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昀動作極快,當日便廣布天下,流云劍宗廣納良才的消息。
一時群情激動,流云劍宗的熱度在這人心惶惶的時代里,頓時達到了頂點。
兩年來,黃龍各地接連出現血魔窟之人大肆屠戮,施展術法吸收血食之舉,黃龍大帝狂怒沖天,當即點兵二十萬,大軍揮師北上,直入黑洇帝國黑荒原,誓要鏟除血魔窟。
而南邊赤霞帝國與白桓帝國的戰爭,已經進入了平原爭奪拉扯的白刃戰,青雋帝國楚王南宮彥明說欲要助赤霞帝國,卻出工不出力,只是據守在赤霞東部的翠微山,按兵不動,伺機待發。
當適時,玄元五大帝國,已是都卷入到愈演愈烈的戰火之中,大亂將起,人人自危。
而流云劍宗在五大門派的圍剿中不僅沒有滅亡,反而將來犯者盡數斬滅,可謂轟動當世。
雖然傳言難免會有夸大的成分,大多人對此持有懷疑的態度,然而打著大旗,浩浩蕩蕩前去圍剿流云劍宗的五派修士在當時可是轟動青雋的存在。
這都一個月過去了,不僅前去圍剿之人盡數銷聲匿跡,就連流云劍宗廣布消息無視其他宗門如此放肆的行為,竟也沒人站出來反對,像是默認了一般。
所以大家心中都有數,不是默認了,是根本沒人敢反對,那么五派圍剿的驚世之戰的結果,便呼之欲出了。
而流云廣招弟子,不論出身種族國界,可說是亂世中比較安穩的隱宗門。
如此天時地利人和,流云劍宗已是樣樣占全,一時之間各方散修或是誠心加入,或是存心挑釁,紛紛聞風而來。
而無論是出身高貴的大族子弟,還是出身寒門的天才少年,更是不辭辛勞,跋涉千里,絡繹不絕的趕來。
來往人數之多,甚至有人在青雋西部的山脈中開辟了市場,以往人跡罕至的山脈中,卻是詭異的熱鬧了起來。
這一年,在后世史記的記載中,被稱為“流云元年”。
因為如此龐大的弟子強者的加入,盡管天賦才德良莠不齊,卻給轉承期的流云增添了基數巨大的新鮮血液,這對于一個幾乎等于新生的宗門來說,好處真的是數不勝數。
不過半月,聞訊趕來的第一批人在這一日午后,便已來到了映月湖畔。
王煥此時正泛舟湖上,盤坐釣魚,靜心悟道,魏離靠在他旁邊,白皙如玉的小腳在微風中蕩來蕩去,兩位“美男”成為陽春三月翠綠的映月湖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湖邊的亭子里,幾個錦袍男女和一個穿著樸素,卻英氣逼人的少女正在憑欄休息,談天論地。
“……你們猜怎么著?”
一位錦袍公子臉含笑意,看著面前神色期待的眾人。
似是知道眾人答不上來,他續道:
“只見天空之上一條數千丈長的火紅色巨龍……”
旁邊的少年分明不信,撇嘴道:
“李公子,數千丈,有那么大的龍么?你可別信口開河。”
“嘁!”那李公子嗤笑一聲,“張老弟,我說你見識短淺,你還不信,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王煥前輩修為通天,馴服一條數千丈的巨龍,又有甚么稀奇?”
姓張的公子哭笑不得,“得得得,那你接著說,后來呢?”
感受著另外兩位少女投來的希冀目光,那李公子嘿嘿一笑,志得意滿,續道:
“巨龍橫天而來,頓時將各派宗主嚇得面無人色……”
直接忽略了旁邊張公子不耐煩的神色,他濤濤不絕的訴說起來:
“……王煥前輩從巨龍身上躍下,只見他豐神俊朗,眉星劍目,著一襲青色大氅,真乃一個玉樹臨風,翩翩少年郎!”
旁邊的張公子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插口道:
“你這話是說書先生那兒盜來的吧?”
旁邊的長裙少女不依,“哼,王煥前輩就不能長得很帥嗎?!”
另一個錦袍女子瞪了那張公子一眼,接口道:
“我也覺得。”
另一邊顯然不合群的英氣少女只是靜靜看著湖面上泛舟垂釣的兩人身影,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那張公子失笑道:
“得,你們繼續,我閉口!”
李公子得意的瞥了他一眼,續道:
“只聽少年郎王煥悠悠開口,聲音穿徹千里,當夜我在五千里外的咸豐城,將王煥前輩的怒喝聽得清清楚楚!”
張公子眼角抽搐,“你特么……好好好,我不說話了。”
“只聽他喊道:
‘何方宵小,膽敢在我流云劍宗地界撒野?!!!’”
這一句他放聲高呼,學的唯妙唯俏,竟似聲臨其境一般,更蘊含了幾分霸氣,關鍵跟當夜王煥說的真就只字不差。
就連遠處閉目垂釣的王煥也被他這一聲高呼所驚醒。
“噗嗤!”
早就注意到這邊聽了半天的魏離再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已是樂不可支。
王煥不明所以,當下轉過頭來,“你笑甚么?”
魏離還未說話,亭中的李公子已經站起身來,“敢問兩位可是流云劍宗弟子?”
王煥徹底轉過頭來,與魏離對視一眼,微微笑道:
“算是吧。”
“王大哥!”
一旁的英氣少女看清他的模樣,終于按捺不住,喊出聲來。
王煥看向那女子,喜道:
“原來是葛晴妹子,你是來尋你哥的嗎?”
原來這身著素衣的英氣少女,正是當時與王煥同行前來流云劍宗的葛晴,葛青的妹妹,只是當時她實力不夠,沒能入得了流云。
得見故人,葛晴俏臉生暈,欣喜若狂,把初具規模的胸脯一挺,得意道:
“王大哥你猜錯啦,這次我是為了入流云而來的!”
王煥大笑,“那你可得加油啦!”
“嗯嗯,這次我一定要入流云劍宗!”
葛晴重重點頭,笑魘如花,卻不知一旁的李公子幾人臉色已然陰沉下來。
被人晾在一旁,習慣了被人供著的幾個少爺千金如何受得了?
李公子黑著一張臉,冷冷道:
“哼,我當這火炫境的妮子為何無緣無故要為咱們帶路,原來宗中有些關系,前來投奔來了。”
看著舟上坐著的王煥二人,一旁的長裙少女神色鄙夷,“連外門都進不了,湖中守魚的,多半也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罷了,就這還想著托關系呢?”
另一邊的錦袍少女玩弄著自己的秀發,陰陽怪氣道:
“沒實力還想攀高枝,到頭來也是一輩子守湖掃地,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