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濤雙眼斜視，作思索狀。
良久，他才脫口而出兩個字。
“五萬左右吧！”
不待萬寧開口，一陣刺耳的聲音，打破大廳內寂靜的環境。
“五萬?假的也能這么值錢?”
蔣豪勇歪頭歪鬧的，搖晃著身體，走到胡云濤身后，語氣篤定。
感受到身后站著的人，胡云濤端著茶杯的手一僵，整張臉如同煤球一樣。
蔣豪勇看不見，萬寧是看的清清楚楚。
看來這個青年來頭不小，能讓胡掌柜忍氣吞聲，臉被打的啪啪作響，都不愿發怒。
“來，來，這位兄弟，你先坐下，我給你削個水果！”
胡云濤有所顧忌，萬寧可不怕他，熱情洋溢的把蔣豪勇按在椅子上。
萬寧熱情的樣子，弄的蔣豪勇一臉懵逼，如果他沒想錯的話，倆人是有過節的吧！
就這么木訥的坐在椅子上，像個傻子。
萬寧也坐下，抄的起了的實木茶幾上的“屠龍寶刀”，伸手探入黑色袋子中，抓出“水果”。
“來，來，兄弟，給你表演一下刀法。”
說著，萬寧左手端著“水果”湊到蔣豪勇臉前，自己別過腦袋，免得誤傷自己。
右手快速揮舞，一道道銀光閃爍。
無數刺激性的分子，向蔣豪勇的鼻子，眼睛撲去。周圍的空氣都濕潤了起來。
“你他么在干什么?有病嗎？”
蔣豪勇怒視著萬寧，心中那個氣啊！
他的雙眼布滿血紅色，縱使不停的眨眼，淚水仍止不住的往下流。
蔣豪勇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咒罵萬寧缺德，這也太缺德了，不是一般的缺德。
“啥?水果味道不好？”
萬寧側著耳朵，一副疑惑的模樣。轉而又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又沒吃過，怎么知道味道不好。”
“來，你嘗嘗試試。”
萬寧把切好的“水果”遞到了蔣豪面前，見他還在揉著眼睛，只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誰讓自己熱心腸呢？正所謂送佛送到西，既然他騰不出手，那么自己幫一幫他是應該的啊！
想到這里，萬寧被自己感動了，他忍不住記起了村口老大爺的破舊收音機里的一首歌。
“只要人人獻出一點愛……”
唱著唱著，萬寧鼻子一酸，一滴淚珠，沿著眼角滾落，他哭了。或許是歌詞深深觸動了他的……
“哎喲，我去。”
萬寧連忙別過腦袋，一陣齜牙咧嘴眨眼睛，沒想到誤傷自己了，還好進眼睛的不錯。
擦了一下眼睛，萬寧繼續唱著這首歌。
美麗的歌喉，配上萬寧此刻的動作，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天使。
切開的洋蔥，被萬寧直接塞進蔣豪勇的嘴里，瞬間他的腮幫子鼓了起來。
“嗚，嗚，嗷，嗚。”
口中的大堆洋蔥，致使蔣豪勇說話都說不清楚，但是這不能阻擋他對萬寧真摯又誠懇的“感謝”。
眼睛被辣的睜不開，嘴里又被塞滿惡心的洋蔥，此時的蔣豪勇感覺自己比吃了屎還難受。
他現在繼續水來沖洗一下眼睛，來緩解不適。
臨走之前，蔣豪勇無能的狠狠瞪了萬寧一眼。
看著這少年遞給自己感謝的眼神，萬寧有些欣慰。
“胡掌柜，這多好一個孩子啊！知道感恩，是你招來的伙計嗎？”
端起茶杯，萬寧絲毫不客氣的自飲自酌起來。
“好孩子?伙計?”
胡云濤啞然失笑，蔣豪勇若是好孩子，那每個學校，所有的學生，都可以拿一張三好學生獎狀了。
“他叫，蔣豪勇，我們聚寶閣幕后老板，便姓蔣。”
萬寧了然點點頭，只是沒想到，這個聚寶閣還有個幕后老板。
難怪胡云濤被打臉，也不敢過多的說什么。
想來是年齡大了，懶得和小輩計較，還有這個蔣豪勇是關系戶，他不好鬧得太僵。
不過這也太能忍了。
萬寧打心眼里佩服這些人，比如林依，比如那個什么潘亭。都是龜字輩的。
胡云濤見蔣豪勇不在，趕緊言歸正傳，把這夜壺盤下來，難出手是難出手，但是又不是不能出手。
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損失這個大客戶。
“這個夜壺，就給你五萬吧！”
胡云濤當即拍板，轉身就欲拿錢，忽然面色一僵。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胡掌柜，你可別被騙了，這銅壺一看就是假的。”
蔣豪勇眼睛微瞇，輕哼一聲，語氣篤定。
心中也恨的直癢癢，管他是真是假，只要你來出貨，就是假的。
我被騙?我干這一行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什么也不懂，就說是假的。
胡云濤心中氣想著，口中本來就稀少的牙齒，咬的稀碎。
可是一想到蔣老板，即將暴動的情緒，迅速被鎮壓，充分的發揮了他們龜字輩的實力。
“那你說說，這個夜壺哪里假了。”
胡云濤努力使自己語氣平穩，既然不能發怒，那我就和你講道理，既然是假的，那你說說為什么假。
萬寧端著茶杯，時不時拿起一塊糕點，完全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聽聞胡云濤發問，蔣豪勇眉頭一跳，下意識的看向夜壺，這還是他第一次仔細看這個古董。
他哪里知道這個夜壺假在哪里，準確的說是連真假都不知道。
“呃……”
蔣豪勇一陣支支吾吾，一下便被問倒了，他本來就是來混混日子，關于古玩這類知識，粗淺的皮毛還行，鑒定這方面，完全觸及他的知識盲區了。
蔣豪勇抱著僥幸的心理，視線一直放在夜壺之上，臨時抱佛腳。
當你想找茬的時候，辦法總比困難多。
蔣豪勇目光忽然一凝，隨后裝腔作勢的咳嗽一聲，故作深奧道：“胡掌柜，你來看這個夜壺的口子。”
說完還朝著萬寧努一努下巴，面色殘酷笑容，似乎萬寧的下場，他已經看見。
“怎么了?你還想吃水果？好的，好的。”
萬寧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擼起袖子準備開干。
嚇得蔣豪勇連忙別過腦袋，捂著嘴巴和眼睛。
萬寧只不過就是嚇唬嚇唬他，沒想到效果還挺不錯。
等了半天，沒感到有動靜，蔣豪勇撤開手，卻見萬寧正悠閑的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