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庭的目的可想而知,魏洲明白尤其在這種時刻要倍加謹慎,而且不能肆意,畢竟未來的岳父岳母看著呢,而顧之庭既然提到了動機,自己實在沒必要再掩蓋,或者他必須大方的承認來贏得一絲先機。
他停頓短暫,面色平靜,“我沒必要那么做。”然后側身抽出手伸向許政安,恭敬有禮的道:“許伯父,我是墨墨的男朋友魏洲。”
許墨呼吸驟停,眼神凝滯。
這……是意外表白。
她立即看向自己的父親,許政安的臉上是短暫的錯愕,然后伸出手來,但被姜女士突然扯了回去。
“這位先生,我女兒是訂了婚的,請不詆毀我女兒的名聲。”
姜女士說著猛地將許墨扯離魏洲的身邊,許墨慌亂中去看魏洲,收獲到一個略顯委屈的眼神,她驚異的愣住。
天吶!他那是什么眼神?他是矜貴自持冷酷的魏洲誒,委屈?
許墨的心里像被雷擊了一樣酥酥麻麻。
再看去的時候,魏洲已經收回手,面無表情的低垂著眼瞼。
而姜女士發起又一波的攻擊,“現在是我們家里的事,這位先生請你先離開。”
姜女士戴著的眼鏡上泛著冷光,許墨伸手扯了扯她,摸了摸鼻子,低聲道:“媽……我已經和顧之灝解除婚約了。”
姜女士猛地回頭看她,許政安和顧之灝的父母都難掩驚訝的看她。
許墨向魏洲看去,他抬眸,兩人視線交匯,里面帶著淡淡的笑意,臉頰微燙,她立刻移開視線。
柳湘雅突然伸出手指著魏洲,啞聲道:“墨墨,柳姨問你,你跟之灝解除婚約是不是因為他?”
柳湘雅的神情像一個隱忍痛心的長輩,這樣才叫許墨難過,不管是哪個答案,都會傷了她的心,畢竟最支持她和顧之灝的就是柳姨。
她澀聲,“不是。”
許墨并不想她和顧之灝之間的事情,讓雙方父母知道的那么清楚,這樣只會讓他們自責。
柳湘雅嘆息,“文清,還是給孩子看看視頻吧,這個樓層不會有人上來,咱們也不會讓外人知道,讓墨墨也認清楚,省的被人騙了都不自知,有些人內里可不像表面那么好看。”
這話含沙射影,讓魏洲心頭一凜,他快速向顧之庭看去,顧之庭面無表情的回視他一眼,眼神戲謔。
顧之庭這家伙雖然討厭他但不會背地說壞話,那是什么讓大家這么大的敵意。
這家伙滴水不漏,顯然不想讓他得知,就等著看好戲呢。
魏洲心底冷笑,心想,他跟許墨才剛開始呢,就遭遇外人挑唆,未來岳父岳母怒目相對了。
他兩手揣兜,身姿挺拔,隨著事態發展,始終穩如泰山,未有一絲慌亂,眼睛一片幽深,舌尖輕抵上顎,淡然應對。
“不管各位對我什么看法,有些話我得說明白。第一,許墨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我要管;第二,我是沖著跟她過一輩子來的,也不是什么人就輕易阻攔的;第三,顧之灝的事跟我一點關系沒有,不信找警察來。”
他內心慍怒,語氣破冷,但很堅定。
許墨倏地抬頭看他,心除了狂跳,泛濫的甜蜜,還有迷茫。
她從來不信一見鐘情,兩個人的感情長路都是需要彼此走近,然后了解,認定,才是一輩子的誓言,他……為什么這么肯定,不像是輕易起的念頭。
許墨定定的看著他,他也一瞬不瞬的回視著,她內心一下子就慌亂起來。
姜文清眼見如此,氣的一甩手,向遠處走去,路過許政安的時候將手里的包拍在他懷里,“這都什么事!都怪你!平時不讓我多管!”
許政安被皮包帶子掠的生疼,他看一眼停在遠處背過身的姜女士,內心苦笑,追了上去。
顧之庭看著魏洲突然出聲,“你知道視頻的內容。”是肯定句。
魏洲和許墨同時看他。
顧之庭下身穿了條運動褲,夜里接到通知匆忙出門,頭發面容都不似以往干練,但眼睛炯炯有神。
他緊追著視頻的事,是真的有證據還是要憑空捏造事實,魏洲都覺得問心無愧,而且他覺得顧之庭沒那么蠢。
但魏洲失了耐心,第一次厭惡顧之庭的聒噪,淡淡的道:“是,來的路上就知道了,拿出點實際的東西來。”
他顧之庭這么理直氣壯不就是手里掌握了點東西嗎?還浪費時間掰扯個屁,這種行徑著實讓人不屑。
顧之庭毫不在乎,嘴角勾起,不說話。
一副欠扁的樣子讓魏洲真的想揍他,而且是那種恨不得在他臉上狠踹兩腳的揍法。
許墨蹙眉,“什么視頻?”
“是在巴黎宴會上,公布你身份還有和我跳舞的視頻。”他接著解釋道,“正好東煜了解這個案子。”
許墨并不認為這樣的視頻會讓顧之灝動容,但如果真是因為看了這樣的視頻而發生車禍,只能是意外,但發這個視頻的人絕對不是魏洲,也不太可能是有人預謀害顧之灝。
她父母和柳姨他們就是因為這個誤會她背叛了顧之灝嗎?可那時候她和魏洲并沒有過于親密的舉動,他們不至于這么生氣呀。
“之庭哥,不可能是他,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走回來的姜文清聽到這句話,氣的臉都青了,“你還好意思說!這么大個人了單獨跟個陌生男人在一起,還舉止親密,當初我就不該答應讓你出國,也不該聽你爸的不管你,這么多年你才回來幾次,缺乏管教,才讓你變得這么野!你跟他的關系到此為止,現在就跟我回家!”
姜女士的面容太猙獰,許墨震在當場,就在姜女士伸手拽她的時候,魏洲上前擋住,將許墨護在身后。
“伯母,您比我們見識經歷的多,肯定懂,任何事不能只聽片面之詞,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您誤會我們了。”
姜女士不領情,微仰著頭,眼睛瞪大,滿臉的不屑,“對,我看的多了,你這種身貴權重有幾個臭錢,花花腸子也多,滿嘴的深情說的賊溜,屁用沒有,就吃準了我家閨女單純好騙是吧?我告訴你,趁早滾蛋,不然我非扒你一層皮!”
魏洲愣住。
許墨震驚的張大嘴巴半天合不上,這是那個上臺講課特別在意形象學術滿腹的姜女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