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回府,回到自己房內,不知覺已經月色撩人,取出鯨鯢劍,輕輕撫摸,又捧著劍走出房間,來到門口臺階上,乘著月色而舞,動作輕柔,一襲輕衣,隨著晚風飄動,劍若游龍,周晨長發被吹動,束發帶落地,隱隱約約,仿佛美人隨風而舞,眼眸多情,周晨一邊舞劍,一邊回憶著,從遇到神女澮,到鄭鄺,再到高明,周晨心煩意亂,腳下步伐也越發凌亂,周晨沒法靜心了,一切仿佛魔咒,他同情神女澮,同情鄭鄺,同情高明,同時,他也恨他們,周晨心越來越亂,劍法也越來越雜,他自己算是什么?周晨問自己。神女澮,鄭鄺,高明,他們活的瀟灑,敢愛敢恨,哪怕被世人詬病,他們也無所謂,堅持著自己所謂的對錯,不用考慮什么大局,也不用考慮什么一族的生死,這次軒轅策的到來已經給周晨敲響了警鐘,可是周晨不甘心,他只是想救出父母,然后遠離周府,甚至是遠離江湖。周晨亂了,徹徹底底的亂了,他越發亂舞,直到精疲力盡,杵著劍,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來人,上酒。”周晨喊到。
周晨坐在臺階上,頭發披散,自斟自飲。“小子,有酒不叫上我?”周晨驚得一回頭,“慵懶散人。”背后的白發老人,手中也提著一個白瓷酒壺,走到周晨身邊,跟著周晨一起,坐在了臺階上,“呼!小子有心事啊?”周晨搖了搖頭,苦笑道,“不算什么心事吧,就是想不明白,為什么高明他們為什么能活的像自己。”慵懶散人提起白瓷酒壺,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擦了擦嘴,道“他們哪里是活的像自己啊。”周晨皺了皺眉頭,反問道“不像嗎?”慵懶散人微微一笑“像?你都知道是像,那是像什么?說白了,他們啊,是活成了你向往的樣子,對么?”老人又猛灌了一口,歪過頭看著周晨,周晨抬頭看著夜空,無盡的黑幕中,稀稀疏疏的星光若隱若現,“是啊,我向往的樣子啊。”老人哈哈笑起來了,也抬頭,看著夜空,“是啊,向往的樣子,小子。”周晨端起白瓷杯,一飲而盡,提起鯨鯢,翩翩而舞,老人則是滿臉笑意,側臥在臺階之上,瞇著眼睛,有節奏的敲擊著白瓷酒壺,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唱著,以此應和周晨的劍舞,“巍巍天啟城頭曾醉臥,凡間紅樓似有箜篌引,引我白袍水中撈月,似是癡狂,似是迷惘,春去秋來誰知少年愁,天下何人可似他無憂?”老人聲音越來越低,已經慢慢睡去。
第二日醒來,周晨在自己房內,睜開眼,太陽已經照了個滿床,周晨換了身衣服,去到了大堂前,長桌上,擺著菜粥以及一碟碟花花綠綠的爽口小菜,而周圍站著府中的下人們,周晨在主座坐下,對著眾人道“各位都吃吧,下次不用等我,以后也不必這樣講究。”說罷,笑了笑,拿起瓷碗,給身邊的人盛粥,眾人都有些錯愕,但都雙手接過,捧在了手上,周晨對著其他人說道“各位站的遠,我就不一一給你們遞過去了,都自己過來盛吧。”
吃完早飯,周晨去到了思退園,思退園草木茂盛,景色也算是怡人,周晨走了兩步,便遇到了熟人,上官流。周晨笑問道“喲,巧了,上官你也在。”上官流也笑了笑,道“誒,散散心。”
“怎么,有什么心事?”
“原本不該和你們說的。不過我們是同期,也無所謂。”
“到底是什么事?”
“是這樣的,我父親在朝中是兵部侍郎,昨日,我父親從內閣大國師那兒聽說,朝廷,已經要容不下周府了,還叫我父親看清形勢。”
“哦?容不下?那你父親態度如何?
“昨日父親不是連夜回來了么,今早已經往內府去稟告幾位大供奉了。”
內府深處,無名殿,一個中年男人語氣堅定的道“外婿敢用生命保證!字字句句都完全屬實,都出自大國師吳克復之口!”殿上的老人轉過頭,嘆了口氣,道“好!小子出去吧,我們知道了。”上官云起身,躬著身子,倒退而出。等上官云出了無名殿,老人對著空蕩蕩的殿內說了一句“你們怎么看?”黑暗中,五雙猩紅的眼睛睜開,其中一人,聲音嘶啞的道“等會兒止武和修文,他們馬上就到了。”說曹操曹操到,兩個老人走進無名殿,正是昨日洞悉樓上的兩個老人。那個嘶啞著聲音的老人道“好了,禁愁師兄你說吧。”殿上的臺階,周禁愁開口道“朝廷已經是對周府蠢蠢欲動了!所謂狡兔死,走狗烹,也只不過比其他江湖門派晚來了那么幾十年!”周止武不耐煩,問道“那朝廷要對周府動手,我們該怎么辦啊,最煩師兄你那磨磨蹭蹭的性子!”周禁愁笑了笑,道“止武師弟,以及眾位師弟不要著急,我們對于朝廷,只要不主動出擊,朝廷就沒有理由對我們動手!但是,同時,我們也要防止朝廷的潛淵閣的人耍什么陰招!所以,我決定,把該用的人都得用起來了!”那聲音嘶啞的老人說道“師兄的意思是,用姓李那小子和周柯帶回來的那個劍仙?”
“正如斷念師弟所說,咱們今年的那些供奉,是咱們的根本,但是我們,以及咱們的小輩們,都是為了這一天,吩咐下去,一定要各位老家長們,守護好周府,若是發現朝廷探子,也不要正面交鋒,請到我這無名殿來便是了!但是,到了萬不得已,潛淵閣要是硬來,我們也不能,毫無準備!”
“是,師兄!”
周晨走出了思退園,思考著朝廷為什么要對周府動手時,突然察覺到背后一絲惡意,急忙轉過頭,卻什么也沒有,周晨皺了皺眉,環顧四周,依然毫無發現,搖了搖頭,快步往自己家里而去。
剛到門口,周晨便看到一個灰衣人站在門口,準備進府,周晨見狀,趕忙走了上去,問道“請問是府內又有什么命令了?”灰衣人點點頭,周晨繼續問道“那是什么事兒啊?”灰衣人沒有回答,只是道“叫這家主出來,自有吩咐。”周晨尷尬笑了笑,道“我就是這家家主。”灰衣人看向那小門房想要確認周晨身份,小門房點了點頭,灰衣人轉過頭,對著周晨問道“你叫什么?”周晨回到道“周晨。”“好,周晨小家主,內府有令,因最近朝廷有對周府不利之舉,各家家主,務必守護好全府發現有異動,或者是發現朝廷探子,務必請到內府無名殿!”周晨躬身作揖,道“晚輩遵命!”灰衣人說完,點頭離開,前往了下一家。周晨看著灰衣人走遠的背影,皺緊了眉頭,他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一次,朝廷的動作,可能很大!看著自己門內的眾人,他也充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