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陣,顧寒枝終于停止練習,駕著金羽梭落在院中。
“倒是一件好法寶。”
顧寒枝滿意地將金羽梭收好,雖然荊守誠說法器級別的飛行法寶不堪大用,但若是全力催動金羽梭,半個時辰也能飛出百里之遙,比起徒步確實是快速省力許多。而且金羽梭還有一個相當出色的優點:轉向極為迅捷靈敏。
走到正房前,顧寒枝轉頭深深地看了聞人夕居住的房間一眼——窗欞的空隙間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其中之人似乎早已熟睡。
想了想,顧寒枝向聞人夕的房間走去。方才練習金羽梭的時候,他隱隱約約感覺有目光一直在注視著自己,這令他有些不舒服,估計便是聞人夕在看著。
敲敲房門,顧寒枝道:“聞人師妹,睡了嗎?”
一片沉寂,沒有任何響應。
“聞人師妹?”
顧寒枝又喊了兩聲,聞人夕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奴家在,顧師兄,你稍等。”
房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更換衣服。少頃,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一臉倦意的聞人夕走了出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柔弱地問道:“顧師兄,有什么事嗎?”
佳人穿著一身單薄樸素的白色褻衣,嬌軀微微瑟縮,似乎忍受不住這冬夜的寒冷,就連聲音都微微發顫。她那玲瓏的身段,在淡淡的月光下,驚心動魄地展露在顧寒枝眼前。
若是一個經歷過聲色犬馬的男子,一定會溫柔地將眼前的尤物擁入懷中,細心呵護,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可惜顧寒枝并沒有這么做,這讓聞人夕有些失落。
顧寒枝只是直直地看著她,道:“你剛才睡了?”
“嗯,奴家的美夢還沒有做完,就被顧師兄你吵醒了呢!”眼波流轉,聞人夕嬌聲道,“顧師兄要是沒有要事,可要好好補償人家!”
顧寒枝仔細打量一番,而聞人夕的表演無懈可擊,怎么看都是剛醒之人,于是道:“那沒事了。夜里冷,你穿得這么單薄,先進屋休息吧。”
“……”聞人夕此刻只想指著顧寒枝的鼻子大罵一通,但她不能這么做。俏臉浮現委屈之色,眼眶出現濕意,聞人夕道:“顧師兄深更半夜將奴家吵醒,只是為了戲弄奴家嗎?”
顧寒枝想了想,點點頭,沒有說出心中的懷疑,道:“是的。”
在聞人夕露出殺意前,他還沒打算結束這場戲,畢竟這是個有趣的游戲,何況聞人夕的手藝很不錯,她做的食物,他也很喜歡。
聞人夕小臉一呆,完全沒想到顧寒枝會是這般回答,怒火中燒,一時沒收住口,本能地罵道:“你這個王八蛋!老娘要……”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聞人夕知道自己失言了。
“要做什么?”
破罐子破摔,聞人夕語氣一轉,咬咬嘴唇,嬌滴滴地喊道:“顧師兄你這個王八蛋,太壞了!奴家再也不想理你了!哼!”
在顧寒枝夾雜著錯愕與新奇的目光中,一向百依百順的聞人夕狠狠的關上房門,不再搭理顧寒枝。
門內,聞人夕臉上的表情消失不見,想到關門時顧寒枝的表情,冷笑一聲,隨即露出得色,心道:顧寒枝,既然柔順行不通,老娘我就換個風格。哼,無論什么樣的風情,只要這世間女子有的,老娘全都有,就不信拿不下你。
門外,顧寒枝怎么也想不通聞人夕為何突然變臉。
莫非是已經得到了接近我想要獲取的東西?
搖搖頭,顧寒枝也不再多想,提步回到自己房中。
盤坐在床榻之上,顧寒枝并沒有急著研究梅園散會上得到的神葉,而是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左手尾指。
這尾指中蘊含著強大的雷霆之力,這股力量是如此兇悍,他現在都無法控制尾指,這指頭一直都是保持著一種顯眼的筆挺狀態。
咎能給自己答案。顧寒枝心中有這種明悟。
渡劫時他曾因為念雷而失去對身體的控制,等到他重新恢復意識,體內的霆霓果精華已經消失不見。那種危局下也只有這家伙能做到這一切。
顧寒枝躺平身體,放空大腦,進入睡眠狀態,讓意識歸于混沌。
一回生,兩回熟,顧寒枝對睡覺這事已經有了一次經驗,上次就是在意識空明后,才被咎攝入了他的世界。
片刻之后,房內想起了細微的鼾聲——顧寒枝這次真的睡著了,并沒有見到咎。
……
翌日清晨。
“啊——”
顧寒枝伸了個懶腰,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渾身輕松,神清氣爽,可惜的是作業并沒有遇到咎。
坐在床上,顧寒枝總覺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哪里出了問題呢?
突然,顧寒枝一拍大腦,猛然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里:聞人夕并沒有向往日一般端來熱水毛巾,也沒有他喜歡的早點。
這些雖然對修行沒有幫助,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的身心上的享受。顧寒枝來到凡界最初的目的,便是享受與天魔界不同的風光。
于是他喊道:“聞人師妹!”
喊了幾聲,毫無回應,顧寒枝皺起眉頭,打開房門,出門一看,發現聞人夕的房門緊鎖,里面的人估計還未起床。
顧寒枝有些煩躁,到聞人夕門前連敲數下,又喊了幾聲后,聞人夕終于穿著樸素的雜役弟子服,磨磨蹭蹭地從房中走出。
她看上去并沒有之前那般嫵媚,未施粉黛,一頭秀發梳成雙丫髻,扎著兩個玉笈,多了幾分清純,儼然是一個美麗純真的少女,依舊美的讓人窒息。
聞人夕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道:“早上好,顧師兄。”
顧寒枝黑著臉,“不太好。”
聞人夕一拍腦袋,驚聲道:“呀!奴家想起來了,還沒有給顧師兄準備洗漱用具和早點!”
話雖如此,但她嘴角洋溢的笑容,絲毫看不出歉意。
“……那你現在去準備吧。”
顧寒枝吩咐一聲后,便要起身離去。
“顧師兄留步!”聞人夕連忙追上顧寒枝,擋在他身前。
“有問題?”
“顧師兄,這是可不能怪奴家,要怪就怪師兄你自己。”
“怪我?”顧寒枝眉頭一挑,有些困惑。
“當然怪你嘍。都是因為奴家昨晚沒有睡好,早上才會睡過頭。而奴家晚上沒有睡好的原因,就是顧師兄你大半夜將人家吵醒!”
聞人夕的眼角彎彎,笑得和狐貍一樣狡黠,道:“顧師兄,不管你我身份如何,做人可是要講道理的,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你的原因自己造成的。所以說恕難從命。這些東西,就勞煩顧師兄你自己準備吧!”
“好。但你不是說可以為我做任何事情嗎?”
聞人夕嘟起嘴,嬌聲道:“那是因為奴家之前喜歡顧師兄,現在已經不喜歡了!”
嬌蠻的妙齡少女,顧寒枝你能抵抗這種魅力嗎?想辦法挽回少女的芳心吧!聞人夕心中得意地想著。
但顧寒枝對聞人夕是否喜歡自己毫不在意,只是淡淡道:“那便算了。”
他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燒開水我會,制作早點,我不會,你教我。”
聞人夕得意地跟上,道:“既然師兄你問了,那奴家就勉為其難答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