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猥瑣老道只是暈過去了,便又該干嘛干嘛去了!
宋千云去追逐不久前死里逃生,又開始在草地上悠哉悠哉啃食的小鹿。
小胖子繼續(xù)和垂死掙扎的兔子做著殊死搏斗,李青蘿則去摘了一些看起來應(yīng)該沒毒能吃的山果。
李青云和張玄靈二人將猥瑣老道抬到一條小溪邊的石崖下安放好后。
就去不遠處的小樹林里拾了一些干柴,打算生火烤些食物給大家伙果腹。
天黑后也好用來取暖,畢竟沒來這個古怪的地方之前,已經(jīng)是傍晚了。
如今又過了些時辰,大概離天黑沒多少時間了。
不多久,李青蘿用一片巨大的芭蕉葉包了一大包野果回來。
那只在山谷草地上,隨風奔跑自由自在的可愛小鹿,也四腳朝天地被宋千云扛在了肩上。
在搏斗中最終不敵身死的灰毛兔子,也被小胖子紅著臉,哼哧哼哧地拖了回來。
李青云熟練地將它們剝皮開膛,清洗上架,烤的油光金亮,變成了眾人肚里的食物。
吃飽喝足,猥瑣老道依舊雙眼緊閉,這不由得又讓幾人擔心起來。
李青蘿不時的用樹葉,往猥瑣老道干裂的口里滴上幾滴水。
李青云則又摸了摸猥瑣老道的脈搏,聽了聽心跳,發(fā)現(xiàn)和自己的沒啥區(qū)別后。也只能安慰眾人不要擔心。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眾人都有些瞌睡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不知道這個山谷有沒有危險,為了保險起見,李青云便與張玄靈商量了一下,自己兩人夜晚輪值,讓其他人先睡。
張玄靈一口答應(yīng)了,猥瑣老道昏過去后,就只剩自己兩個年紀最大了。
而且自己兩人還是男人,不說頂天立地,好歹也要有些擔當。
李青云醒來,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大腿發(fā)麻,定睛一看:
只見張玄靈雙手緊抱著自己的大腿,另一只腳蹬在自己臉上,睡的十分香甜。
小心翼翼地挪開臉上的腳丫子,從張玄靈的懷里抽出自己沒有了知覺的大腿。
揉捏捶打了半天,才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
回首看了看,其他人都睡的昏昏沉沉,唯獨不見了石崖下的猥瑣老道。
不過李青云倒是沒有太過擔心,老前輩雖說人長得是有些猥瑣,但一番神仙手段倒是貨真價實的。
想來也沒什么事。便打算去撿些柴火,好烤些食物分給大家吃。
王遺風醒來一個多時辰了,不過復雜的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踏入山谷的那個瞬間,師尊設(shè)在他身上的禁制不知在何時,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了松動。
在谷中靈氣入體的那一刻,揣在懷里的青玄令自動激活,一道龐大的神念直沖腦海,導致其來不及反應(yīng)一時昏迷過去了。
昏睡過去后,王遺風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回到了青玄門遭受滅門之禍的那天。
看著宗內(nèi)弟子節(jié)節(jié)敗退,幾個師兄師姐接連戰(zhàn)死,就連一向溫潤如玉的掌門師尊也不得不為了門派拼死一戰(zhàn)。
只有自己,唯獨只有自己帶著個沒用的小胖子茍且偷生……
一時間一股沖天悔意從心中浮現(xiàn),王遺風識海里莫名浮現(xiàn)一股黑氣,如一條擇人而噬的血蟒一樣緊緊勒著他的元神。
就當他的元神即將破碎的時候,一道喝斥天光炸裂般降臨在其識海內(nèi):
癡兒,還不快快醒來!
隨即一個仙風道骨長髯飄飄的麻衣道人,出現(xiàn)在其識海里,大袖一揮一道青光閃過,原本纏繞在王遺風元神上的猙獰黑氣,就如同冬日的薄霧一樣在溫潤的光芒里。
“師傅,你沒死啊?”
看著霞光里那個散發(fā)著瑩瑩光芒的灰衣老者,王遺風不由得涕泗橫流,腳下一動就想撲上去。
奈何一道突然出現(xiàn)的無形壁障,將其擋在三尺之外。
“咳咳咳,為師本體已經(jīng)歸墟,這只是一道寄存在青玄令里的神念。不過你如今形貌,看著有點膈應(yīng),離我遠點!”
灰衣老頭兒咳了兩聲,身子往后挒了挒,一臉嫌棄的神情。
要是李青云幾人見到這一幕,百分百覺得,王遺風嫌棄小胖子的那副嘴臉是和這老頭學來的。
“徒兒如今這幅樣子,還不是拜師傅你老人家所賜……”
王遺風抬起袖子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一把,小聲嘀咕著。
“好了,我還有正事和你說。”
灰衣老者對王遺風抱怨的話也并不在意,抖了抖衣袖又擺出一副得道高人的形貌。
“啥事?師傅你說。徒兒如今法力低微,風燭殘年,等大限一到,就去九泉之下陪師傅師兄。
太難的事也辦不到了,師傅你也別說,免得到時候失望。”
王遺風一聽師傅又要說正事。心里沒由來一哆嗦,下意識的覺得可能有點不靠譜。
“嘿,我說你小子,幾百年沒見,越發(fā)的出息了啊,還學會頂嘴了是吧?
要不是為師如今只是一道殘魂,非叫你體會一下,啥叫如山的父愛!”
灰衣老頭兒一聽王遺風的話,頓時氣的吹胡子瞪眼,擼起袖子跳起腳來,指著他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
“你是我爹?”
王遺風一臉懷疑地問到。
對于灰衣老頭兒和自己關(guān)系,王遺風早就有點懷疑了。
自從和小胖子一起來到這個鳥不拉屎地方后,不能修行,也沒有啥打發(fā)時光的良方。
王遺風沒事就愛瞎琢磨,一開始覺得小胖子肯定是師傅的私生子,不然沒道理讓自己帶著他這么個凡人逃跑啊。
可幾百年一丁點變化都沒有的凡人,王遺風還真沒見過。
幾十年前一個明月高懸的夜晚,王遺風躺在某個山野的草窩里,看著身旁呼呼大睡的小胖子,覺得掌門大概也生不出這樣的兒子,怎么也得是自己這樣的天縱奇才吧。
此念一起,王遺風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
一想到自己可能是師傅和某個門派年輕女弟子的私生子,王遺風就覺的有損師傅偉岸莊嚴的形象。
連連對著天空中的明月,邊作揖邊念叨師傅恕罪,師傅恕罪。
“咳咳,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灰衣老頭兒,假咳了兩聲,竟然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
“不會真的是吧?”
王遺風心里咯噔一下,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