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初到恒城
離開宮后的風凌澤徑直回到自己在康城的府邸,府上的牌匾卻不是封號“凌王府”,而是筆力虬勁的“風府”二字。
風府既是京城女子向往之處,卻也是避如蛇蝎之所。
府中的人是當朝凌王,雖不受寵,且不良于行,但是凌王容顏絕世,清貴無雙,況且作為富甲天下、神秘莫測的霧隱山莊莊主,這一身份足以讓待字閨中的妙齡少女眼熱。可是,這位俊潔無雙的公子卻極為厭惡女子,任何近身三尺的女子第二日都會莫名其妙的死去,而且偌大的風府竟無一丫鬟女仆。
凌王回府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京城,一些大膽的姑娘三兩成群的圍在府外,卻極默契的離風府九尺開外,想一睹凌王風姿。
風府門前除了臺階,還修了將近五尺傾斜平穩的斜臺,府門大開時,一眼望去,風府內平坦無阻,精致絕倫。
馬蹄聲由遠及近,穩穩當當地停在風府門前。侍衛們搬來一大塊平整的黃楊木板,一頭放在馬車上,一頭放在府門前最高的臺階上,輪椅平穩的滑在木板上,一襲云紋白衫的少年郎端坐著,襯的風凌澤仿若仙人般飄進了府中。
周圍的姑娘們癡癡地望著那出塵的背影,直到風府的大門關上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卻是嘆息沒能見到凌王殿下的傾世容顏。
府內,顧無愁見到公子回府,急忙趕來,“公子,你可回來了,這是昨夜青書加急送往山莊的信箋,屬下見青書是用黑鷹傳來的,因此收到信后屬下就急忙趕來,卻不想公子進宮了,公子快看看吧?!?p> 風凌澤一聽是青書傳來的加急信箋,也顧不上理會顧無愁,連忙拆開信看。風遠和顧無愁見公子看完信后眉頭緊鎖,心下暗自奇怪,瞥見公子放在茶幾上的信紙,只見上面寫道:郡主今夜離城,回山探師,但,神情有異??ぶ鲊谖易o府,望公子悉知。
“風遠,傳信下去,霧隱山莊和幻影樓全力尋找郡主下落,不得有誤!”思忖片刻,“一有消息立馬來報!”
風遠領命下去后,顧無愁疑惑道:“公子,您覺得郡主不是回天華山嗎?”他早已聽風遠說起公子的小師妹,也就是東玄國的郡主,姿容絕色,武藝超群,最重要的是公子待她不一般。這也讓顧無愁深深的記在了心里。
本以為公子不會回答,卻沒想到公子沉聲道:“如今寧城暗流涌動,對王府虎視眈眈的人比比皆是,她不會選擇這個時候離開,除非……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況且青書的直覺往往沒錯。”
顧無愁聽了,更是疑惑:“那郡主能去哪里?屬下曾聽風遠說郡主一直在山上,今年才回寧城,郡主應該再無熟識的地方了吧?”
……
三日后,月清泓二人來到東玄邊境的城池,恒城。
恒城位于邊界,沒有寧城的繁榮熱鬧安定,這里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齊聚,內部人員雜亂,打架斗毆是常事;外部回容族、胡族虎視眈眈。戰事四起,百姓生活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城外,白芷看著路邊骨瘦如柴的老人和孩子深感同情,看著自己包袱里的干糧,正想拿出一些來救濟這些難民時卻被月清泓攔下了,低聲道:“不可,我們干糧不多,而難民人數太多,根本不夠分,容易引起混亂。”久華師兄曾說過,當人在困境中難以生存時,往往會暴露出人性最大的惡意,尤其在戰亂中百姓生活困頓,甚至有易子而食的現象。如今恒城情況未明,不能輕舉妄動。
二人見周圍的人將貪婪的目光投向自己,頓時加快步伐向城中走去。
這一路,月清泓心里不可謂不震撼,人生活百態,卻大多不由己。亂世之中,百姓流離逃亡,將士征戰沙場,可誰又能逃得脫?
來到城門口,兩個高瘦的士兵見到兩位年輕俊俏的公子哥,頓時兩眼放光,其中一個眼露邪光,滿臉堆笑:“喲!兩位小公子這是外地來的吧!瞧這細皮嫩肉的!嘖嘖!”
月清泓面色不虞,微微蹙著眉,卻沒答話,白芷豎著柳眉怒聲道:“你們就是這樣守城門的?”
那士兵接道:“這位公子啊,我們怎么守還是我們說的算吧?!遍W著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他們。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士兵打斷道:“你們兩位看著是第一次來恒城,想進城,二兩銀子!”
月清泓輕笑道:“進城還得收費?這是誰定的規矩?”
那尖嘴猴腮的士兵微瞇著眼,打量著兩人,卻聽自己同伴說:“自然是將軍……”話沒說完,連忙捏了一下他手臂,暗罵:這蠢貨!皮笑肉不笑道:“兩位公子若是想進就交銀子吧,若是不愿就請回吧!”
月清泓聽到將軍時就知此事不簡單,轉頭示意白芷付銀子,徑直朝城里走去。
白芷氣呼呼的將銀子仍給那尖嘴猴腮的士兵,忙追上自家公子。
待人走遠后,那士兵不滿地道:“你這財迷,這是放跑了肥羊,那兩人的姿色定能賣個好價錢!”
尖嘴猴腮的士兵道:“你這蠢貨,那兩人看氣度就不是尋常人,我們得了錢財就行,沒必要招惹晦氣,”說著,緊盯著自己同伴,厲聲道:“你竟然差點說出將軍的事情,若是被將軍知曉,你焉有命在!”
那人臉色一白,頓時噤聲。
卻說白芷追上月清泓后,氣憤道:“公子,剛剛應該將那兩人暴打一頓,如此高的入城費,難怪外面的難民進不來了!”
月清泓望著嬉笑怒罵的白芷,心下怔忪,仿佛幾個月前自己也是如此,可如今……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可任性啊。
“我們出來恒城,人生地不熟,還是莫要惹事,眼前的情況不簡單!我們先找家客棧休息一下。”
恒城的街道上茶樓酒肆倒是熱鬧不凡,比起京城多了幾分喧鬧動亂。
突然街上一陣騷亂,只見一身襤褸的小乞兒拼命地跑著,穿梭在人群中,身后追著一群大漢,一個身材肥胖,身著上好布料的中年男子怒罵道:“臭小子,今天非要打斷你的腿!讓你偷我錢袋!”
那小乞兒邊跑還不忘轉頭瞅瞅,見追來的人越來越多,頓時撒著腿丫子跑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