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惦念,不是為了遺忘,是藏得夠深,是為了面目上的云淡風輕。
——《木槿記》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參與比賽的選手都想奪冠,都是高校菁英,如果說只是抱著玩票的心態去比賽的話,都是說得再謙虛不過的假話了。不過蘇木槿幾人對于能夠奪冠,倒是驚喜大過于勢在必得,畢竟都不是科班出身的辯者。
比賽結束了,結果讓眾人喜從心發,回京都的時間定在了第二日的中午。趕在回程之前,大家決定好好地利用這空閑的半日時光,在這座充滿了現代氣息的摩登城市里逛一逛,帶一些具有城市印記的紀念品回去。
因著剩余的時間都屬于個人,每個人也都是成熟的個體,所以,自由是屬于每一個人的。結伴也好,獨行也罷,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選擇。
去書店看一看,是小巷走一走,不經意間走近一家裝飾別致的小店,買上一兩件精致的小件,隨意在街邊的大排檔坐下,點上一兩份當地的特產,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回到住宿的地方,安穩地等待夜幕的到來,不讓同伴擔心是一個成年人應該做到的穩重。
晚上8點,夜色那張大的幕布還沒徹底的蓋下來。“咚咚~”敲門聲不停地想起,在隔音效果不算好的賓館,即便敲門聲是落在旁邊屋子的門上,也顯得異常清晰。
“沈義,蕭墨彥,出來吃夜宵啦,老孫請客!”原是林柯在敲門。
“來啦,來啦,這就來!”沈義的聲音透過木制的房門傳來。聽到回應后,林柯走到蘇木槿的房門前,輕扣幾下,“蘇木槿,一起出去吃夜宵吧,孫老師請客。”
林柯站在房門前等著,似乎沒有回應,也未曾聽聞房內有什么動靜。就在這個時候,沈義和蕭墨彥出了房門,“怎么了?蘇木槿不在么?”蕭墨彥看向林柯。
“額,我也不太清楚,照理說隔音效果這么差,如果蘇木槿在里面的話應該不至于這么安靜。這個點,應該也還沒有睡覺的吧?”說著,林柯對自己都產生了懷疑。
“蘇木槿在房間里的,至于她有沒有睡覺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估摸著應該還沒有,半個小時之前我還看見她剛從大廳拿了點茶點回來的。”沈義摸了摸頭,說到。
聞言,蕭墨彥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直接撥打了蘇木槿的電話。
“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飛過絕望……”手機鈴聲隔門而出,卻沒有人接聽。
“手機在里面啊,難道真的是睡著了?”一群男人在門外喃喃自語。
“那我們先走唄,這樣堵在門口可是不太好的。”林柯看了眼在場的所有人,略微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說罷,四人轉身準備離開,就在走之前,蕭墨彥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關得正緊的房門。
就在這時,哐當一聲,房內響起了東西砸落在地上的聲音,清脆的音韻,似乎是玻璃制品。
“蘇木槿,蘇木槿,你還好嘛?能開門不?”本來想要離開的幾人,又回過頭來敲門。
“我去服務臺,拿總卡開門,你們在這看看情況。”無論怎么拍門,都等不到回應,作為帶隊老師的孫長陽最是顯得焦急,便提出自己去找服務員開門的想法。
“不會是在衛生間摔倒了吧?”
“難道是生病了?”
……
站在門外的三人,可謂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只能等著孫長陽帶回總卡來開門,卻又忍不住地各自進行腦補,想象著一門之隔的空間里究竟會發生著什么事情。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漫長的,其實距離孫長陽離去至今也就5分鐘而已。帶著服務生一同回來的孫長陽受到了其余三人的熱烈歡迎,“孫老師,快開門看看吧,怎么叫都沒有人回應。”
“麻煩你進去幫我們看看,我們在門口等著,有什么情況告知我們。”就在林柯和沈義讓身,準備簇擁孫長陽進去屋子的時候,蕭墨彥卻正著臉對拿著總卡的服務生小姐姐說。
“嘻,里面住的是個女孩子吧,別著急啊,我幫你們進去探探情況,你們這群臭男人啊,可是真的不方便直接進去呢!”服務生小姐姐一邊將房卡放置感應區,一邊對蕭墨彥三人說到。
許是大家都很著急,對蘇木槿的現狀很是擔心,也因此,對于服務生的調侃都不甚在意,并沒有做出回應。
“呀,她這是發燒了呀,你們去個人到藥店買點退燒藥回來。”門開之后,服務生快步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蘇木槿躺在床上,面色潮紅,地上散落著玻璃碎片。
“我去吧。”聽到聲音,作為負責人的孫長陽第一個出聲。
“那我就把病人交給你們了,我去服務臺值班啦,要是有不方便的再去叫我。”服務生交代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沈義,你去燒點開水備著,林柯你看看能不能借到掃帚,我們把碎玻璃清理掉。”看著眼下的環境,蕭墨彥分配任務,與此同時,他自己向衛生間走去,拎開水龍頭將毛巾打濕,卻不小心瞥到被隨意放置的換下來的女士內衣,黑色帶著蕾絲邊,恁是讓蕭墨彥紅了耳朵。
正色,盡量忽視著盥洗臺上的衣物,蕭墨彥拿著濕潤的毛巾走到床前,彎下身子,將疊好的毛巾輕輕覆蓋在蘇木槿發熱的腦門上。
孫長陽推門進來,“退燒藥我買回來了,墨彥,你給蘇木槿喂下去唄”,許是看蕭墨彥離蘇木槿比較近,孫長陽順口說道,并將退燒藥劑遞給了蕭墨彥。
“好,這里交給我吧,你們去吃夜宵,然后帶一份白粥回來就好。”蕭墨彥結果退燒藥,看了眼因病睡得不安穩的蘇木槿,想著她醒來可能會餓。
“那行,我們就先走了,你在這邊看著,有事給我打電話。”說罷,孫長陽領著沈義和林柯出門去了。
“蘇木槿,醒醒,把藥吃了再睡。”蕭墨彥將熱水杯放在床頭柜上,輕輕搖晃著蘇木槿,試圖把她叫醒。
“唔~~”嚶嚀一聲,蘇木槿似醒非醒,蕭墨彥只得抓住機會趕緊將藥劑插上吸管,塞進她的嘴里,本來紅潤誘人的雙唇如今看著略顯蒼白。
所幸的是,哪怕生著病,人類打小帶有的吞咽本能一直沒有消失,哪怕動作緩慢,蘇木槿也還是將口中的藥劑吸食干凈。蕭墨彥將空的藥瓶取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就這樣坐在床邊,守著進入昏睡的人。時不時地還起身替換那被蓋在腦門上的白色毛巾。
“媽媽,媽媽,你別走,你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已經沒有了爸爸……你們怎么能這么狠心,為什么不帶我一起走……我見到他了,我會替你們報仇的……”好像是在做著噩夢,蘇木槿突然掙扎了起來,一會兒哭泣,一會兒氣急中又帶著絲絲恨意。
淚水從眼角溢出,流至臉頰,甚是刺眼,讓人心疼。
好像是夢魘過去了吧,蘇木槿又一次陷入了昏睡之中。直至孫長陽三人帶著白粥回來,才悠悠的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蕭墨彥,“蕭學長,你怎么在這?”干啞的嗓音帶著疑惑,又轉頭瞧見了其余三人,“你們怎么都在這?”
“蘇木槿,你發燒了,蕭墨彥一直陪在這里照顧你,喏,這是我們剛打包的白粥,你趁熱吃點。”孫長陽提起裝有白粥的打包盒,示意蘇木槿進食。
“我發燒了嘛?”蘇木槿喃喃自問,伸手想摸摸自己的腦門兒,卻碰到了濕潤的毛巾,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并沒有說什么話的蕭墨彥,有點詫異,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陪床照顧自己,是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班導呢?更多的是不好意思,不過羞澀之意在因高燒而泛紅的臉頰上并不明顯。
“謝謝你們這么照顧我,這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可以的。”醒來后的蘇木槿感覺自己身體狀況并無大礙,表示謝意后,便想要清場。
畢竟一群大男人,一直在一個女孩子的房間里,傳出去并不是很好,四人確定了蘇木槿確實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后,便離開了,“我們這就走了,有事打電話,隨叫隨到。”孫長陽放下了手中的打包盒說到。
“你好好休息。”蕭墨彥丟下這句話后,轉身離開,對自己之前的行為并不準備作任何解釋。
腳步聲逐漸消失,窗外的黑夜,屋內的白熾燈,終是歸于一室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