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浣云便上樓尋文筠了,要帶文筠先去百石臺。文筠乖乖的跟在浣云身后,經過偏門,走進百石臺大殿,便到了文筠的位置。由于今日是文筠的生辰宴,所以文筠的位置離皇上很近,僅次于莊貴妃與薔貴妃,與昭妃娘娘相對而坐。
文筠來時,大殿除了有許多在匆忙準備的仆人,并無其他。文筠坐了下來,一旁的浣云便站在文筠身后。不一會兒,各宮娘娘與年紀小一些的皇子公主們便來了。文筠匆匆站起來,先向幾位妃位的娘娘行了禮,又向其他娘娘依次行禮。這時,莊貴妃身為后宮之主,站在了大殿中央,作為代表率先開了口:“三公主啊,各宮娘娘為你精心準備的賀禮已送至了凝雨殿,待宴會結束回宮之后,你就可以看到了,還望公主可以喜歡?!蔽捏蘅粗f貴妃這熟悉的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心里微微一顫。只是面子上的禮數還是要做到位,所以照例感謝各位娘娘,寒暄之后,大家便一同入坐了。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漢乏成年皇子公子、外來的各國貴戚還有前來朝賀的大臣們也一一入場。在人群中,有一個人引起了文筠的注意。此人正是文筠方才在西廂樓擦肩而過的那個身帶冷氣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進入大殿后,便屈身坐在了柳簫對面。文筠很是好奇此人是誰,偏了偏腦袋,同一旁的浣云說到:“浣云,你去打聽一下,柳簫對面所坐的那位黑衣公子是何人?”
浣云走后,文筠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位公子,看樣子應該比慕謙還要年長幾歲,此人長的倒也英俊,只是從進入大殿后并為展露笑容,也未曾與周邊人交談,仔細看著眉梢間好像是藏了些陰氣,讓人看著不寒而栗。這時,黑衣公子抬頭,眼神剛好與文筠對上,文筠一時慌亂,不知該看向何處,只好轉身假意與一旁的浣之說話。黑衣男子見此情景,一旁嘴角微微上揚,漫不經心的哼笑一聲,端起桌上茶杯微微喝了一口。
待諸位都坐定后,漢乏天子當今圣上余向更緩步走進了百石臺。四下安靜,眾人紛紛起身行禮。禮畢后,余向更也坐到了主位之上?!敖袢帐切∨捏奘剑魑磺皝?,朕心甚悅。啊,今日就當是自家宴席,莫要拘束,盡情玩了即可?!甭曇魷喓?,又不失莊嚴。
余向更話音剛落,一旁的高公公伸出一只手說:“樂起!”伴著樂聲,舞女登臺。
過了一段時間,浣云才穿過人群,悄悄走到文筠身旁。浣云蹲下身子,因百石臺內絲竹聲嘈雜,浣云就貼在文筠耳旁說到:“公主,那位黑衣公子是北秦人,浣云打聽后得知,此人正是北秦國皇上的同胞弟弟赤王爺——鄭景隱。”文筠端著的茶杯放到了桌上,又不自覺的瞥向那位公子,好像思索著什么,“鄭景隱……”
“怎么了公主?”
文筠頓了頓,回過神來,側身看著浣云說到:“啊……沒什么,只是覺得此人行為舉止與在坐的諸位王孫公子有些不同……”
浣云點了點頭,又說到:“奴婢方才還順便打聽了一下,這位王爺雖然還未到而立之年,然而在北秦卻早已頗負盛名。據說自幼飽讀詩書、滿腹經綸,而武藝之高,北秦京中更是無人能及。然而這些還都是其次,主要是為人心狠手辣,做事從不給對方留活路,聽說當年新帝登基之時,曾輔助新帝鏟除不少異己,因此在朝中頗有威望……但同時,仇家也遍布周國……”
“原來,還是個厲害角色,我說他的眼神凌厲,是在同齡公子身上鮮少見到……”文筠看著鄭景隱,想著此人經歷定是凡人無法比的,遠了不說,就拿自己的同胞哥哥慕驍來說,雖日日都能見到慕驍皇兄,可在皇兄眼睛里就從來見不到這種寒氣,取而代之的是永遠如春日江水一般,清澈明亮。
“公主,方才浣云恰巧還聽說了一件趣事,公主想不想聽?”浣云還蹲在文筠身旁,神神秘秘的笑嘻嘻的說到。
文筠本也無心歌舞,拉了浣云衣袖一下,說:“有話快說,故意吊我胃口是不是?”文筠戳了浣云一下,笑著說到。
浣云又附在文筠耳邊說:“聽說現在江湖上正在評選三大主國的天下第一公子之位。雖說只是一個名號并無什么實用,但聽說是熙攘所評選的,所以還蠻引人注目的。”
浣云頓了頓接著說:“這評選的對象啊,須是漢乏、雨順、北秦三國的皇室公子,其中柳簫皇子以及這位赤王爺鄭景隱還有我們的二皇子也就是您的慕驍皇兄都被評選在內,現下……天下第一公子的名號大概就在二皇子和赤王爺中間選了……”
“嗨,那還用說嘛!肯定是我皇兄啊……”文筠插嘴接話到,說完還張望了張望四周,見周圍不是在專心看歌舞的就是文筠這樣自顧自說話的,文筠這才放心。
“浣云也這樣覺得,聽說今日宴會之上,這位赤王爺特地前來,為的就是要與二皇子一決高下……待會兒怕是有好戲看了呢……”
文筠看看不遠處的皇兄,又看看在吃葡萄的鄭景隱,哼了一聲,又笑了一下。心下覺得,若真是要在宴會上比試拳腳,那這位王爺怕是自討苦吃,別人不知道皇兄的身手,我余文筠還能不知道?慕驍哥哥只是真人不露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