞又喜,“你快起來?!?p> 陸離從地上起來時有些艱難,借著蘇清甜的力氣才站穩,周遭的學生歡呼:“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你也聽到了,是他們讓我親的。”
陸離笑得邪惡極了,唇瓣落上去的時候卻又是一派深情模樣。歡呼聲依舊,臺上的歌手也繼續唱起了歌,依舊是陸離唱的那首《每天愛你多一些》。
一吻完畢,陸離與她十指緊扣,手揚起來,鉆石的光閃進兩人的眼里。他將她攬在懷里,湊在她耳邊說道。
“我終于套牢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