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兩人在鄰居家的狗叫聲中醒來,農村就是這樣,大多都會養一條狗,看家護院。
吃過早飯,秋葉按照欠債的數目給海軍轉了錢,不在家的和現在見不了面的債主,就通過微信或者支付寶轉賬過去。在老家的人,就去鎮上取了錢,直接送過去。
還囑咐海軍去人家家里還帳的時候,要買點禮物一起拿著,感謝人家。
先把一部分債用手機轉給不能當面還錢的朋友,海軍又去了鎮上取錢還給村里的親戚。等到中午的時候,海軍才回來。
兩人至此才算是真正的無債一身輕了。
海軍還從鎮上買回來一些肉和菜。
秋葉炒了一個紅燒肉一個青菜,蒸了米飯,還清燉了一條鯽魚。
這算是兩個人在家正兒八經吃的第一頓飯。
海軍把西屋的方桌搬出來,又搬出來兩把凳子,兩個人就曬著冬日的暖陽,美美的在院子里吃了頓午飯。
吃完飯,她正準備刷碗,卻聽到后院傳來吵鬧聲和哭聲。海軍上了二樓,想從二樓的窗戶里看看后邊發生了什么,秋葉這邊把碗刷了,也上了二樓。
原來是后院的田奶奶家,田奶奶一共有兩兒兩女,老伴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大兒子30多歲就有病去世了,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的,老二閨女和老三閨女早已出嫁,還有一個小兒子有點虎,現在50多歲了,也沒有娶上媳婦。
田奶奶今年都有80多歲了,可是完全不能安享晚年,兩個女兒倒是孝順,可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兩個女兒也只是偶爾回來探望,并不能天天陪在身邊。
女兒也曾提出讓田奶奶跟著她們過,可田奶奶不愿意,她放心不下小兒子一個人在家,小兒子不會做飯,衣服也整天穿的臟兮兮的。
小兒子雖然不是傻的不知人事,但腦子也是不夠數的,在人前說話,傻愣傻愣,還愛吹牛,很容易和人起爭執,大家在一旁再一起哄,他就總是就地撿起一塊磚頭或者一塊石頭叫嚷著,要怎樣怎樣別人。
好的時候,大家不過是哄哄一笑,一場鬧劇。
搞不好,他就會在鬧劇中挨打。
不過很少有人愿意搭理他,沒人跟他計較,都離他遠遠的,生怕他犯起牛脾氣。
他不但性格虎,還特別的懶,好吃懶做,不想干活,也不出去打工,整天就在村里閑晃。
到了地里收獲的季節,把糧食一賣,就又夠他瀟灑一些時日了。
村里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二牛。
二牛如果僅僅是懶一點,傻一點,也只是他個人的事。但是他有個毛病,全村的人都看不順眼。
那就是他一點都不孝順,經常會跟她80多歲的老娘動手。
80多歲的田奶奶,哪里經得起他的推搡,開始村里的人很氣憤,有幾個叔叔輩的,還一起收拾過二牛,可是二牛被打傷后,田奶奶卻記恨起了那幾個叔叔。
后來村里的人就不太愛管她家的閑事。吵鬧的再厲害,大家也都是選擇旁觀。
就像今天,秋葉和海軍從二樓的窗戶看到,田奶奶家大門開著,田奶奶坐在院子里哭嚎,二牛拿著一根棍子在院子里罵罵咧咧,幾個鄰居在大門外,竊竊私語。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說,也沒有人愿意上前。
他們家這樣的場景,應該是三天兩頭上演,大家估計都已經習慣了。
二牛嘴里罵罵咧咧的嚷嚷:“你趕緊說,錢在哪里?今天不給我錢誰也別想好過。”
“我的命好苦啊!家里哪還有錢?賣玉米的錢早就被你花光了。”田奶奶坐在地上哭嚎著。
二牛看要不到錢,氣的上前就是一腳,田奶奶抱著腿哭的更厲害了。
其實前些年,二牛也不敢動手,只是叫罵。
后來,兩個姐夫和村里的鄰居為田奶奶叫屈打了二牛,卻被田奶奶埋怨不該打,從那以后就沒人再管了。
二牛看旁人都不敢理他,也越發的猖狂。
秋葉見田奶奶抱著腿哭,80多歲了,這一腳說不定會骨折。
“海軍,要不你下去勸勸吧,田奶年級那么大別再有個好歹。”
“勸也沒用,二牛拿不到錢,現在勸住了,等會還得鬧。”
“那怎么辦呀?”
海軍想了想說:“要不我給她二女兒云秀姑打個電話吧,我有她的手機號。”
“云秀姑,我是海軍,你看你能回來一趟不,二牛叔又鬧呢,還打了田奶。”
“這個作死的二牛,要死了他,我馬上就回去。”
“謝謝你了,海軍,你能不能先過去照看下你田奶。”
“好的,云秀姑,我現在就過去。”
海軍和秋葉去了后院,把田奶奶扶到凳子上坐下,秋葉在一旁照應著。
海軍說:“二牛叔,我奶都這么大年紀了,你就別鬧了。”
二牛拿著棍子指著海軍說:“李海軍,你別多管閑事,趕緊給我滾。”
說著就要拿著棍子往海軍頭上掄,秋葉在一旁嚇的一愣,要上去拉架。
海軍卻把頭湊上去:“二牛叔,有本事你就打,照這打。”
海軍知道二牛就是花架子,一把奪過二牛的棍子說:“我云秀姑馬上就回來了,看你等會怎么跟她說。”
二牛一聽趕緊罵罵咧咧出了院子,臨走還說了一句:“行,海軍,你等著。”
二牛剛走一會兒,云秀姑就帶著兩個兒子還有兒子的幾個同伴開車回來了。
一行人上前安撫幾句田奶奶,云秀姑就問起二牛:“二牛呢?今天我饒不了他。”
二牛早已跑得沒了蹤影,他就是害怕云秀回來收拾他。
找不到二牛,云秀就帶著田奶奶去鎮上醫院看腿去了。
這邊的二牛,以為他們都走了,不會回來了,就又回了家,在院子里罵罵咧咧,連海軍都罵上了,海軍要去找他,秋葉把他拉了回來說:“他一個傻子,你跟他計較不值當。”
誰知道天剛黑,后院又響起了吵鬧和嚎叫聲,不過這次聽著不像是田奶奶,倒像是二牛。
從二樓看過去,也看不太清,但大致能聽出始末,田奶奶去醫院看了腿,骨折了,直接去了云秀姑家養著。
現在是云秀姑的兒子和兒子的同伴專門回來收拾二牛的。
他們抬著二牛要把他扔到村頭的大坑里。
二牛嚎叫著:“大順,我是你舅呀,你就這樣對我?”
“那你是怎么對我姥的?”
二牛又換了詞:“我錯了,我錯了呀,大順,放了我吧。”
“別,別,我改,我改。”
最后,二牛還是被扔進了坑里,水是不太深,可天冷,嚇唬完他,就又把他撈了出來,扔回了院子。
他再不是東西,也不能真把他怎么著。
這次估計能讓二牛老實很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