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來一杯82年的拉菲
眾人吃完早餐,康斯坦丁叫人拿來兩瓶已經(jīng)醒好的82年拉菲。
這仿佛不是做任務(wù),而是在參加一個盛大的派對。
紅色的液體在玻璃杯里搖曳著。
“為了我們共同的敵人,干杯。”康斯坦丁舉起高腳酒杯。
眾人只是微微舉起杯子,其他人只稍稍抿了一小口。李軒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我給大家講個故事。”毒箭顯得有些激動,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李軒。李軒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或者他裝著沒看見。
“一個男孩在很小時,就跟著單身母親生活。母親每天都要到外面去干沉重的活,回到家后總會做很多好吃的。
就在夜色降臨時,母親會獨自拿著紅酒杯,搖曳著里面紅色的液體。
她總是對著空氣說:‘干杯,約翰。’
雖然男孩不知道那個約翰是母親的什么人,但他一定是她生命中某個重要的人。
不然她不會在一個又一個夜晚,對著夜色頻頻舉杯。
夜色里仿佛永遠站著一個透明的人兒,正拿著透明的酒杯和她手中的酒杯叮當(dāng)碰在一起。
就在母親喝醉了時,就會把男孩喊過去。‘女孩,你真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兒。’
母親從箱子里翻出女孩穿的蓬蓬裙。不顧他的反,幫他套在身上,還給他拍了一張又一張照片。
酒過三巡,母親總會讓他把那些散落在房間里的照片,拿出來她再看上一遍。
直到很久男孩才明白,原來母親一直想要一個女孩兒。
但并未如愿。
所以男孩極力表現(xiàn)得自己像個女孩,讓自己變得討母親喜歡。母親有時候工作回來,會帶上口紅,還有長長的假發(fā)。把他打扮成一個美麗的小公主。
時間長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跟別的男孩越來越不同。好像自己的心里住著一個女孩,而不是自己本身的樣子。
漸漸地他討厭自己是個男孩,希望自己變成個女孩。”
說到這里毒箭突然閉嘴了。
“這個故事有點憂郁。就像這紅色的酒,品賞出來的是淡淡的哀傷,而不是平靜和喜樂。”康斯坦丁說道。“人生苦短,我們總要經(jīng)歷很多事情。本來生活就很苦,你硬要活得愁眉苦臉,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是啊。”老鼠也表示同意。“很多時候我們都需要別人的認(rèn)同。但為什么需要別人的認(rèn)同呢?難道就為了那不值錢的虛榮嗎?”
“師姐,你說對嗎?”毒箭突然把頭轉(zhuǎn)向櫻井步。
櫻井步愣了一下。她不善于應(yīng)付這種場合。所以每次完成任務(wù)回去,舉行的慶功晚會上。永遠看不見她的身影。
她高冷的身體里,住著一個孤獨的靈魂,這顆靈魂冰冷而且死氣沉沉。
“怎么說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只要這種思想不影響到別人,我想這些都沒什么大不了的。”櫻井步淡淡一笑。
“這位小姐姐,我看你臉帶桃花。這是要交桃花運啊。”康斯坦丁端起酒杯走到櫻井步身邊。“我可以跟你喝一杯嗎?”
櫻井步正想爆粗口,或者照他下檔就是一腳。但是她沒有,她舉起酒杯,跟康斯坦丁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
“謝謝你的拉菲。”她說。
“這很不像你的風(fēng)格。”康斯坦丁有些受寵若驚。“但不管怎么樣,我依舊感到很榮幸。能遇見你這樣一位漂亮憂郁的小姐姐。希望我的出現(xiàn),會讓你變得不再憂郁。”
櫻井步轉(zhuǎn)過身沖李軒喊道。“過來,陪我到外面走走。”
眾人又是受寵若驚地望望李軒,又望望櫻井步。
櫻井步懶得理會那些無聊透頂?shù)难凵瘢酥t酒杯走到外面的甲板上。李軒掀開藍色的布簾走了出去。
這時碼頭上開始變得熱鬧起來,大大小小的漁船開始進進出出。大霧已經(jīng)散去,又是打漁的好天氣。
等李軒走近后,櫻井步才回頭瞅了他一眼。
“你知道嗎,我曾經(jīng)那樣深深喜歡一個男孩,雖然是無疾而終。”櫻井步說。
“師姐,每個人都有過去的。就跟那些不愉快的過去,徹底訣別吧。”
“有些人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
“師姐還喜歡那個人?”
“曾經(jīng)很喜歡,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了。”櫻井步舉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那個叫山本耀的男孩,我想應(yīng)該從形象和智商,應(yīng)該都是出類拔群的吧。要不然師姐也不會這樣念念不忘。”李軒淡然地說道。
“你呢,你會對一個人念念不忘嗎?”
“我喜歡遺忘一些事情。不喜歡把自己搞得慘兮兮,好像全世界都欠我錢一樣。我更想成為那個打不死的小強。受傷后,依舊堅強地活著。而且還要活得很好。不只是為了證明自己可以。而是那些經(jīng)歷變成了閱歷。讓我活得更坦然。”
“所以如果大徹大悟,活得通透也未嘗不好。”
“假如有一天,師姐又遇見那個叫山本耀的男孩。你會怎么跟他打招呼?”
“也許會說,嗨,你還好嗎?但這樣會不會顯得我太蠢了?”
“師姐是個聰明的人,雖然看上去很冷酷。但是我知道師姐的內(nèi)心,其實是很脆弱的。只希望那個未來的他會對你更好吧。”
“不說這個了。等大師姐他們來,我們就可以出發(fā)了。”櫻井步把剩下的紅酒喝完,站在那里看著遠方發(fā)呆。
“師姐。你認(rèn)識那個跟大師姐一起的人嗎?”李軒說。
“不認(rèn)識,他帽檐壓得低低的,我也不好意思上前去問。但不管怎么樣,這個家伙太顯得傲慢無禮了。”
這時外面?zhèn)鱽頍狒[的歡呼聲。
原來是大師姐到了。
李軒和櫻井步走進餐廳,大師姐納蘭含煙正被眾人圍在中間。那個戴著鴨舌帽,并且把帽檐拉得低低的家伙,正獨自坐在一旁,手里端著盛滿紅酒的高腳杯。
他正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
紅色的液體就像海里卷起的波濤,泛起美麗的浪花。
李軒走過去,納蘭含煙已經(jīng)看見他了。忙向他招手。
“怎么樣,還習(xí)慣嗎?”納蘭含煙微微一笑。
“挺好的。”李軒低頭想看一眼那個家伙。對方把帽檐壓得更低了。
突然櫻井步飛身上前,黑洞洞的槍口頂在鴨舌帽腦門上。對方的槍頂住她的胸口。
大家都愣住了,沒反應(yīng)是怎么回事來。
“櫻井步,快放下槍。你瘋了。”納蘭含煙喊道。
櫻井步并沒有把槍放下,她眼里突然閃著淚花。“怎么是你?”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鴨舌帽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