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癡狂眾人中，有一人心有懷疑，那就是唐仁。
唐仁行走江湖多年，唐門也存在了多年。
修煉功法這些東西，不能說沒有吧，但是能讓你這么輕易見識到的，十之七八都是假的。
而且，現在是現代社會，許多事情比以前透明的多。
氣功熱為什么在九十年代持續了這么長時間，那是因為人們迫切希望能通過氣功改變自己的生活。
同一時間，亞洲四小龍的經濟騰飛，生活水平遠超內地，人們從電視上和廣播上看到了和聽到了許多勵志的雞湯故事。
就總是想象有一天自己也能過上這種富足的生活，但是沒想著勤勞致富，總是想著攀登捷徑。
氣功的宣傳者們正是抓住了老百姓的這一心理，告誡人們，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學習氣功，改變個人磁場，改變命運。
當陳林繼續追問煉虛后面是什么的時候，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今天是不是真的遇到真神了？
牛良生憋了很久，臉漲的通紅，他不想表態。
自己懂得就這么多，煉虛下面是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他不能說他不知道。
“師父，煉虛后面是什么等級？能告訴弟子們嗎？”
身穿“青”字練功服的人又問牛良生。
“煉虛后面等級深奧，不是爾等所能明白的，莫要再問！”
牛良生不想回答他，敷衍了他一句。
誰知那人竟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主，竟然不依不饒起來，也許是花了不少錢，功力不見增長的緣故吧。
他這一問，其他想增長功力的人也跟著問起來。
牛良生看著躁動的人群，有點膽怯。
陳林揮了揮手，躁動的人群暫時平靜了下來。
“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羅天上仙、太乙真仙、大羅金仙、九天玄仙。”
陳林一口氣在后面加了六七個等級，他之所以說這么多，就是為了把這條路堵死，省的有人在后面繼續胡編亂造，騙人錢財。
全場鴉雀無聲，只有青蒼門的大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他是在胡說，根本就沒有這么多等級，等級只到煉虛。”
牛良生用了很大的聲音，希望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見他說的話。
而此時，眾人的心思已經全然不在他身上。
他們加入青蒼門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又是交錢加入的，不可能和牛良生有牢不可破的關系。
對牛良生沒有懷疑的時候，自然以他馬首是瞻，現在他這堵墻要倒了，他們不介意再跟著推一把。
只有最核心的弟子們還在抱有幻想，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牛良生說的才是真的。
片刻之后，一個巨石投進了這個已經泛起漣漪的湖面上，濺起的的巨大水花徹底打破了他們迷幻的肥皂泡。
“我相信陳大師，陳大師才是真正的大師，幾個月之前我就認識陳大師了，我們唐門的兄弟都可以給我作證！”
唐仁終于決定要反水了，牛良生這灣水太淺，他在這里感覺憋屈了。陳林那邊才是大海，他可以在大海里盡情暢游。
“唐仁，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牛良生抓住了唐仁的衣領，這小子背后使陰招，必須教育。
“你敢，別以為我們唐門都是吃素的！”
唐仁一舉手，加入青蒼門的唐門弟子圍攏了上來，與牛良生的核心弟子發生了對峙。
“對，是他，那個人就是陳大師，我親眼看見他招雷了。”
“對，確實是他，模樣幾乎一模一樣。”
“沒錯，跑不了了，就是他。”
“陳大師！陳大師！！陳大師！！！”
唐仁帶著唐門的人也開始帶起了節奏，牛良生感覺徹底涼了，大勢已去，準備溜之大吉。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掙的錢也差不多了，以后可以逍遙快活一陣子了。
但，姓陳的，咱們的仇算是結下了，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牛良生準備此時先跑路，等合適的機會東山再起。
但是下一秒，牛良生的春秋大夢隨著陳林的一句話徹底終結了。
“青蒼門，其實是我開的一個玩笑！當時為了勸導牛良生，臨時編出來的門派！”
“嘩……”
全場的人騷動了，“這……！”
失望，絕望，憤怒！
“抓住他！”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條件反射般如潮水涌去。
不是沖著陳林，而是沖著牛良生去的。
人浪把牛良生身邊的核心弟子沖的七零八落，還想跑的弟子被唐仁和唐門弟子們摁倒在地。
人群越過牛良生的弟子，把牛良生團團圍住了，個個義憤填膺。
陳林之所以如此果斷，就是因為知道牛良生打著他的名號行騙的危害太大，必須把他徹底打倒。
陳林也許以后會以大師的名義出名，但是這個出名不是什么好名聲，是把他放在火架上烤。
錢，牛良生掙走了，鍋，陳林背了。
既然這樣，那就不客氣了。
欺騙與詐騙，陳林是不能容忍的。
前世多少人因為各種詐騙，被騙的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有入世未深的大學生，學費被騙個精光。
要知道普通農村家庭，辛辛苦苦一年攢不了多少錢，有的學費還是借的親戚朋友的錢。
老人的退休金，也是他們緊盯的目標。
先以親情打動，再用日常關心的方法慢慢取得老人的信任，然后挑撥老人和孩子之間的感情，最后成功賣出一大堆沒有價值的保健品和各種無用的保健器材。
最后的最后就是，跑路！
然后換個地方，換個名字，從頭再騙一次，然后再跑路，如此循環。
這樣的事，太多了！
“陳大師，不，陳兄弟，救救我！”
被圍在人群中的牛良生，面對洶涌的人群嚇得臉色煞白。
“我救不了你，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我……？”
牛良生不知道是裝糊涂，還是沒聽懂。
“把人家的錢還給人家，人家自然會放了你。”
陳林給他指點“迷津”。
“快，還錢，你個大騙子。”
“還想跑，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會法術嗎？筑基還是金丹啊？”
“天哪，今天多虧了這個陳大師……不，陳兄弟。”
牛良生知道錢今天必須得吐出來了，不然這些人不會放過他。
“好，好，我去取錢，大家等著，我馬上回來！”
陳林一伸手攔住了他：“不用勞煩你了，這個忙我幫你吧。”
想趁著混亂逃跑，門都沒有，你還是太嫩了！
牛良生知道跑不了，只能認命了，拿出存折交給陳林。
“錢都在上面了，花了一些。”
“一共多少？花了多少？”
“十五六萬吧，花了兩三萬。”
牛良生說的時候，眼里有一絲光芒，似乎是在回憶曾經享受的那一刻。
“哦，對了，這么多錢，你一個人怎么取？怎么分？這么多人還不亂了套了。”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我有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