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龍駿這種一等一的御前侍衛(wèi),他自然是知道。
這三枚毒蒺藜要是奔著自己胸口而來,今天,自己就交待在這里了。
有能力將他的毒蒺藜化解的人,已經(jīng)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而今天遇到的這位,不但化解了暗器攻擊,還不動聲色的將其全部加速度反射回去。
這等功力,就是今天西湖之上的所有高手加在一起,估計也難對付吧?
剛剛那三枚毒蒺藜打中他的掌心,很明顯是對方手下留情,只是給他一個隨意裝比的教訓(xùn)而已。
要真是要他命,也是易如反掌。
龍駿將受傷的左手悄悄藏于背后,表情痛苦卻不外露。他朝玉如意的方向微微點(diǎn)頭,是道歉和感謝的意思了。
“劫后余生”的玉如意,臉上笑靨如花,先前的恐懼和害怕一掃而空。
這一幕,除了盧小壇和龍駿自己,并沒有人發(fā)覺有何異樣。
玉如意明白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這個男人,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真高手。他說了要保自己周全,就一定可以。
剛剛那電光石火的過招,幾乎就是一個呼吸間的事,旁人根本沒有留意。
而落地后的龍駿,藏起受傷的左手,將一腔怨氣全都投向了心硯。
本來兩個人打的不相上下,甚至單手過招的龍駿還有很大優(yōu)勢。不過很快,龍駿接連發(fā)出超多的暗器,上下左右分射而去,勢要取心硯性命一般。
陳家洛緊張的站了起來。
這時,應(yīng)該是紅花會的人出手支援了,空中響起“冰冰”的金屬撞擊聲。絕大部分的毒蒺藜被擊落,可心硯的左肩,終于還是沒能逃過龍駿暗器的毒手,被擊中倒地。
“唉,還高手,這人就是個沒有武德的下三濫嘛,出手太陰了!”半天不開腔的抱著古琴的盧小壇,終于忍不住點(diǎn)評了一句。
說者無心,可聽者有意。
盧小壇的這句話,陳家洛聽著是十分舒服。可落在乾隆的耳朵里,就很刺耳了。
乾隆眉頭一皺,手一揮,白振上前,也不管那一邊龍駿打的如何了。
不過盧小壇聽聲音,御前侍衛(wèi)龍駿好像被千臂如來趙半山修理的夠嗆。
乾隆對白振耳語了幾句,白振抬頭,眼神雖然看不出悲喜,但“老夫奉圣旨修理你”的意思還是表露無疑。
白振號稱金爪鐵鉤,是乾隆皇帝身邊最猛的御前侍衛(wèi)。
“這位小兄弟,聽你口氣,也是江湖中人,要不,我們切磋切磋,給東方先生和陸公子助助興?”白振抬步向盧小壇走來。
白振剛走了兩步,玉如意忽然站了起來。
“這位先生,我的仆人是個粗人,不懂江湖規(guī)矩,就是信口瞎說,還請先生不要動怒。”
玉如意的一番話,惹得乾隆“哈哈”大笑。
這一刻,沒有誰為玉如意說一句話,更沒有人為盧小壇說一句話。白振是何等的高手?他要出手,對方有幾個能活的?
白振回頭,等候乾隆的意思。乾隆笑笑,示意他繼續(xù)。
“先生,我的仆人他真不是有意的,請看在我一個弱女子的面子上,放他一馬。”玉如意不肯放棄。她多少也知道對方的來頭,但是不知道白振猛到了什么程度。
她雖然也知道盧小壇是個武功高手,可俗話說的好,嘴巴沒毛、辦事不牢。盧小壇畢竟太年輕了,可反觀白振,卻是個正值壯年的老手。
這一刻,玉如意是真怕盧小壇被對方揍死在這西湖的畫船之上。
盧小壇莫名的有點(diǎn)感動。他不曾想過,一個西湖的歌姬,萍水相逢,竟因一件風(fēng)衣之恩,居然對一個“下人”如此擔(dān)待。
“快,對先生承認(rèn)個錯誤吧。東方先生,陸公子,還請二位做個主。”
不知為什么,陳家洛沒有表態(tài)。而乾隆這邊,顯然是對白振深感信心,要用白振來找回剛剛范中恩被打的“雪恥”,所以也沒有什么表態(tài)。
畢竟,這是男人的戰(zhàn)場。
“玉如意姑娘,那老夫就只好得罪了。”白振的眼中,冷光一閃,殺機(jī)四起。
這時,盧小壇的右手,再次輕輕的搭在了玉如意的香肩上。玉如意身體一震,這個姿勢意味著什么,她太懂了。只是,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還是寫滿了擔(dān)心。
“稍等!”盧小壇示意白振先不要慌,然后,氣定神閑的對玉如意說,“小姐兒,你可是這錢塘周邊的大腕兒,干嘛為了我一個下人跟這些不相干的人求情,大可不必。”
盧小壇一席話,本來說的是事實(shí)。可聽在玉如意的耳朵里,卻讓人嬌羞難耐。
盧小壇不是個愛惹事的人。
但剛剛那一下,面對一個弱女子的苦苦求情,一屋子的大男人都不開口表態(tài),更沒有絲毫同情的做法,讓盧小壇很反感。
“剛剛我說的那些話,完全不帶有任何情緒、情感和個人私恨在里邊。”盧小壇看著玉如意,娓娓道來,但周圍的人都很清楚,這也是說給他們聽的。
聽盧小壇“服軟認(rèn)錯”,玉如意很欣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而向白振眼神求情。
“那都是我單純從技術(shù)層面發(fā)表的看法。那個人本事不咋地,德行卻爛出了一等一的水平。”盧小壇故意看了眼白振,掃了一眼乾隆,“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這爛人是何等優(yōu)秀的人才能帶出來的呢?”
玉如意一聽,嚇的先前還“欣慰”的一張臉,瞬間變得鐵青。
剛剛你不是在“道歉”嗎?怎么一轉(zhuǎn)眼,就開始罵人了?
乾隆臉色陡變,輕咳一聲,意在催促白振迅速下手。
白振得令,腳下步步生風(fēng),雙手呈鷹爪之形,撲身向盧小壇面門攻來。
盧小壇將玉如意安頓在座位上后,往后一躍。
“呼呼,呼呼呼!”
白振動作之快,力量之強(qiáng),比之先前的侍衛(wèi),動作要利落的多。可每一次看著就要擊中盧小壇的時候,盧小壇總是能在最后一刻輕松躲開。
幾個起落,白振連盧小壇的衣襟都沒摸到,心中頗為焦急。
盧小壇下盤基本沒動,只是上半身看似隨意的躲避著白振的攻擊。
“兄臺的大力鷹爪功,夠快,夠狠!”盧小壇豎起了大拇指。
白振心中一顫,這么高強(qiáng)度的對攻,對方居然還能分心說話做小動作?
“不過嘛,還不是很快,也不是非常狠。”
“噗!”
乾隆背后不遠(yuǎn)處,一直看著盧小壇耍猴一般耍著白振的李阮芷沒忍住,笑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