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的哨兵好像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他好像發現了什么,舉起了手中的號角,準備吹響示警。
“嘭!”一聲很大的弓弦聲響起,暴狼王同丘乞都張大了嘴巴,他們沒想到這個大首領還真會射出此箭。
巨大的箭枝比普通羽箭要快很多,就在那聲弓弦聲響起后一息之間,哨兵的慘叫聲也傳來過來,“啊!”殺過很多人的暴狼王也不由一陣心顫,面前這個人是他遇過最強的敵人。
丘乞沒有騙葛巴,暴狼王森留徒的確從小就跟狼群生活在一起。
那時的科索比首領巴登還是右王,在老首領彌留之際,全家被勢力更大的弟弟追殺。
在趕往支持自己的狼族部落前,將還在襁褓中的森留徒丟在了草原。
等巴登在狼族的幫助下奪回首領之位,再找到森留徒已經是五年后的事情,充滿野性的他在草原上最野蠻的部落里竟然顯得格格不入,他近乎野獸的行為讓那些茹毛飲血的部眾都感覺到不能接受。
要不是丘乞這個科索比部落最受尊重的人保護他,森留徒也許都活不過童年,他那些弟弟背后都有小部落的支持,而森留徒的阿媽也在逃亡中死在亂戰里,他就像一顆無根的野草在部落里任人宰割。
這些事是巴登影響不了的,一個沒有勢力和能力的繼承人不符合科索比部落的傳統,那不如讓他自生自滅。
丘乞有些像曼達部的庫薩,擔當起了森留徒最大的靠山,讓那些想要動手的部落頭領不敢妄動。
森留徒跟隨丘乞長大,逐漸地也學了很多跟人相處的方法,但還是難以擺脫骨子里的狼性,在科索比部他只聽丘乞一個人的話,就連他的阿爸也很難跟他溝通。
現在的森留徒不再是當初那個誰都能欺負的人,回到當初他成長的那片草原,將撫養他的巨狼請回了部落,并召集了附近部落所有高大壯實的戰士,組建了狼神將。
最近幾年,巴登開始對科索比山下還沒有歸順的小部落進行征討,勇猛的森留徒戰無不勝,輝煌的戰績已經讓巴登動起了重新考慮繼承人的問題,這也讓森留徒的弟弟,科索比部右王基達可十分緊張。
森留徒跟隨狼群長大,他的感官十分靈敏,在屈突昊志射出剛剛那一箭,他便覺察到這個大首領的可怕。
在屈突昊志又重新搭箭,指向自己的時候,森留徒的心又劇烈地顫動了幾下。
感受到森留徒的不安,丘乞高聲道:“大首領,草原上的規矩,不殺使者,為何你來談判卻射殺我們的人?”
屈突昊志也道:“大巫滿,規矩是不殺使者,可沒有說不允許使者殺人,現在我再問你一遍,放不放我們的人?”
丘乞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森留徒,心里有些氣惱,暴狼王還真是狼性十足,遇弱則強,遇強則弱,他一直這么勇猛,是因為他還沒遇到比他強的人。
“暴狼王,要是現在認輸,你以后在基達可面前都抬不起頭來,等他當了首領,第一個除去的就是你。”
得到丘乞的提醒,森留徒心里一驚,自己剛剛真的想放人和解,差點壞了大事。
森留徒舉起手中的骨頭,對著天空“嗷嗚!”一聲長嚎,其他狼神將也騎在巨狼上,嚎叫起來。
狼神將加上巨狼的嚎叫頓時響徹山谷,葛巴坐下的馬驚恐得向谷口竄去,無論他怎樣拉韁繩,那匹馬就是停不下來。
在屈突昊志旁邊的飄雪倒是沒有受什么影響,它還用蹄子跑了一下地,看樣子還想上去會會這些巨狼。
屈突昊志手里弓再一次拉滿,這次他瞄準的是暴狼王。
森留徒也全神貫注地準備著,他隱隱感到自己很難承受住這一箭。
丘乞手里的權杖在空中舞動起來,一圈若有若無的光閃爍在權杖周圍,圍成了一個圓。
“嘭!”巨箭射出,目標直指暴狼王。
隱藏在光圈后面的森留徒一點也不敢大意,將骨棒錘舉到胸口,做好防御。
巨箭雖大,但它的軌跡卻難以捕捉,丘乞只感到他手里防御光圈傳來一下巨大的波動,后面就響起了一聲慘叫。
回身再看森留徒,已經飛出很遠,跌落在巨狼群里,還砸到了幾匹巨狼。
森留徒從地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滿臉震驚地看著胸口的那枚巨箭,箭頭已經穿過那個骨棒錘,鑲入肉中。
一下將巨箭拔出,箭頭的倒勾拉下一塊肉,血也流了下來。
森留徒手里的骨棒正是巨狼的腿骨,堅硬無比,在他的印象里,無論怎樣劈砸,巨狼骨都不會碎裂,這樣才被他選做武器。
可今天這枚巨箭竟然穿過了大巫滿的防御光圈后,還能將巨狼骨射穿,這得多大的力道!
丘乞道:“不用怕,他只有一個人,那張弓他拉不了幾下,分散開沖擊。”
森留徒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拿著殘破的骨棒錘跳上巨狼,嚎叫一聲,帶著巨浪沖向谷口的屈突昊志。
就在這時,山上號角聲響起,無數的人馬登上了山頂,準備向下沖鋒。
“砰!”一枚更加巨大的箭射在了森留徒的身前,如果他再快一點點,這枝箭插的地方就會是巨狼的身體。
前沖之勢已經形成,后面的騎兵也奔跑了起來,森留徒已經無法制止,只能硬著頭皮迎向屈突昊志。
屈突昊志拔出了自己的百戰刀,雙手緊握,飄雪早就等得不耐煩,沖著暴狼王沖了上去。
幾百步眨眼就到,森留徒在狼背上站了起來,等接近屈突昊志的時候,他突然躍起,雙手舉起骨棒錘從上而下劈砸下來。
巨狼在森留徒躍起的剎那,也張開大口,對著飄雪的馬頭咬去。
屈突昊志沒料到這個暴狼王有如此強悍的戰術,被他占據了高度的優勢,如果現在他舉刀硬捍砸下來的骨棒錘,即使自己力氣大,也會因為全力迎擊,失去第二擊的先機,那對孤身作戰的自己無疑是致命的。
將百戰刀向上一遞,當接觸到骨棒錘時,用上一半的力將它向旁邊一撥,骨棒錘被百戰刀帶向一邊,砸了個空。
這時,飄雪正好躍起前腿,狠狠地砸到巨狼的頭上,將它打翻在地。
躲過一擊,屈突昊志的百戰刀順勢向的下落的暴狼王脖子割去。
這就是利器和鈍器的區別,鈍器必須借助大力才能傷人,而利器即能大力揮擊,也可以借助慣性將敵人割傷。
暴狼王在下落中無法調整自己的姿勢,也感到了百戰刀的逼近,可他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一柄權杖插入了百戰刀和暴狼王中間,“當!”這一刀被權杖阻攔掉,權杖也被磕飛。
飄雪也沒歇著,不停地用雙腿踩踏巨狼,可巨狼的身體相當靈活,雖然很狼狽,不過還是躲過了攻擊。
屈突昊志躍下飄雪,對著剛剛起身的森留徒直劈而下。
這個場景剛剛發生過,只不過角色更換了一下,可森留徒沒有屈突昊志那無法想象的力道,就著還沒有完全站起的姿勢,就地一滾,躲過了百戰刀。
山上的巨箭終于在巨狼將包圍屈突昊志前趕到,一波下去,有三頭巨狼被射中。
狼神將悍不畏死地沖向屈突昊志,誓要把他留在這野馬谷里。
屈突昊志已經來不及理會暴狼王,他將麒麟之力引導到手臂上,劈中了攻來的骨棒錘,直接將巨狼上的狼神將劈飛,落在地上,吐血不止。
可狼神將胯下的巨狼還在,在屈突昊志未來得及回撤百戰刀的時候,它已經夠到了他。
一個躲閃不及,屈突昊志的胸膛被巨狼一口咬中,瞬間撕碎了他的皮襖,還將他的皮給撕下來一塊。
圍住屈突昊志的狼神將只有五六個,其他人都回撤了一百步,因為他們在損失七八頭巨狼后發現,巨箭的射程只超出戰團不遠,
胸口的疼痛讓屈突昊志兇性大發,他一下躍到也被圍攻的飄雪身上,然后對著身前的狼神將猛劈。
狼神將那里能受得了屈突昊志的力氣,頓時有兩個狼神將被打落在地上。
屈突昊志也不下馬,繼續尋找新的目標。
剩下的幾個狼神將和巨狼不敢離屈突昊志太近,這個不是特別健壯的家伙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
可他們又不敢離屈突昊志太遠,現在這個范圍,只有靠近他才不會被巨箭攻擊。
飄雪還在跟那頭暴狼王騎的巨狼僵持,誰也奈何不了誰。
屈突昊志心里合計,這些狼神將的移動能力多半來自胯下的巨狼,只要解決掉它們,才能將這幾個狼神將干掉,否則對上狼神將時,還要時刻提防它們。
想罷,屈突昊志趁暴狼王的座狼躲避之際,從飄雪的背上高高躍起,手里的百戰刀沒有劈砍,而是用刀尖刺向巨狼的后脖處。
在另一側的森留徒來不及救援,只好學乞又將手里的骨棒錘擲向屈突昊志。
其實兩人距離并不遠,森留徒此時的方向正是屈突昊志的身后,在刀尖快要扎進狼脖的時候,骨棒錘打在了他的腿上。
幸好是森留徒匆忙出手,骨棒錘速度雖然很快,但是力道卻不大,不過也夠屈突昊志受的,他哎呦一聲,身體失去了平衡。
百戰刀沿著巨狼的脖子劃過,屈突昊志失去了殺掉巨狼的最佳時機,卻將自己置于了危險中。
眼看巨狼噴著臭氣的大嘴巴靠近了自己,那兩顆碩大的利牙已經快刺破自己的皮膚,屈突昊志松開了百戰刀,雙手伸向了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