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雋看著秦嵐坐上電梯。關上門，她問宋清：“要跟上去嗎？”

　　“不用，”宋清走進書房，張雋跟了上去。

　　宋清的書房里書不多，最惹人矚目的是書桌上的電腦。張雋一眼就注意到了，這臺電腦和平常的電腦不同，周身通黑，從外觀上看不到任何生產商的標識。

　　計算機技術同樣是張雋的短板，但她也能看出來，這臺電腦運行速度和流暢度都比她用過的要好得多。

　　宋清打開了實時監控。她專門找上次幫她隱瞞身份的那個人黑了公寓大門的監控，她現在能夠看到進出的所有人。

　　秦嵐低著頭，一會兒摘一朵花，一會兒逗逗路邊的小狗，就是不肯好好走路。

　　“我看他不會就這么輕易地回家去。”張雋說，她也是從孩子長大的，對秦嵐這種小孩的心態很能理解。

　　宋清卻搖搖頭，“由不得他想不想。”

　　“咦？”張雋疑惑地看著監控器。秦嵐雖然不情不愿，但還是走到馬路邊，就站著不動了，好像在等什么人。

　　“他在等人。”張雋說，“難道是他的家人嗎?”

　　“嗯。”宋清篤定地說。

　　果然，沒過多久，一輛出租車從小區門前駛過，正好停在秦嵐的旁邊。車后座上坐著一個人，宋清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個老人，頭發花白，皺紋深深。但他一臉怒容，顯得精神奕奕。

　　秦嵐畏懼地小心翼翼打開車門。坐在后座的最旁邊，緊挨著車窗，生怕老人一拐杖劈頭砍下。

　　車輛離開，宋清關掉了監視屏幕。

　　張雋攔住宋清，“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宋清揣著明白裝糊涂，就想開開張雋的玩笑。

　　這傻姑娘，這么多奇怪的事情她都不問，就憋在心里，宋清還在想到底她們之間誰先開口。

　　張雋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剛剛在聽宋清講被小流氓堵的時候，她就想問：為什么她抱著一個接近成年的男孩還能跑得這么快？還有，為什么她冰箱里有那么多藥？為什么非要接近嚴容？

　　她沒問，只是希望能給宋清一個自由的空間，不代表她不好奇。

　　“行了吧，你就是想讓我先問你，你才肯講，”張雋把宋清的小脾氣摸得門清兒，“說吧。”

　　宋清也不遮掩，她撩開長發，露出自己的耳朵，“你知道，我不是正常人。”

　　張雋緩緩點頭。

　　“我的聽力是普通人的十倍，”宋清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視力，二十倍。”

　　張雋望著宋清的眼睛，盡管眼神平靜如水，她還是感覺到了宋清淡淡的悲傷。

　　“奔跑速度，五十倍。跑得快的話，連影子都看不見。”宋清自嘲式的一笑。

　　“力氣和身體強度也……”

　　“別說了。”張雋伸手抱住了宋清，“你就是一個正常的人，在我看來。”

　　會發脾氣，會賴床，會挑食，還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朋友，張雋在心里默念著。

　　宋清拍拍張雋的背，“都二十年了。我已經習慣了，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脆弱。”

　　她掙開張雋的懷抱，“我是一個醫生，從生理上看，我確實不正常，但這也不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