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那致命的毒咒,媽媽的自殺和崩潰,她仿佛早就不再屬于自己,她沒有權利拒絕宋南起。
可誰知,宋南起又輕聲說了一句話:“你手里宋氏的股份。”
1秒、2秒、3秒,林清臉紅的像顆蘋果。
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宋南起,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渾身顫抖。
她在生氣。
宋南起笑不出來了。
“是不是嚇到了?”宋南起有些抱歉的攤開手。
他站在她身前,林清甚至要抬頭才能和他對視。
“....”氣的說不出來話來的感覺,可真不好受,林清咬牙。
“我需要宋氏的股份,這也是折中的辦法,林小姐肯定不是為了錢,而我也要穩固自己的地位,一舉兩得,這就是我的答案。”他慢條斯理的解釋,眼尾掛著狡猾的笑意,那副嘴臉像極了談判的商人。
林清沒法說不,反而心里的石頭重重落下,她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我答應你。”女人臉色煞白嘴唇微啟,慢慢說出這四句話,如釋重負一般。
***
“我答應你。”
猛地從夢中醒來,林清已經渾身是汗,她把媽媽和蘇姨都嚇了一跳。
從那之后過去了兩天,她沒有再找過宋南起,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林清滿腦子都忘不掉,她答應了宋南起,她該怎么告訴媽媽,就算她們贏了也是贏得一副空殼。
只有林清清楚,覆水難收。
誰也不會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打開手機,有一兩條凌琉發來的短信,都來自深夜,而遲以往那個名字,也像人間蒸發一般。
頭疼的厲害,林清慢慢坐起來喝了一杯水,她才發現自己舉起水杯的手都是無力的。
“小姐,你沒事吧,看你臉色不太好。”蘇姨關心的問道。
麥素素也隨著看了過去,蒼白的嘴唇動了動。
“沒事,蘇姨,接下來我有些事要忙,可能不能經常來陪我媽,麻煩你多上上心。”
林清明白,自己該主動一些,畢竟是自己求人。
蘇姨連連點頭。
麥素素看著她的背影,眼角有了絲絲笑意。
宋南起真的答應了,她們母女有希望了。
從病房梳洗了一番林清直接去找了謝有彬,他似乎有患者,等了很久,那人才出來,林清才進去。
看到熟悉的臉,謝有彬笑了笑。
“坐吧林小姐。”
倒了一杯茶,可林清卻無心喝,她看著杯中的茶水,有些焦慮。
“謝大夫,我媽的情況是不是好很多。”她急切地問道。
謝有彬點點頭,隨后又慢慢地說:“目前來看是這樣。”
女人嘆了口氣,慢慢問道,眼神有些失色:“我們還不能出院嗎。”
“其實可以,但是林小姐,夫人的病存在很長的潛伏期,雖然她現在按時吃藥,可以控制情緒,但是醫院至少比家里強,我沒法保證她回到家又想起什么看到什么刺激到她。”
謝有彬的話有道理,林清只能眉心輕蹙。
人的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要到了宋南起的電話,雖然宋南起答應幫她,但具體怎么幫,自己需要做什么,林清仍然一頭霧水。
A市已經進入深秋,空氣中的涼意正濃,醫院外面的樹葉掉了滿地,走在路上發出咔哧咔哧的響聲。
那輛白色的寶馬也很久沒搭理了,加上下雨,白車變成了灰色。
手機在褲兜里震動一聲,林清出神,思緒有些復雜的拿出來。
“晚上請你吃飯。”落款宋南起。
那三個燙眼的大字,讓林清狠狠咬住了嘴唇。
***
遲以往并非有意不聯系林清,而是病倒了,沒想到這陣子的酗酒還是付出了代價。
遲瑾京瞞不住家里人,也不想瞞住。
看著在自家床上發著燒沉睡的表弟,遲瑾京心疼得要命。
隨即而來的是遲家人西北夫妻和老爺子。
老爺子黑這個臉,像閻羅王一樣,遲西北更是臉色難堪。
“怎么回事。”譚薇看著自己的兒子,又氣又無奈。
本以為他就這樣悄聲溜回A市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什么脾性都一清二楚,那天說要回C市的一番話,林薇信了,可過后仍然沒放在心上。
“醫生說他腸胃有炎癥。”遲瑾京如實道來。
遲西北和老爺子并肩站在門口,皺著眉,老爺子一直緊繃著,卻一言不發。
交談中遲以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屋子里站滿了人,盡管再虛弱,也一下子清醒了。
“爸,媽,爺爺。”他沒想到他們會來。
看了一眼遲瑾京,遲瑾京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C市,是遲家人的地盤,有什么風吹草動都在掌控之中,更別說遲以往病的需要去醫院。
與其苦苦瞞著,不如直接坦白,家人還是擔心他的。
“回來吧。”老爺子深深盯著遲以往,開口吐出了三個字。
這不是請求,是命令,事情到了這一步,老爺子算是讓步了,但他還是那個遲老爺子,他要求的事,遲家人沒有反抗的權利。
兩個女人都愣了一下。
“我...我會好好考慮。”遲以往深深的說道,聲音有些虛弱。
胃火辣辣的疼,他嘴唇發紫,渾身無力。
這次沉睡,又仿佛回到了從前,分手的那一刻,在一起的那一刻,最后林清要和他撇清關系的那一刻,執念太深,他明白自己必須要再見一面林清,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告訴她,包括自己真實的身世。
如果一段感情一定要結束,他希望體面一些,再回到C市。
遲西北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震驚的說不出話,憋了半天隨后哼的一聲,走到客廳里。
遲瑾京跟過去做工作,剛要開口,遲西北抬手打斷:“瑾京,我知道你要說什么。”
“他是我兒子!我們血脈相連,是親生父子,可是瑾京我不是老爺子,你知道的,他人回得來,心呢?”
這番話說完,遲瑾京凝視著,不知道回些什么,眼神放輕柔:“他需要時間,其實您何必這么激烈非要鬧得父子反目呢?以往正是年輕,誰的年輕不出錯呢?或許只有放他出去,他才知道回家多好。”
遲西北插著手,嘆氣道:“時間?給了夠久了,你們從小長大,你向著他我理解,但是遲家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混小子,你去陪他吧,讓我自己想一想。”
見遲西北不想再談下去,遲瑾京也無可奈何,她承認自己的偏心,只希望遲以往不會辜負她的信任和期待,男人總要經歷一些什么去脫胎換骨,如果林清是他的劫,必須讓他自己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