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屋外響起的敲門聲,龍玄澈淡淡地說了聲“進來”。
李冰卻急道:“不要進來。”
龍玄澈瞥了李冰一眼,而后朝臨窗的梳妝臺走了過去,也沒問她為何阻止下人進來。
既然他沒問,李冰也懶得解釋,她先快速地將地板上的鋪蓋被褥卷好,放進儲物柜中,接著開始滿屋子尋刀。
可找了半天一無所獲,李冰只得轉頭看向了坐在梳妝臺旁的龍玄澈。
此時龍玄澈正坐在做工精美的梳妝臺前,對著一面大銅鏡,梳理一頭烏黑的長發。
李冰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龍玄澈,暗自感嘆道:“美人就是美人,不管做什么都如此賞心悅目!”
而緊跟著她的腦海中竄出了“葉紹恒”三個字,隨即她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神情立刻恢復了清明,忙問:“王爺,你有刀嗎?”
聞言,龍玄澈轉過頭來,淡淡地問:“要刀做什么?”
“自然是有要緊用處,王爺你只說有還是沒有吧?”
龍玄澈遲疑少許后,從懷中掏出一把樣子古樸的匕首,淡淡道:“過來,拿吧!”
李冰趕忙跑到龍玄澈跟前,伸出雙手接過了匕首,而后笑著說道:“王爺,你晚上睡覺怎么還隨身攜帶匕首呢?難不成你還怕我趁你睡著后,對你行不軌之事?”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龍玄澈感嘆一句,接著轉過身,對著橢圓形大銅鏡繼續梳理一頭青絲。
李冰則走到床跟前,抽出了匕首。
然而望著鋒利無比的匕首,她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她本欲用這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但這匕首如此鋒利,萬一她一個不小心將她的手指給割掉那可怎么辦?
先甭說這古代的太醫會不會接手指,光割掉手指后的痛疼,都夠她受得了。
可不割破手指的話,她要怎么在床單上制造她和龍玄澈昨晚共度春宵的證據?
這個證據也許對龍玄澈來說不重要,但她來說卻是十分重要的。
盡管有“葉紹恒”這個三個字時刻警醒她,她不擔心自己會因為每晚和龍玄澈待在一個房間而愛上他。
但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房間里突然多出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英俊非凡的美男子,她多少感覺有些不自在。
而既然龍玄澈說若她和他不共處一室的話,龍殷天就會處置她,那就意味著她和龍玄澈身邊有龍殷天的眼線。
并且這個眼線想來是服侍她和龍玄澈的侍女。
如果待會讓這位眼線侍女看到婚床上的證據,她猜得不錯的話,這位眼線侍女定會向龍殷天稟告她和龍玄澈昨晚滾過床單。
如此一來,龍殷天也許就不會規定每晚她必須和龍玄澈共處一室了。
就算最后希望落空,她好歹也為此嘗試過。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身處困境,而是身處困境的時候不嘗試著掙脫困境。
想到這里,李冰堅定了在床單上制造證據,也就是制造落紅的信念。
而制造落紅的材料,鑒于外面現在就站著侍女,她思前想后覺得,只有用這個房間里的人血。
可這個房間里只有她和龍玄澈。
用龍玄澈的血自是不行的,且不論龍玄澈肯否,就沖龍玄澈有恩于她這一點,她也不能恩將仇報,從他身上取血。
所以只能用她自己的血。
李冰思慮至此,不再猶疑,左手握好匕首,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靠近匕首的尖端。
然而就在李冰的食指即將觸碰到匕首的時候,她猛然收回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