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樸實的徐憨,知道大棗以前代孕的事,現在看到銘鈺把這個孩子帶了回來,又看了那張被子里發現的紙條,他理解大棗的遭遇和心情,本來就喜歡孩子的他,雖然有了一個兒子,對肖坤仍然視如己出一般疼愛,這點讓大棗非常感動,慶幸自己嫁了個好男人!
最近這段時間,石父不許別人進他的房間,除了吃飯的時間外,白天石父的門總是關著。銘鈺猜想:石父是在房間里進了洞中,一定在洞中有重要的事做。
見大姐不但要照料兩個孩子,而且還要打理刻石的買賣,總是忙里忙外,而三姐也只是偶爾才能回來幫幫忙,銘鈺便學著給家里做飯,雖然做的不好吃,但還是受到了大姐和姐夫徐憨的夸贊。
轉眼到了清明,石父命姐弟仨帶著兩個孩子回老家給父母上墳。
在父母墳前,大棗向父母報喜:“爸爸媽媽,我有了兩個兒子,你們有了兩個外孫,看到了吧?你們高興嗎?”
三棗也跪了下來:“爸爸!媽媽!你閨女三棗也出息了,能給人用中醫看病了……”
銘鈺跪在那里只說了一句話:“爸爸媽媽,我長大了!”
給父母燒完紙,姐弟仨又一起磕了三個頭才都站起來。
三姐問銘鈺:“二姐說不讓你給她聯系,那可不可以我用我的電話跟她聯系一下?”
銘鈺想了想:“好吧!”
按照銘鈺提供的號碼,三棗撥通了電話,但撥通了兩次均顯示無人接聽,但當第三次撥通的時候,那邊有人說話了。
“你是哪位?找誰?”接電話的對方竟是男的!
三棗:“我問一下,這個電話號碼以前誰在用?”
“對不起,請你先回答問題!”對方的態度堅決。
三棗只好說:“是這樣,我二姐以前用這個號碼給我弟弟打過電話。”
“什么時候的事?”對方問。
銘鈺把手機接過來:“去年剛立冬的時候!”
“你二姐叫什么名字?”那人象是審問。
銘鈺:“姓肖,叫二棗!”
“你說的這個二棗現在在國外有重要任務,暫時不能回來,啥時候回來無法確定,你們家人不要再聯系她,也不要再打這個電話,以后有什么情況我們會通知你們家人!”對方說完就要掛斷電話。
銘鈺趕緊說:“如果我去幫我二姐完成任務能讓她回來嗎?”
對方頓了頓,象是想了想:“告訴我你的名字、年齡,住址和聯系方式,之后有人跟你聯系。”
銘鈺只好如實相告。
回到泰山家里已經四五天了,沒有等到有人來聯系。
這天晚上,肖銘發現院外有鬼氣,便遁出體外去查看,竟然是好久未見的葉游魂!
“是你啊,你還好吧!”肖銘很高興見到這個熱心的鬼
葉游魂的神情卻有些暗淡:“你住在石夯家里,一般的鬼魂都不敢靠近。我現在不好,遇到了難事,不得不來找你。”
“一般的鬼魂為什么怕我石父呢?”肖銘有些不解。
“石夯集泰山浩然正氣于一身,剛陽過盛,對沖陰氣,只有以前的閔先生這樣的老鬼才敢與石父對面。”葉游魂說明了原委。
“你有什么難事,需要我做什么?”肖銘問。
“太行山脈有一座關陰山,山背陰的一面是鬼魂聚集的關陰城,是個很清靜的地方,聚集著無數鬼魂。可近來有一伙陽世的人在這里要搞旅游開發,如果他們搞起來,這里的鬼魂只能被迫淪為游魂野鬼!”葉游魂憂心忡忡!
“你是要我阻止他們吧?”肖銘明白了。
“人和鬼都是互相關聯的,活人死后也會變成鬼,可有的人不懂這些,不懂得積陰德!”葉游魂在感嘆。
肖銘毫不猶豫:“明天我就去!”
天剛亮,銘鈺駕車直奔河北山西交界處的關陰山,傍晚時分抵達了這里。
在綿延起伏的太行群山中,關陰山顯得格外怪異。朝南向陽的一面是植被茂盛、郁郁蔥蔥的緩坡,朝北背陰的一面山崖陡峭、怪石嶙峋。在山下,有幾輛剛停止作業的包括挖掘機在內的施工車輛,一排綠帆布搭建的工棚,有工人進進出出。
這些人的工頭是一位天津口音的微胖中年人,他嘴里總是叼著香煙,手里總是拿著手機,對工人總是吆五喝六,對手機總是點頭哈腰。
站在不遠處山石上的銘鈺在觀察這里的人。他看到,工人們陸陸續續從一間伙房里打飯后蹲在露天地上吃飯。而那個工頭則鉆進東頭一間棚子里,一會有一位女廚師端著有三個菜的托盤給他送了進去。
天黑后,亂石叢中鬼氣彌漫,鬼影綽綽,肖銘遁出體外,沒等他尋找,就見夜游魂飄到他的面前。
“你看看這里,自古以來這里就是太行山區鬼魂集散的地方。原來各地人煙較少,適合鬼魂停留的地方很多,可現在到處都有人住,到了晚上燈火明亮,鬼魂可去的地方越來越少。”葉游魂介紹道。
“我去趕走這些施工的人嗎?”肖銘問。
“主要是那個工頭,還有他上面的開發商,如果他們不想干了工人們自然就撤了!”葉游魂在想辦法。
“我知道怎么做了!”肖銘拿定了主意。
回到車上,肖銘遁出體外,飄至工頭住的那個工棚,攝魂進入了工頭的腦海,找出他上面開發商的住址電話,然后飄回車上遁回身體,銘鈺連夜駕車奔往長治。
這個開發商叫謝景林,住在長治一所新建高檔住宅小區里,銘鈺趕到這里時已近午夜。
銘鈺將車停在一座樓下,肖銘遁出體內后飄到謝景林位于九層的窗外,剛要潛入,卻聽到里面有異響,只好在外等待。一小時后,室內傳出鼾聲,肖銘才晃身潛入。出乎肖銘預料,睡在床外側的這個開發商謝景林,看上去只有三十幾歲!從謝景林腦海里看到的東西即讓肖銘竊喜,又非常震驚!
肖銘回到體內后,銘鈺又駕車連夜趕回關陰山,一路上肖銘向肖鈺講了他在謝腦海里看到的。
肖鈺聽完后憤憤的說:“怪不得他家這么有錢!”
回到關陰山,趁天未亮,肖銘再次潛入工頭的房間……。
不到半個小時,肖銘便遁回了體內。
肖鈺問:“怎樣了?”
肖銘一笑:“能發的都發了!”
肖鈺:“真有你的!天都快亮了,我們睡會吧。”
這一覺銘鈺睡得很沉,直到上午九點多被車外的嘈雜聲吵醒。
見一位穿著黑皮夾克、光頭但留著絡腮胡須、手里提著砍刀的兇惡家伙,從一輛小客車里下來,他身后跟著下來十幾個手里提著棍棒的城市青年。這些人怒氣沖沖,直奔在工地上正在指揮干活的工頭。
工頭回身見到來人的這陣勢,邊往后退邊驚恐的問:“你們要干什么?”
光頭上前一腳把工頭踢倒在地,破口痛斥:“我們謝老板好心把工程包給你干,你卻到處發郵件告發他,竟然還揭發他的叔叔利用職務之便承攬工程、貪污受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躺在地上的工頭嚇得尿了褲子:“別、別――大哥,謝老板肯定搞錯了,我連他叔叔是誰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告他?謝老板把活包給我干,我也有錢賺,更不可能告他。”
“你還敢狡辯,弟兄們,揍他!”光頭說完一揮手,那群青年上前掄起棍棒朝著工頭就打,打的工頭滿地打滾。
此時工地上幾十號農民工手里抄著鐵锨、大錘、撬杠等聚攏過來:“你們干什么?為什么打人?!”
那個光頭舉著刀氣勢洶洶的叫囂:“這里沒你們的事,都給我滾一邊去!”
農民工中一位黑臉的大漢上來掄起鐵锨砰的拍在了光頭腦袋上,光頭被拍的丟下砍刀捂著頭蹲在地上,其他農民工也舉著手里的家伙一擁而上,那些男青年被嚇得丟下棍棒轉頭就跑,農民工們圍住那個光頭一陣亂踢痛打,這次是光頭倒在地上打滾,滾了數米才爬起來狼狽不堪的跑了。
工頭此時被人從地上攙起來,然后對大家說:“看來謝老板出事了,這里的活不能干了!”
工人們一聽都急了:“我們來這里干了十多天了,工錢咋算?”
工頭攥著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血:“我去找謝老板要錢,他要是已經進去了或者不給,我再去打官司!”
“你自己去,不怕他們打你嗎?”那個黑臉的漢子道。
“咋不怕啊!要不我先用手機聯系他,見面的時候,你們出幾個人跟我一起去。”
工人們互相看了看,也覺得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同意。
不遠處觀望的銘鈺,一直看著農民工們拆了工棚,直到下午,農民工們又收拾起所有帶來的東西,開著施工車輛全部撤離了工地。
這天晚上,關陰山的北坡這面,沒有了一絲光亮,先是萬籟俱寂,接著陰風驟起、鬼氣升騰,肖銘遁出體外,見一粼粼數不清的鬼魂叢山石下或洞窟中騰出,一圈圈圍著肖銘歡呼。
葉游魂飄到面前:“看到了吧,這里所有不愿離開的鬼魂都在感謝你!”
“人總要死,死了都會變成鬼魂。能為大家做點事,我心里也高興!再說這點事算不了什么。”肖銘學會了謙虛。
一個年僅十來歲,臉色煞白的小鬼懸到跟前:“大哥哥,你能救救我奶奶嗎?”
未等肖銘回話,葉游魂趕緊搶說:“千萬別,說什么也不能讓大哥哥救你奶奶!”
那小鬼“哇”的大哭起來!
肖銘轉身問葉游魂:“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知道他奶奶有難卻不能救呢?”
葉游魂搖著慘白的臉,“不可以、不可以,說什么也不可以!”
聽完夜游魂的講述,肖銘遁回體內,對肖鈺講了那小鬼和他奶奶的事。
肖鈺:“這孩子和他奶奶真可憐!”
肖銘:“我必須救他奶奶!”
肖鈺:“葉游魂不是說了嗎,你不能救!否則……”
肖銘沉默半晌:“一定要救!”
銘鈺駕車連夜離開關陰山,去救那個小鬼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