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洲的那一眼讓許墨心中一緊,接下來的話又讓她前所未有的安定,然后是酸澀委屈,像個小女生似的在做錯了事以后,竟然想要耍賴。
也幸好魏洲當前的談話目標不是她,許墨怔怔的擺正腦袋。
趙洛冰的臉色白的嚇人,像是被魏洲冷峻的臉色給嚇著了,她勉強笑了笑,“是嗎?不如你再親口告訴我吧?!彼男θ葜衅教碇鴳n愁。
魏洲抿著嘴角,驀地看向許墨,許墨微微一愣,然后看著魏洲三兩步走到跟前,將裝著衣服的紙袋子遞給她,握住她的手腕拉起來,送到臥室門口,“進去換衣服?!?p> 魏洲將她推進去,關門的那一刻,許墨快速的扯住了他的袖子,眼睛直直的,“魏洲,我剛才……”
魏洲的目光冷冷的,“想清楚了再說?!彼滤氖?,關上門,仿佛關上了心門那么殘酷。
許墨怔怔的,她心想,魏洲一定很生氣,因為他的目光足夠冷,冰凍著她,從腳底開始僵住。
隨后,外面傳來一聲關門聲,她立刻打開門,見外面沒有人,心一下子掉了下去。
許墨像丟了魂似的,僵直著身子。
魏洲接完電話,點了根煙,抬手看了看時間差不多過去半個多小時,他瞇著眼,不慌不忙的吐了口煙圈,好像心里的郁氣也消散了不少。
他立直身子,疊著的腿抬起優美的弧度向客房走去。
剛才賴閔宸那家伙在電話里,埋怨他怎么接個電話去那么久,他說,“小朋友不聽話,得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都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接下來這個目的能不能達成,他還真不知道。
魏洲刷卡打開門,里面靜悄悄的,靜的他心猛地跳了一下,看到已經換好衣服坐在沙發上的許墨,才落了定,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許墨蜷縮在沙發角落,歪著腦袋看著窗外,白皙的雙腿交疊著,聽見開門也不過是動了一下。
魏洲的面容驟然冷峻起來,帶著特有的警覺,他心想,就她那點能耐全寫臉上了。
魏洲關上門,一步步走向她,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睨著她,他心想,怎么他跟她就不能像正常情侶一樣吵個嘴,蜜語幾句就和好,非得跟談判似的。
許墨坐正身子,看著魏洲,其實心里蠻緊張忐忑的,她緊張啥呀,難道不是該質問他跟趙洛冰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要跟我談分手的事?”
許墨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心不自覺的提了起來。
魏洲瞇著眼睛,掃視著她的臉。
“消息我看到了。”
魏洲的臉色太過平靜,許墨的心一落千丈,她心想,他跟趙洛冰出去了這么長時間,回來就直接提分手的事,看來一切塵埃落定了。
許墨的心里酸酸漲漲的難受起來,可面容也變得淡漠起來,原本小女生那種羞澀情懷一下子消散了。
她牽扯嘴角,“是啊,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工作關系,更有利于彼此,更有利于瑰麗的發展。”
魏洲不說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目光細膩而鋒利,這么厲害的目光,許墨莫名覺得心虛,接著解釋道:“你我也沒什么損失,以后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好了。”
魏洲垂眸,半晌不說話,再開口聲音冷淡了幾分,“為什么?”他靠著沙發筆直的看著她,手里把玩著Zippo打火機,“從上次醫院開始變了?!?p> 許墨怔怔的看著他,總覺得這樣過于平靜的魏洲才是真正的他,但危險到她一旦說錯話他就會像狼一樣咬上了那么可怕。
他的眉頭輕蹙,嘴角微勾,放在腿上的拳頭關節泛白,暗藏怒火般準備蓄勢待發。
她不得不實話實說,“之庭哥給我看的視頻里,有一段是你跟洛可兒的,看過之后,我覺得我們并不合適?!?p> “眼見為實的道理不是這么拿來用的,至少要跟當事人確認?!彼穆曇艟徛统痢?p> 許墨像是被引導,充滿理智的講出來,平靜而循序漸進,“魏洲,我們都是成年人,成年人最會做的事情就是適可而止,在不造成更大損失之前及時收手?!?p> “對顧之灝,怎么不見你這么理智?”
許墨被噎了一下,“你……”
“還是因為舊情或者新歡?不管是因為什么,想退就退不是你說了算的。”
魏洲的話跟他的視線一樣,淡漠而直戳她的心窩。
許墨被氣的冷笑了一下,“什么舊情新歡?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嗎?舊情依舊?!?p> 她這個新歡還跟舊情長的像,這說明什么?
她別開眼,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起來。
魏洲掃視她的面容,唇角勾了一下。
“在你的眼里,我跟顧之灝是一類人?”
許墨愣了一下,“我從沒這么想過?!?p> “還是你害怕我會跟顧之灝一樣?許墨你對我沒有信心?!?p> 許墨驀地看向他,才發現話題被他帶入了一個可怕的坑里。
“你想多了。”
她突然覺得外界傳言魏洲是一個可怕的商人,是多么正確的結論,平靜而緩和的談話暗藏風云,引她到了峰頂,他安穩如坐在王座上不動聲色。
他凝視著她,“如果說那個視頻被人裁剪,隱去了最后我扔掉名片的那部分,你信嗎?還要跟我分手嗎?”
許墨看著他,緩慢的道:“那趙洛冰呢?我和她長的像不是巧合吧?”
魏洲的瞳仁黑的發亮,直直的,倏地輕笑一聲,他收起打火機,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站了起來,雙手插兜俯視著許墨道:“時間不早了,下面人還等著我呢,先跟我下去?!?p> 許墨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半路丟下陡坡,心肝肺難受,猛地站了起來,“魏洲,你故意的!”
兩個人之間隔著四塊方形大地磚,大約有兩米多,而魏洲只邁了一步,腳尖頂著她的腳尖,身體之間有一拳的距離,他的聲音低沉暗啞,“既然你不在意,我為什么還要多做解釋呢?”
“就算我解釋了,你會信嗎?”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蹭了一下,“說白了,終是許墨你不信我。”
許墨紅著眼眶,“魏洲,你就是欺負我,你大可一句話了卻,偏偏勾著我上你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