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對段嘉紅說的第一句話。

　　女孩自稱小云，說她以后負責照顧段嘉紅的起居生活以及安排日常行程。

　　段嘉紅心下有數，這女孩應該是小王哥派來看著她的人。

　　因為先前聽到的種種對話，段嘉紅仔細打量了這個女孩子。她的容貌絕對稱得上“絕色”，確實皮膚偏小麥色。相較之下，躲在扶貧房一個月的段嘉紅就顯得皮膚很白了。

　　挺奇怪的，這些人都住在地底下，居然還能擁有小麥色的皮膚。

　　不過段嘉紅沒問出來。

　　段嘉紅跟她去了小王哥給安排好的房間里。

　　還是單人房，沒有獨立廚房和臥室，但有獨立衛生間，只是沒裝淋浴器。段嘉紅問過小云在哪里洗澡，小云介紹后，她就先去洗澡了。

　　她擦著頭發從浴室里出來，路過一間房門半掩的房間時，聽到里頭傳來的一聲壓抑的哭聲。

　　段嘉紅腳下一頓。

　　那個聲音，聽起來像是小云的？

　　“你怎么不說話了？快點喊出來啊！難道是我沒把你搞舒服了？那這樣呢——”

　　房門驟然被踹開，房里的人嚇了一大跳。

　　段嘉紅慢慢擦著頭發，冰冷的視線掃過房間里的情形。

　　三個男的，其中一個解了褲腰帶趴在小云身上。小云側身蜷縮著，小聲抽噎著。

　　聽到響聲，她從手臂里偷偷看過來。待看清來人后，小云的身體僵住。

　　“曹尼瑪，難道不知道開門前先敲個門嗎？長得這么丑是怎么混進這個宿舍樓里來的？艸你拉著我干嘛……”

　　趴在小云身上的男人直起上身，他正怒罵著段嘉紅，卻忽然被旁邊的同伴拉了下。

　　“應該是小王哥帶回來的人。”拉住他的人仔細打量段嘉紅幾眼，肯定的說：“聽說小王哥帶了個皮膚很白的女人回來，還把她安置在這邊了。”

　　聞言，他身上的戾氣稍微收斂了些。

　　段嘉紅沒理會他們，徑直盯著小云，冷聲說：“你是自愿這樣做的？”

　　“不是自愿，還能是被逼的？沒人能逼著她當表子。誒我說你特地進來找存在感，難道是小王哥沒能滿足你？哈哈哈！你這女人還挺有趣的，只要你——”

　　“不是……”

　　小云的嘴唇蠕動，囁嚅著小聲說。她漂亮的眼睛里閃動的淚花，落入段嘉紅的目光里。

　　這里的女性地位好像要更低一點？瞧小云和那三個男子的作態，顯然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

　　段嘉紅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

　　她緊緊盯著小云，沉聲說：“那就起來。”她快步過去，猝不及防一腳抬起，踹向那個男人。

　　意外的是，那個男人躲得很快。

　　他雖然躲得快，但拉褲子的速度就不夠快了。他踉蹌著后退幾步，那玩意兒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抖動幾下。段嘉紅嫌惡地冷冷瞥他一眼，視線落回小云身上。

　　小云睜大了眼睛，呆呆望著她。

　　“那就起來。”她對上小云茫然的眼神，重復一遍她先前說過的話。

　　小云愣了。

　　不止是她，那三個男人都愣住了。

　　最先回神過來的，還是那個侮辱過小云的男人。他失笑說：“什么……你知道我是誰嗎？小王哥難道沒跟你說過，這街里誰能惹、誰不能惹？我告訴你，識相的現在就走出去把門關好，我能當你沒來過。要不然——哼！”

　　他動作慢吞吞地提著褲子，用猥瑣又惡心的眼神盯著段嘉紅，表情高高在上。

　　小云放下雙臂，瞪大了眼看她。聽到他的話，小云瑟縮了下，表情帶著驚恐。

　　段嘉紅回以那個男人輕蔑一笑。她已經知道靈氣在世界來說相當于氧氣，那么在這里，就沒有人能威脅到她。

　　那個還未見過面的王哥也一樣。

　　“你敢起來嗎？”段嘉紅依然居高臨下看著她，語氣依然冷漠。她不指望小云能立刻擺脫那個男人的控制，但只要小云敢點頭，只要她愿意伸出手，段嘉紅就一定會拉起她！

　　小云嗯了一聲，隨后她猛然醒悟過來，顫抖著大力點頭。

　　“我敢……”

　　她帶著哭音喊道。

　　段嘉紅得了她的話，彎眉勾唇，灑然一笑。

　　“那就起來吧。”

　　段嘉紅彎腰，對她伸出手。

　　在小云眼里，這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子在這一刻仿佛渾身發光，像極了媽媽給她講過的故事里、那美麗溫柔的天使。

　　她顫顫巍巍抬起手臂，想要握住段嘉紅的手。

　　但她抖得太厲害，而且眼淚模糊了雙眼，讓她判斷不清真實距離。她的手伸出，卻跟段嘉紅的手錯開了。

　　“嗚——”

　　小云發出一聲困獸般的痛苦哭聲。

　　段嘉紅往前一遞，不算大的手掌用力握住她的白皙柔嫩的小手。

　　小云全身一顫，隨后她奇跡般的平復下所有情緒。

　　“怎么，想當英雄救美？還是想拖走這個女的，然后你自己上？……”

　　那個被踹飛的人系好褲腰帶，他本就被段嘉紅那個輕蔑的笑容刺激得怒氣上涌，此時他看到這一幕，冷笑連連。

　　那人的眼神和表情帶著滿滿的惡意：“看來是小王哥滿足不了你啊……需要‘幫忙’就直說，李二哥常教導我們，要助人為樂，尤其是小王哥的人求助的時候。”

　　他帶著惡意毫無掩飾的嘲笑聲音，鉆進小云的耳朵里。她渾身顫動了下，一瞬間全身緊繃繃起來。

　　段嘉紅察覺到她的異樣，正要回敬那小子時，小云低著頭，仍然就著段嘉紅的手腕和力道起身。

　　還算是朽木可雕。

　　段嘉紅朝那人一挑眉，咧嘴露出一排細密的牙。

　　那人一愣，以為段嘉紅要放話威脅他。他氣勢一凜，集中精神打算等段嘉紅說完就懟回去。或者段嘉紅想跟他打一場——

　　“哦，這樣啊。話是這樣說，不過——”段嘉紅直起身，將擦頭發的毛巾披在小云一絲不掛的身體上。毛巾還算大，將小云的大半身體都包住。小云低著頭鼻子小聲吸著氣，身體微微發抖，但沒到站不住腳的地步。

　　段嘉紅一手半抱著她，慢條斯理對他們說：“你有這個資格見到小王哥嗎？”

　　那人的臉色頓時大變。

　　他的同伴臉色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