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欣喜相逢,初見不知心事,而后方曉心意是喜。
——《木槿記》
往昔,往昔,所謂往昔,不過過往,過去了,也就被遺忘了。
紛紛擾擾,沸沸揚揚,曾經處于風暴中心的話題,被時間沖淡、平息,石沉大海般消失在大眾眼前。
人的本性本不是健忘,而且獵奇,當有新的事物出現,就會將目光聚焦,也就自然不會再去惦念著那碗已經冷掉的炒飯。
“誒?你有沒有聽說,我們學校要組建一支辯論隊伍……”
“八個人的辯論隊伍,正反方各四人,然后去參加全國比賽。”
“這比賽陣勢老浩大了,據說啊,前期先是各院組建隊伍,然后對抗比賽……”
“這要是真殺進全國大賽,再捧個獎杯回來,那可真是老牛啦!”
“這個獎含金量可高了,不說遠的,近的話,年終評獎學金都能加好多分。”
“哎,我想去報名了,試試總不會有問題吧。”
“走,我們一起去問問,萬一走個狗屎運,組了個大神,躺贏啊!”
……
一場重量級的比賽,引起了議論的熱潮。從課堂到宿舍,從學生到導師,校園的角角落落,行走的人們,都在談論著。
消息交替傳播,好似順著風,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有人欣喜,有人心動,有人行動,有人處之泰然。
“同學們,想必大家已經聽說過那個辯論比賽了,我也就不多說了,大家有意愿參加的來我填寫報名表報名。”趁著課間時間,王毅站在講臺前,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截止時間是什么時候呢?”
“我們能夠組隊報名參加嘛?”
“收幾個人啊?”
……
雖然之前一直議論紛紛,但終于聽到了確切的消息,大家還是相當地激動的,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也將心里一直思考的問題問了出來,想要得到確切的肯定的答復。
“誒?木槿,你會報名的吧?”李子木用著肯定的語氣說著疑問句。
“嗯,我想試試。你呢?”蘇木槿點了點頭,然后隨口問道。
“我就不參加了,我不是很感興趣的。”李子木笑了笑,擺了擺手。
隨后,蘇木槿走到了王毅的課桌前,“班長,給我一張報名表呢,我想報名辯論賽。”
“嗯,你要自己組隊參加,還是個人參賽,然后由院里分配隊友?”王毅翻看著桌面上的報名表,抬頭問了問蘇木槿。
“我報個人的吧。”蘇木槿想了想,似乎沒有可以組隊的成員,也就沒有遲疑地答道。
“嗯,你把這個填好后,再返給我就好。”王毅抽出一張報名表,遞給了蘇木槿。
蘇木槿接過報名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夾進了書本里,靜候著上課鈴聲的到來。
宿舍里,蘇木槿伏案桌前,填寫著報名表。
“咦?辯論大賽報名表?木槿,你準備參加啊?”同樣在宿舍里的林思思,湊頭過去看了看說。
“對的,我想去試試,給自己多一點體驗。”蘇木槿笑著點了點頭,看了看手中的報名表,又抬頭看了看林思思。
“那,你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我還想去魔都做你的后援團呢!”林思思擺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姓名,性別,聯系方式,辯論方向……一個個選項看過去,蘇木槿填得仔細。
一張又一張的報名表被收集,仿佛隨著白紙黑字的落幕,人們的情緒也變得沉靜,又好像是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學生會的桌子上,摞著各個學院的參賽報名表,而后干事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將其分類,幫助參賽人員組隊,而后安排好校內的初賽。
正方辯手,反方辯手,每組四人,按學院分隊,按組編號,而后將分組信息公布于眾。
看似聲勢浩大,其實不過是外行人看熱鬧罷了,每個學院真正參賽的也就那么幾組,全校也不過正反方各20組,而法學院或許是由于生源本就不多的緣故罷,也就組了正方一組、反方一組。
正方辯手:王毅(法學系一年級),金陽(法學系一年級),齊振(法學系二年級),屠肅(法學系三年級)
反方辯手:陸科(法學系一年級),蘇木槿(法學系一年級),蕭默彥(法學系二年級),沈義(法學系二年級)
和名單一起公布的還有25組辯論選題,如:在校期間領證結婚是否值得提倡?你如何看待同性相戀?是否該加重對強奸罪的懲罰力度?成長是快樂的還是痛苦的?……這些辯題,涵蓋了各個方面,如若想要全部分析,做足準備,那一定會是極大的工程量,也因此,多數人會賭博性地押題。
校級初賽,在所有的參賽隊伍里進行車輪式比賽,抽簽決定辯論對手,而具體的辯題卻是上場后由評委老師決定,看似很是公平。
“木槿,沒想到你會和蕭默彥他們一組,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啊,哈哈哈哈。”和蘇木槿同行的莫娜,突然一個轉身跳到了蘇木槿身前,眨了眨她那明亮的大眼睛,笑得狡黠。
“這算不算一不小心抱上了大神的腿?嗯,隊友很強大,對手也不弱,我該更加努力啦!”蘇木槿伸出手將莫娜拉了回來,竟然也開起了玩笑。
……
這時,在莫娜和蘇木槿背后走著的沈義和蕭默彥,似乎是聽到了兩個女生的交談,沈義一臉笑意甚是明顯,還不忘調笑蕭默彥一兩句,“嗨,大腿,帶我飛唄,哈哈哈。”
“嗯?”蕭默彥一聲輕哼,威脅之意不言而喻,但面目上卻也是一副想笑不能笑的尷尬模樣。
許是無意間聽聞了女生的聊天,兩個男孩子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了,又許是壓根就沒有特意上前打招呼的心思,四人就這樣兩人在前兩人在后地走著,走著走著,直至分叉路口,再也不同向了。
至始至終,兩個女孩子都不知曉被談論的男生就在自己身后。人們總是在人后說著無傷大雅的話,卻不曉得如何去解那終會有一天被正主聽聞的尷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