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從另一邊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快無奈到哭的鐘清荷。
“明知道自己害怕，為什么還要進來呢？”他無語道。
“還不是不放心你！”
江言的到來或多或少給了她點安全感，因此緊繃的身體也是因此略微放松。
“萍水相逢都不是的關系，你何必關心我？”
江言神色古怪的問了一句，看著鐘清荷疑惑道。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鐘清荷瞪了他一眼，催促道。
在江言的帶領下，鐘清荷總覺得路途變短了，原本需要行走近十分鐘的路程，此時不到兩分鐘就已經看到了安清苑外面那微弱的路燈。
不過她也沒有細想，一心想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清荷，你沒事吧？！”
兩人的身形剛從黑暗中走出，早已等待的幾人立馬迎了上來。
“我沒事，咱們走吧。”
鐘清荷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笑容。
這半夜冒險的五名少年少女，明面上看起來關系都是極好的，甚至都有一些互生好感的意味。特別是那個帥氣少年，在望向鐘清荷的時候，雙眼似乎閃過一道莫名的溫柔。
這些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鐘清荷略顯臟亂的身體上，只有江言在上下打量著他們。
帥氣少年一抬頭，四目相對。
下一刻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嫌棄，或者說是厭惡。
“你難道不說聲謝謝嗎？”
帥氣少年眉頭緊皺。
這聲逼問，直接讓所有人的視線轉移到了江言身上。除了鐘清荷外，其他人都是不約而同的輕輕皺起了眉頭。
顯然他們也是這么想的。
“為什么要說？”
江言反問。
這群人可真是奇怪，他們又沒幫助到自己，憑什么要道謝？就算退一萬步講，這話也是應該由鐘清荷說。
畏懼黑暗的人，又有什么資格來指責他？
“好了，別說了，小哥哥之前在里面說過了。”
鐘清荷此時出來打了個圓場，頗有些尷尬的說道。
她自己也意識到同伴的不對了。
“不行的清荷，”帥氣少年搖了搖頭，似是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道：“你太考慮別人的感受了，像這種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就應該當眾摘下他丑惡的臉皮！”
江言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
“要殺了他們嗎？”
虞問道，語氣冰冷。
江言輕輕搖了搖頭，與人為善的他當然不會殘害同類。
“那我道聲謝，是不是就能走了？”
“當然！”
帥氣少年以為自己起到了震懾作用，一種莫名的心理作祟，緊接著他下意識地開口道：
“道完謝之后你理所應當的道個歉，畢竟我們也在這里等你這么久了。”
在習慣的女生面前，少年們往往喜歡表現，這是通病。只不過有人會展現自己優秀的部分，而有的，則會展示自己的與眾不同。
比如說有錢；比如說，我比你優秀，你得聽我的。
帥氣少年，也就是常歡，屬于后者。
平時在學校因為年少多金，并且長相帥氣，受到不少人的追捧。在收攏了一群“小弟”后，他的心理莫名膨脹了起來。
認為但凡同輩，都應該無理由的服從自己。
“哦，還有道歉是吧。”
江言點了點頭，在鐘清荷開口阻止的一瞬間繼續道：
“對不起，是我不對。”
態度端正，語氣誠懇。
這讓鐘清荷瞪大了眼睛，相處不多，讓她對江言毫不了解。但直覺上，她認為江言不是這樣隨便認慫的人。
不說話了，她就這樣靜靜觀望著事態發展。
畢竟江言歉也道了，這時候她再跳出來指責常歡未免顯得有些呆滯。
“算你懂禮貌！”
常歡樂呵呵的點點頭，揮揮手算是示意江言離開。
“那我就開始了。”
江言一臉嚴肅，輕輕轉了轉脖子，發出“咔嚓嚓”的聲音，隨后猛然向前一踏。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使用了七成力量的江言，右手握拳，在眾人難以置信的表情中，狠狠擊中了常歡的肚子。
砰！
常歡飛了起來。
臉上滿是痛苦，以及詫異。
只能在電影中看到的場景，近在眼前發生著實震撼了剩下的四人一把。
“我已經提前道過歉了。”
江言神色平靜，甩了甩右手說道。
以他現在日益增長的力量，加之消滅了惡魔靈魂的那份反哺，導致他現在全力一擊能夠超過普通人兩倍有余，甚至是三倍。
就算不使用契約者的力量，應付兩三個成年壯漢還是不成問題的。
也不知道他這身技巧是在哪里學的……
江言離去了，在常歡還在悶聲哀嚎的時候，沒人敢多說什么，剩下的兩名少年甚至不敢與江言對視。
——
“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我就不送你了。”
常歡臉上露出個不太好看的笑容，對著鐘清荷說道。
“嗯，你也是。”
目送著鐘清荷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常歡面露陰沉。
肚子傳來的陣陣絞痛，讓他面色更加難看，眼中閃過了一道陰狠光芒。
他捂著肚子打開了自家大門，一步一步緩緩走進了院子中的一個破舊房間。
房間里的地板上有個木門，連接著地下室。
“老師。”
常歡深吸一口氣，恭敬道。
咯吱——咯吱——咯吱——
手臂大小的木偶人騎著木馬，發出的聲音在地下室中回響。
“怎么了？”
木偶人嘴巴上下敲打，一道機械般的聲音隨即傳出。
“我請求此次化為夜之鬼，幫助老師完成宏愿。”
常歡將頭埋得更低了。
木頭擠壓發出的聲音逐漸停了下來，地下室變得一片寂靜。
“你受人欺負了？”
木偶空洞的視線望著他。
常歡閉上眼睛，面露憎恨的重重點頭。
“那此次就由你化為夜之鬼，任務和往常一樣，幫我帶一個靈魂回來便可。”
“注意，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記萬萬不可暴露。”
“是，學生明白！”
常歡恭敬的應了一聲。
等到他走出地下室的時候，原先因疼痛略顯彎起的背逐漸直了起來，漆黑的瞳孔變得血紅，迅速生長出來的長發灑落在肩，看起來邪異至極。
感受著體內的強大力量，常歡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尖細的獠牙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微弱寒光。
倏地天色一暗，等到云彩飄過之后，原地已經沒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