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吧,魏刻關了門就趕去了。
見到熟悉的兄弟,他卻一言不發只想喝酒。
“怎么了K哥,愁眉苦臉的,凌琉姐怎么沒和你一起?”酒保一邊調酒一邊問道。
“忙。”一個字可以解釋一切。
昨天他剛回去看了凌琉父母,也是這個字。
只是這一次,怎么那么沉重。
那天過后,魏刻也沒睡好,他覺得自己有點沖動,可是后知后覺還是很生氣。
他偷偷找人打聽,去看了薛甸,把他揍成那副模樣,心里卻不過癮。
隨著年紀打架早已經沒以前那股激情了,做了老板他也很少出手打人。
酒吧熟悉的調好了一杯特調,魏刻一飲而盡,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一看這架勢,酒吧覺得事情不對勁,悄悄地給自己老板發了短信。
托比趕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杯了,那個男人就像個沒有感情的喝酒機器,哪怕酒量再好都扛不住這般喝法。
托比使了個顏色,酒保去后廚忙活。
手搭在魏刻寬大的肩膀上,托比戲謔:“失戀了?”
魏刻瞥他一眼,有些危險的眼神讓托比賠笑。
“開個玩笑嘛。”
魏刻冷哼。
“是不是凌琉又惹你生氣了?”
“沒有。”
“那你在這喝什么酒?”
“我喝酒還必須為了她嗎?”
點燃了一支,猛地抽了一口。
托比摸了摸光禿的后腦勺:“我說哥,既然你能來,就猜到我會問,都是男人嘛,敞亮點,到底咋回事,兄弟我給你出出主意。”
魏刻敲了敲杯子:“沒酒了。”
托比無奈,翻進吧臺,拿了瓶啤酒。
“我這可受不了你這么個喝法,喝啤的吧,還便宜。”
魏刻接過托比打開的啤酒,再次哼了哼。
多年兄弟,他自然明白托比的心意。
托比看著對面的男人,心里嘆了口氣,其實魏刻長得挺帥的,當然如果瘦下來的話,但是這種體格不是很能給女孩子安全感嗎?
身為他和凌琉的共同好友,這些年都是一起走過來的,當時魏刻決定開店的時候,托比都震驚了。
那個打打殺殺,甚至蹲過號子的大哥大,竟然要金盆洗手,做個生意人。
那種場面想想就讓人很害怕。
哪有客人能受得了啊。
可誰知,魏刻卻是他們哥幾個轉型最成功的,賺了一點小錢,收獲了很多老客戶。
都說男人30而立,眼看身邊從小玩起來的兄弟都結婚了,該有女朋友的也不少,甚至包括托比自己,雖然還是花花腸子,可是那顆心也想安定了。
自從認識凌琉,魏刻對象越來越少,這幾年直接變為了0。
都是男人托比深深佩服,一開始大家都還給他介紹,他也笑著收下,后來直接翻臉。
他和凌琉的關系,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哪有這樣的朋友,但魏刻一直稱,他們像兄妹。
幾杯酒下肚,魏刻打了個酒嗝,喝得太快,難免有些臉紅。
“最近生意怎么樣。”
“還行,就那樣,TIME呢?”
“就那樣。”魏刻笑笑,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凌琉很久沒過來了。”托比特意說到。
“提她干嘛啊?”男人皺眉,又點了一根煙。
“她可是土老板,每次來都給我們店創造營業額,不比你強。”托比鄙視道。
魏刻哈哈大笑,重重的打了托比肩膀。
托比這手體格哪扛得住啊,瞬間疼的大叫,引來了其他客人的圍觀,只好悻悻的閉嘴,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魏刻。
“大哥,你要出氣找老二去,打我做什么啊,骨折了都。”托比夸張的說道。
魏刻滅了煙頭:“瞧你這小體格,怎么結婚啊。”
說道結婚,托比大大咧咧回答:“男人越老越是寶,這不你還結婚,我得陪你到底。”
酒吧的音樂停止,換了下一首的間隙,安靜的出奇。
魏刻低下頭去,喃喃自語:“不用等我了,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他說過,要等凌琉。
再次喝空了一瓶,從口袋里拿出幾張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高大的身體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回家!睡覺!”
看著桌面的錢,托比急忙拿在手里追出吧臺:“干啥啊這是!”
魏刻揮了揮手:“賞你的小費。”
開門,走了。
他走后,小酒保有些戰戰兢兢的出來:“K哥這是怎么了。”
托比咽了口唾沫:“你沒告訴他凌琉在這吧?”
小酒保急忙搖搖頭。
酒吧的最角落,戴著帽子的女人將所有一切看在眼里。
心里苦澀極了,包括他們的對話,她隱約聽到了許多。
托比小心翼翼的過來打招呼,誰知凌琉抓起包,也是拿出幾張毛爺爺,快速追了出去。
留下托比哭笑不得,這兩個人。
雨下的很大,落在路面上濺起水花,魏刻沒有撐傘,就那樣站在路邊,高大的身軀都被淋濕了,顯得有些狼狽,他在等車,可是這里很難打車。
身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而來的是頭頂消失的雨滴,以及女人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這把傘極小,就是個單人傘,凌琉幾乎全部給了他。
女人的聲音因為跑步氣喘吁吁:“一人飲酒醉嗎?”她抬頭,一雙閃亮迷人的桃花眼帶著幾分委屈。
她承認,自己心疼了,自己是故意避開魏刻想冷靜幾天。
魏刻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有種不真實的錯覺,他扭頭,對上那雙眼睛,她站在雨里,兩個人是同樣的狼狽,那雙漂亮的臉蛋上掛著水滴。
“你...怎么在這。”心里一肚子疑問,可是魏刻卻下意識的將傘握住,微微用力遮到女人頭頂。
耳邊的雨聲再次響起,雨讓人頭腦清醒,身體冰涼。
他總是這樣,無條件的付出無條件的對自己好,凌琉咬牙。
“我明天去店里吃飯。”
“哦。”他的聲音被雨水蓋過。
兩個人之間彌漫著酒氣。
“我這幾天有按時吃早飯。”
“嗯。”
“你是傻子嗎!”他握著傘,自己的力氣不及他十分之一,想要將雨傘支給他,卻做不到。
任憑男人在雨中淋著。
“回家吧。”他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臉,小眼睛笑瞇瞇的。
雖然很冷,雖然很想罵她,但是此時此刻,魏刻不想管那么多,只是心里有些酸酸的,又有些好笑。
“好。”
對面樓房的燈還剩下幾乎燈火通明,風刮的樹葉刷刷的響,兩個人遠遠地看上去那般和諧,那把小小的傘牢固的撐在女人頭頂,他們在默默地等車,時不時的,凌琉會掐他胳膊上的肉,魏刻不躲。
托比站在門口,笑的合不攏嘴。
這對冤家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