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方法是遞歸破解。”阿玖又嫌棄的瞅了他一眼。“對于九連環來說，就是拆下第n個環的方法可以用拆下第n-1個環的方法來描述。把拆下第n個環的問題轉化成為如何拆下第n-1個環的問題，也就是我們會拆第n-1個環就會拆第n個環……”

　　兩個人縮在角落一教一學的不亦樂乎。旁邊干活的眾人看到倆小人頭挨著頭湊在一起的模樣，也相視笑笑。

　　另一邊，隊長回到地下室，徑直向秦老房間而去。壯緊跟在他身邊，笑容燦爛。

　　“隊長，這次拿回的物資……”

　　隊長伸手阻攔了一下。“這次被抓的人統計出來了嗎？”

　　壯頓了一下，連笑容都收了起來，拿出懷中的另一個本子“出來了，這次雖然拿回的物資很多，但是被抓的人也很多。”

　　隊長伸手，將記錄的本子接過，翻開。

　　從頭到后，密密麻麻的記著名字，還有他們在成長館編號。翻到最后，隊長皺緊了眉心。

　　這一次被抓的人何止是多，幾乎是以前出去三次被抓了的人數了。

　　阿壯看隊長臉色不好，嘆了口氣安慰他。“隊長，別想了，每一次出去我們都做好了準備，這一次是多了一些，主要是有許多沒參加過的新人還是亂了起來。”

　　“阿壯，我們會不會做錯了？”隊長忽然道。

　　壯盯了隊長一會。

　　隊長一直認為自己多么心狠手辣，其實他從來都沒有變過。還是那個心軟沖動的001.

　　壯忽然有些想笑，他忽然想起了爸媽在被抓走前對他說的要他看好阿自，不要讓他走上錯路。

　　什么是錯路？就是怕他為了報仇會利用同類。可是這個傻子，只會折磨自己。不承認成長館編號，是因為恨。但也不承認叔姨取的名字，卻只是因為他們沒有親口對他說。他寧肯什么都不要，固執的還像個孩子。

　　“隊長，他們只是被抓了回去，我們都知道，智能生靈絕不會傷害他們的。”壯輕聲道。

　　“但是阿壯，為什么被抓回去的人類都再也沒有跑出來過？你有想過這個嗎？”隊長站住了腳步，靠在了旁邊的墻上，捏緊手中的記錄本。“連阿君這么大的孩子都能跑的出來。”

　　“隊長，他們只是被看管的太嚴密了。”壯咬了咬牙。“不管他們究竟怎么了，我們都必須相信這個解釋。”

　　“阿壯。當年我們為什么反抗？他們會對消除一代人類的記憶，那些……”

　　“隊長！”壯目光一厲，抓住隊長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智能生靈是人類的仇人，有反抗就有犧牲，這是不可避免的。你現在心軟了，又能怎么辦？我們這群人早就把命和你綁到了一起，如果想過好日子，大可和那些懦夫一樣躲在成長館里。我們沒有回頭路了，回去了，我們這群人有什么結局，你比我清楚。”

　　隊長被他抵在墻上捏緊了拳頭。“阿壯，這些數據都是你統計的，我們不得不承認，哪怕不停有人類在向外逃，我們的人數也是越來越少的。”

　　“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壯沉聲道。

　　隊長靠在墻上捂住自己的眼睛。

　　魚死網破？他不愿意。爸媽用命換的自由難道就這么還回去？

　　他忽然仔細地觀察著阿壯。

　　他一直還認為阿壯是那個跟在自己背后的傻乎乎的少年，其實那么多年了，阿壯早就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一直以來整個地下室都是阿壯管理的井井有條的，而他其實不過是擔了一個隊長的名頭。

　　他真的要為了自己的仇恨把整個人類的反抗者都耗在這里過著這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生活嗎？

　　“隊長，你怎么了？”壯忽然有種不安的預感，他更緊地抓著男人的肩膀。

　　隊長回過神，輕輕揮開阿壯的禁錮，輕輕笑了。“我能怎么了？阿壯，你抽時間教教我怎么管理地下室吧。”

　　壯緊緊盯著他，不讓他有絲毫逃避。“你不是一向對這些不感興趣嗎？”

　　隊長溫和的笑著，又向秦老房間走去。“總要學的，你總不能一直在我身邊幫我吧。”

　　“能的。”阿壯跟上他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男人堅定的讓隊長都愣了一下。隊長掩飾性的笑笑。“說什么呢，沒有誰會永遠在誰身邊，你總是要娶妻生子，組建自己的家庭的。”

　　“那和我在你身邊幫你并不沖突。你究竟想做什么？！”阿壯忽然抓住他的手。

　　“我想學，怎么，怕我會了奪你的權？！”隊長被逼急了，完全不過腦子的回了一句。

　　說完兩個人都呆住了。

　　這么多年來，他們一直是隊長帶隊，阿壯管理，從來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你懷疑我？”阿壯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議道。

　　“我沒有。”隊長也有些煩躁，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阿壯你別多想，我就是那么一順口。”

　　阿壯深吸了口氣。“好，我不多想。那你告訴我你想做什么？”

　　隊長抿了抿唇，側頭想了一會。“阿壯，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可以離開地下室……”

　　“我為什么要離開地下室？！”阿壯直接打斷他，冷聲道。

　　隊長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剛剛說的什么昏話，他要是阿壯現在妥妥要打死自己，阿壯還只是生氣，脾氣真是夠好的。

　　他努力溫聲道：“本來是想和秦老商量后就告訴你的，沒有想瞞你什么。”

　　聽了此言，壯臉色好了一些。隊長也松了口氣。

　　阿壯平時那么好說話，這生氣起來，臉冷的真是嚇人。

　　隊長聲音更溫和了。“這些年地下室人類越來越少，我們不能再這么下去了。秦老說我們現在在的地方叫成長島，這里是智能生靈控制最強的地方。跨過海還有很多小島被叫做生態島。那里有地球上的各類生物，完全是原始形態。在那里智能生靈們的控制要弱上很多。”

　　“你想離開？”壯皺眉道。

　　“不，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這里。秦老想讓阿明阿敏帶隊，還有阿君阿玖也去。”隊長嘆了口氣。“他們幾個什么脾氣你也知道，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我想你也跟他們一起去。”

　　“那你呢？既然那里控制輕就一起去。”

　　兩人已經走到了秦老門前。

　　“阿壯，成長島必須留人，誰都不知道生態島那邊究竟是什么樣的。反抗者們從成長館逃離，僅憑個人力量是逃不出成長島的。”隊長轉過身望著他。“更何況你是知道的，我不會離開這里。爸媽和九兒都在這里，我不會離開他們。”

　　“好了，這還八字沒一撇呢，你別往外傳啊。我去找秦老，你去看看他們，別把東西弄錯了。”隊長揮揮手，直接開門，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