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昕離開了,秦木又站在一個全新的屬于夏娜的“家”里。洛杉磯的家、蘭若靜苑、然后又是這個公寓,秦木覺得這些離自己都無比遙遠,她想起臨海自己家的那個小弄堂,樓下常常和王俊民一起打鬧的小草坪。自從離開美國,所有關于吳丹和王俊民的消息都是夏娜轉發給她的,每天翻閱這些消息的時候是秦木最放松的時候,她知道吳丹的情況穩定下來了,王建國也天天催王俊民回學校上課,可能再過幾天,王俊民就真的要返校了。自己的手機里捏著幾個夏娜至親的聯系,不過除了夏然偶爾告知她下一步的注意事項,其他人連半個字都沒有出現過。
秦木站在客廳一角的大鏡子面前,回想起剛才遇到林掣的驚險一幕,她愈發覺得想要徹底地變成另外一個人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與其一直想要成為夏娜,不如讓這個夏娜成為自己吧。
秦木撕開封口的膠帶,里面是一摞林掣的資料。夏娜也把對林掣在高中的一些回憶發到了秦木的郵箱。顯然夏娜的回憶比夏然給的資料更讓秦木感興趣——林掣在高中的足球賽、他對花生醬過敏、喜歡打網球、做了自己的小樂隊。。。秦木驚訝于夏娜對林掣如此的了解。彼此不一個班,平時也沒什么來往,秦木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高中同學,好像除了一個王俊民,其他人她都不可能像夏娜了解林掣那樣關注到如此多的細節,字里行間,秦木覺得當年的林掣一定是得到了夏娜特別的關注。秦木揚起嘴角,給夏娜發了句“你對林掣真是好記憶啊!”不一會夏娜回了一句:“別笑我,你是住我哥隔壁吧,你也會記憶深刻的?!弊詈筮@一句秦木不太明白,但也沒有多問。
看完資料,秦木看看時間已經晚上10點半了,明天夏然應該會帶自己去公司報到吧,自己心里默念了一下盛夏娛樂幾個原來常和自己接觸的部門的基本資料,秦木打算早點休息。正拿了毛巾去洗澡,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秦木一看,居然是夏然。“夏小姐您好,我是夏總的助理周北川,今天下午給您送過資料的。夏總希望您現在過來一下,我們在恒鑫廣場4樓的的‘樂忻味’‘醉璽’包間。”秦木心里一咯噔,“我哥為什么不自己打給我?他怎么了?”電話那頭停頓了2秒“夏總,夏總他喝了些酒。他說讓我給您打個電話,需要您過來一趟?!?p> 秦木看著鏡子里已經換上睡衣,頭發也亂蓬蓬的自己,覺得一陣心累——原以為夏然安排妹妹住在自己隔壁是處處想著照顧她,沒想到是為了讓妹妹時時幫自己善后。原來夏娜說的“記憶深刻”是這個意思!她胡亂套了件T恤就跑了出去。
秦木上期不接下氣地推開“醉璽”的門,酒席已經散了,安靜、華麗的包間里就夏然和周北川兩個人。夏然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除了臉色比平時顯得蒼白,看不出有什么異樣。周北川迎了上來:“剛才夏總和好閱的陳總一起吃飯。喝了些白酒,應該是夏總有點感冒,平時這點酒他是不會醉的。”秦木走近夏然,總覺得他臉色哪里不對勁,她伸手摸摸夏然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
夏然覺得胃里翻江倒海,腦子迷迷糊糊。今天和陳歐談得很順利,8個億的收購價格基本已經達成共識,剩下的就是各自開展內部推進的工作,應該在年底前就可以塵埃落定了。不過今天的確實是咬著牙來拍板的,昨天應該是穿著濕襯衫開車又吹了空調著了涼,今天的酒喝得尤其難受,好不容易送陳歐離席,夏然才在沙發上倒著瞇了一會兒。瞇著瞇著,突然感到額頭有一陣涼意,睜開眼睛一看——是秦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