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對速溶咖啡的興趣甚至超過了卡卡奶茶。
作為皇帝的他,很霸道的要求李先仁“上供”所有咖啡,這些咖啡也不貴,李先仁自然是從了他的意愿。
“今天我打算呆到深夜。”朱由檢批閱了一段時間的奏折后,抬頭對李先仁說道,“宮中夜晚燈火昏暗,而你這燈火通明好似白晝?!?p> “問題是我中午就關門了。”李先仁無奈道。
“我作為大明皇帝,還不足以讓你延遲一會兒時間關門嗎?”朱由檢瞪著那雙眼睛,撲閃撲閃的眨。
這家伙要是在現代的話,指不準能培養成一個女裝大佬。
李先仁被梗的半天說不出話,但是仔細想想,他來到這個時代可能也就一周左右的時間,在之后的時代中也未必能碰到皇帝這種級別的角色,也就點點頭,覺得崇禎還算是有資格讓他一天不開門。
朱由檢在那批閱奏折,王承恩閑來無事,就在那好奇的拆解研究著之前的那個小風扇,李先仁的電腦雖然破舊,但好歹連了網絡,于是漫不經心的用電腦看網絡小說。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李先仁這才忍受不住,抬頭對朱由檢詢問道:“錦衣衛現在情況如何?”
“京師的錦衣衛已有五百多人,分散在各個角落,只要是京師發生的事情基本都能進我的耳?!敝煊蓹z說到這,輕嘆了一聲,“我本以為你先前所說是聳人聽聞,但實際上經過錦衣衛的幾天調查,事情遠遠比你說的還要嚴重?!?p> “單說京師,官員鄉紳驕奢淫逸,貪腐日益嚴重,并且聽說大明朝還出現了什么東林黨,上至內閣下至縣官,大量官員沆瀣一氣,相互勾結,聯合隱瞞罪證……”
“甚至于他們想讓我知道什么,我才能知道?!敝煊蓹z臉色發青,握著筆的手在輕微顫抖,“就說上月京師發生的一起強搶民女案,武舉李若璉得知為其家人做主,卻申述無門,那官員甚至由于死纏爛打生怕事情鬧大,將民女一家滅門絕戶,而李若璉也被誣陷與關外有染。這件事直到現在才傳入我耳中。”
李先仁沒聽說過李若璉這個名字,但是聽朱由檢的描述,應該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
“所以現在他進了錦衣衛,負責民間冤案錯案?!敝煊蓹z搖搖頭,繼續說,“錦衣衛如今勢力不足,難以威懾官員,急需一項在錦衣衛能力內,卻又影響夠大的案件打響威名?!?p> 自從魏忠賢倒臺后,東林黨當然是越來越放蕩,可是新提拔的錦衣衛也才重新起勢幾天而已,現如今只能幫忙探查情報,辦一些小案件,壓根對東林黨造成不了威懾力。
朱由檢想做的并不是把東林黨全部打死,那樣他這個皇帝也基本成了光桿司令,而是打算像是魏忠賢時期那般,用威懾力讓東林黨人人自危。
“魏黨倒臺,現在你可以扶持個帝黨吧?像是那些太監,被東林黨打壓的將軍大臣統統都能用?!?p> “我也是這么想的。”朱由檢正說著,身邊的王承恩卻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二人扭頭看去,卻見王承恩指著大門外,手指顫巍巍的說道:“御花園變成兩半了?”
此時,透過奶茶店的玻璃門,外面的御花園只剩下了一半,而另一半則是一片荒蕪的山嶺,一個衣著襤褸的孩子牽著一頭牛正好奇的在外觀望。
而后朱由檢二人又同時看向了李先仁,可是李先仁也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撓著頭懵逼,卻還要裝出我啥都懂的自信模樣保持仙人風范。
“沒事,只是時空錯亂了而已。”他隨口忽悠道。
朱由檢雖然身為皇帝,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三人面面相覷。
然而門外的那個放牛娃似乎下定了決心,伸手拉開外頭作為掩飾的木門,探頭朝內望去,卻心中一涼。
里頭的三人看上去一個比一個穿著怪異,但明顯都是顯赫之人,他這個放牛娃沖撞了達官貴人的聚會,不會被處死吧?
放牛娃的臉色一黑,急忙想要離開。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敝煊蓹z開口邀請道。
他想認識認識這個膽量十足的孩子,順便從孩子口中了解大明朝的平民生活。
放牛娃躊躇片刻后,便硬著頭皮走進木門,再推開那扇玻璃大門,心驚膽戰的走進這亮堂到晃人眼的房間內。
他抿著嘴,望著屋內的三人,卻意外的發現這三個達官貴人似乎統統都是漢人。
“你們是,漢人嗎?”放牛娃小聲的問道。
幾人又蒙了,互望一眼,搞不清狀況。
“你是哪里人?”朱由檢懷疑是當地縣令太過殘暴才導致放牛娃如此詢問,眉頭微皺的說道,“我們都是漢人?!?p> “濠州人,現在再給劉德地主放牛。”放牛娃抿著嘴,顯然畏懼著眼前的幾人。
濠州?
李先仁從未聽到過這個地方,倒是朱由檢若有所思,依稀想起了點什么。
“孩子,你平時日子過得可還行?”朱由檢盡量做出慈眉善目的模樣,甚至蹲下身,與放牛娃平視,“鄉紳地主會經常欺負你家人嗎?平日的稅收幾何?是否有不公正的事情?跟叔叔說說?”
那孩子可能從未遇到過這樣的達官貴人,唯唯諾諾的不知該怎么說。
回憶了片刻后,他才逐漸開口說道:“其實也還好吧……咱們漢人只是四等人,平日老爺們倒也不怎么愿意欺負我們這些泥腿子……”
隨后放牛娃的口中又說什么初夜權,菜刀要好幾戶一起用,夜里不允許點燈,漢人地位如同牲口之類的話。
朱由檢被氣的臉色漲紅,站起身,幾步走的渾身顫抖,被氣的甚至呼吸不暢。
“這是何等地獄!”他咬牙切齒的怒罵道,“王承恩!派人去調查濠州!朕要把濠州所有官員鄉紳株連九族!這群官員真是反了天!”
“是!”
“誒,等下,等下!”
正要出門的王承恩與怒氣沖天的朱由檢回頭看向李先仁:“仙人,你難道是要說情嗎?瞧你這模樣,難道你并非漢人?”
“不是,我覺得你可能搞錯了點什么?!崩钕热视樞χ?,走出柜臺內,伸手摸了摸那瑟瑟發抖畏懼中的放牛娃,溫柔的詢問道,“你來自何年何月?”
“至正二年……”
李先仁不知道按照西歷是什么時候,反而抬頭看向朱由檢。朱由檢卻眉頭緊皺,顯然發覺了異樣。
“至正年?你來自元朝?”朱由檢的怒氣這才消散了些許,輕哼一聲,坐回到位置上。
就算他是明朝皇帝,可也沒有本事跨越時空去元朝株人家的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