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兩人看著亦陽走遠以后,林皓立馬加快步伐往家的方向走。楚楚哎了一聲立馬跟上,用手肘奸笑著戳戳他,“想不到啊,圍巾也是人家的。”
出乎意料的坦誠,“嗯。”
“這姐姐是你什么時候拐的?”
他掃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不是拐的。”
“嚯,這姐姐鋼琴可厲害了,我可見過她參加過好多比賽。”
“我知道。”林皓用手把圍巾堆了堆,把嘴唇蓋住了。灰色的圍巾配上他這一身的黑,一點也不突兀。
楚楚見了便笑,“你是不喜歡用別人的東西嗎?”
“那是別人。”他垂了眸子,認真道:“亦陽是亦陽。”
林楚楚看著自己哥哥垂著眼認真說話的樣子,微微愣了愣。眾所周知林皓性子大多繼承自林父,可好像更冷淡,自小就不喜歡多話,不喜歡扎人堆,和人溝通著溝通著還會突然煩,還有輕微的潔癖。
好像他一直是一個高高在上不愿意和普通人交際的冰山,對誰都隔著重重冰墻,別人化不開也鉆不動。可他又像北極星,居北辰而星拱之,就算靠近他就要承受透骨涼意,還是會有人因仰慕他的外貌和才智前來。
林楚楚從小就知道,自己哥哥會發(fā)光。她是在光芒下長大的人,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有哥哥這個無法超越的范例在和自己作對比。
比起他的發(fā)光的一面,楚楚看得更多的是他缺少的一面。他從小到大就感覺是一個人,沒有人給他鼓勵,沒有人站在他身后,沒有人會擔心他。因為他好像什么都會,什么都能解決,靠自己也走了很長的路。
不是不給他,是他從來都不肯要。
甚至他會選擇自己一個人住。
楚楚隱隱覺得他在等什么人,等有人來告訴他這些是有意義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也不是爸媽,也不是周圍的任何一個人。
她還有一段時間討厭過哥哥,可他好像都無所謂,不在乎她的喜歡或是討厭,一樣的總是板著臉不動聲色的斬下路上的荊棘。他沒有跌倒過,所以感覺一直在俯視她們這些需要摔很多跤來證明自己的人。
可是如今好像終于有了一點煙火味。
他好像也會因為某個人而笑起來,一雙桃花眼彎起來,嘴角微微上揚,滿眼都是溫柔的星光。
好像也會因為某個人而把自己重重戒備都卸下,敞開通道任她在自己心房橫沖直撞。
好像也會因為某個人而慢慢接受不喜歡的東西,比如走路去上學,比如去人潮擁擠的煙花會,比如收下她的餅干,比如圍著她的圍巾還抵在了嘴邊。
好像他終于愿意被融化了,或者是,終于有太陽看到他這座冰山了。
林楚楚漸漸笑起來,眼睛卻慢慢模糊了視線,眼淚突然就劃過臉龐。
林皓意識到身后人好像沒有跟上來,回頭去看發(fā)現(xiàn)楚楚站在原地低頭擦著眼淚,大跨幾步到了她跟前,“怎么哭了?”
楚楚邊擦著眼淚邊笑,“沒事沒事,是太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