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身在世俗,便會有許多俗事纏身,葉霄之所以賜功法于趙承獅,便是想要讓趙家成為自己在世俗之中的代言人。
顯然趙承獅也明白這個道理,兩人雖然沒有說破,不過卻都懂。
回去的路上,葉霄想了想趙承獅所說的武道界之事。
他對神武世界有所猜想,上古時期神靈消失,赤洪宇宙祖地靈界也消失,這并非偶然。
傳說乃是祖地靈界進入末法時代,天道崩潰,故而神靈消失,也是因此,赤洪宇宙自上古時代至今,幾乎沒有成功渡過天劫成仙的存在。
葉霄前世強行渡劫,想要破道成仙,便是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一旦淪為散仙,此生可能無望真正九天之仙了。
“難道神武世界乃是神靈消失之后的棲居地?”
葉霄不由懷疑,神靈消失,必要找一個地方隱匿起來,神武世界卻是合適。
當然,葉霄內心還有一個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那便是,神武世界便是祖地靈界,只是末法時代的來臨,令神武世界這個祖地靈界敗落了。
不過細細想來,卻不應該是這樣。
如今已到下午,葉霄并未回家,而是向著東臨學院高院行去。
他如今還是東林學院高院的學生,雖然他無心繼續求學,不過也要去辦個退學手續。
然而,葉霄剛來到東臨學院高院門口,看著眼前之人,葉霄便是愣住了,甚至于,他的身軀都顫抖了起來。
身為陽帝之尊,能夠令葉霄顫抖的人,整座赤洪宇宙都沒有幾個。
眼前之人,卻是其中之一。
那是一個美婦人,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樣子,只是如今她臉上出現了皺紋,頭發都白了幾根,顯得有些憔悴。
這個美婦人,正是葉霄的母親蕭琴。
葉霄兩眼含淚,面帶笑容,直接沖過去抱住了母親,叫道:“娘……”
蕭琴微怔,方才她臉上帶著怒氣,不過被葉霄這么一抱和一聲叫,卻是心軟了下來,嘆聲道:“霄兒,先回去再說。”
葉霄點頭,把母親手中的行李接過來,扶著母親上馬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道:“呦,這不是葉霄嗎,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受了委屈找爹娘,真不知羞。”
“哈哈哈,人家可是乖寶寶……”
“既然人家的母親來了,我們今天就放過他一天……”
……
一道道嘲諷的聲音響起,卻是平時幾個經常欺辱葉霄之人正好從學院里出來。
他們平日里與吳俊一般經常欺辱葉霄,以前的葉霄性格懦弱,不敢說話,只能忍受著。
“娘,你先回去,我要吃你做的燉肉……”
葉霄向著母親蕭琴說道。
蕭琴抓著葉霄的手,瞪著葉霄道:“跟娘一起回去,他們說他們的,你就當沒聽見,別惹事。”
葉霄笑道:“娘,你放心,我只是和他們講講道理,沒事的。”
拉上簾子,葉霄便向著車夫說道:“亮叔,你先帶我娘回去。”
“好嘞,少爺自己小心點……”
亮叔笑道,而后便駕車向著葉霄租的院子行去。
待馬車走遠了,葉霄的臉上,便是冰冷一片。
“怎么,你娘來了,膽子就肥了?信不信半個時辰內,我便能讓你娘滾出東臨城?”
一個錦衣少年昂首俯視著葉霄,面帶冷笑的說道。
這個少年名為藍華豐,姓藍,乃是東臨城藍家之人。
平日里便是吳俊,都會巴結藍華豐,在東林學院高院之內,藍華豐赫然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霸。
“豐哥讓誰滾出東臨城,誰就得乖乖滾出東臨城,青城鎮葉家算個屁,連給豐哥提鞋的資格都不夠。”
“豐哥,葉霄他娘雖然年紀大了些,不過風韻猶存啊,您就沒點興趣?”
“嘿,張東,讓你這么一說,本少爺還真有些興趣,不如咱們在百順樓擺上一桌,讓葉霄叫他娘來陪陪我們如何?”
……
一個個大笑的聲音,說話口無遮攔。
平日里他們在東臨城就是這么無法無天,畢竟藍華豐所在的藍家,乃是是東臨城城主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葉霄此時臉上卻是出現了一抹笑意,他近萬載練就的帝心,在此時卻無法保持平靜了。
仙道無情,要看在什么時候,前世母親因自己而死,自己未能盡孝,近萬載修仙歲月,葉霄無時無刻不想念母親,從不敢忘了母親的面容,如今他擁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又豈會讓母親受到一丁點委屈?
龍有逆鱗,葉霄的逆鱗,便是父母。
觸犯葉霄逆鱗者,便是蒼天都保不住他!
陽帝之怒,天都懼之。
當年葉霄曾入一邪惡秘境,在那座秘境之內,自己的同伴被殘忍殺死,憤怒至極的葉霄曾悟出修羅之道,以一人之力,屠戮了整座秘境數十億生靈,將那顆星辰都殺的崩潰,天道都不敢阻攔。
如今有人侮辱他的母親,觸犯他的逆鱗,誰也無法保住他們。
冰冷的目光看向了藍華豐他們六人,令他們六人都是身軀一顫,感覺到脊背發涼,心神慌亂。
不過不等他們說什么,葉霄便動手了。
只見葉霄身軀如幻影一般略過他們六人面前,下一刻,慘叫之聲連連響起。
只見那六人的手腳盡皆被斬落,身軀之上,一片片血肉掉落下來,六個人已經沒有一個擁有人樣,甚至就連他們的雙眼,都被轟出。
不止如此,只見葉霄雙手掐訣,六朵暗紅色火焰沒入他們六人體內。
這乃是葉霄模擬的紅蓮業火,此火焚魂,令受焚者不會失去意識,不會立即死去,而是在靈魂被燒盡時才徹底滅亡。
至少三個時辰之內,他們六人不會死去,在這三個時辰之內,他們六人將承受著最為殘酷的疼痛。
“就憑你們,敢觸犯吾之逆鱗,簡直不知死活……”
葉霄冷冷的說道,藍華豐他們卻是能夠聽見。
冷哼一聲,葉霄并未理會周圍目瞪口呆,甚至在驚叫的人們,而是想著自己的住所行去。
此時也該讓天下人知道,他葉霄,并非他們能夠招惹的存在了。
此事在東臨城迅速傳開,尤其是藍家,雖然藍華豐并非藍家嫡系,不過藍家在東臨城乃是三大家族之一,便是城主府都不敢招惹藍家,如今竟然有人敢殺他們藍家子弟。
這簡直就是扇藍家的臉,此事若是不追究,藍家有何顏面立足于東臨城?
然而,趙家第一時間出人將那六人接走,將他們各自送到自己的家族之中,趙承獅更是親自將藍華豐送到了藍家。
藍家家主藍尚見趙承獅前來,雖然臉色不好看,卻也禮數待之。
“不知趙兄此來何事?”
藍尚令其他人離開,獨自與趙承獅在正堂內,向著趙承獅問道。
趙承獅眉頭微蹙,沉聲道:“藍兄,我來此是想提醒藍兄,此事莫要追究,否則對藍家無益。”
藍尚兩眼微瞇,冷冷道:“趙兄此話何意?難道趙兄要保那個葉霄?”
趙承獅搖頭道:“并非我要保葉霄,而是你我兩家交情莫逆,我不愿看到藍家經此劫難。”
藍尚頓時怒笑起來,道:“趙兄太過小看我藍家了吧,區區青城鎮葉家,區區一小兒,我藍家還對付不了?敢傷我藍家子弟,他便要做好被滅族的準備。”
趙承獅臉色凝重,蹙眉道:“若是你口中的小兒,乃是一尊武道宗師呢?”
藍家祖上出過太傅,如今藍家雖然不是武道世家,不過卻也知曉武道之事。
趙承獅此言一出,藍尚便是臉色微變,面色凝重的向著趙承獅問道:“趙兄是說,那個叫做葉霄的小子,是一尊武道宗師?”
趙承獅點頭,道:“沒錯,故而我才會來藍家提醒藍兄,藍兄應該知道,當年太祖皇帝曾向武道界頒布詔令,武者不可辱,辱之必罰,而葉霄乃是宗師,宗師更不可辱,辱之必死,如今死的是你藍家一個小輩而已,若是藍家因此找葉霄的麻煩,以我對葉霄的了解,藍家危矣。”
藍尚兩眼微瞇,沉聲道:“宗師便可胡亂殺人么?這還有法紀么?大不了我告上青云司,告上龍威堂,我就不信,他一個黃口小兒,能抵擋住青云司和龍威堂?”
趙承獅嘆息道:“藍兄,此事首先是藍家小輩辱葉霄在先,其次藍兄覺得,我大夏王朝如今出了一位如此年輕的武道宗師,青云司和龍威堂是要得罪他,還是拉攏他呢?另外,藍兄可曾想過,怎樣的勢力,才能夠培養出如此年輕的武道宗師?”
藍尚臉色變了變,半晌之后,他冷冷道:“難道我藍家子弟便這么枉死了么?如此我藍家顏面何存?”
趙承獅沉聲道:“藍兄,是顏面重要,還是祖宗基業重要,你要想清楚啊。”
藍尚沉思半晌,最后站起身來,向著趙承獅行了一禮,嘆聲道:“多謝趙兄提醒,藍某知道了。”
趙承獅也站起身來還禮,道:“如此,趙某告退了。”
待趙承獅離去之后,藍尚的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他憤怒的身軀發抖,冷冷道:“武道宗師又如何?欺辱我藍家,你也必死無疑。”
藍尚來到祠堂之中,從祖宗牌位后面取出了一塊令牌,在那塊令牌之上,寫著一個‘血’字。
“封血令出,便是武道宗師,也必死無疑,宗師不可辱,我藍家又豈可辱?”
藍尚冷冷的說道,過慣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如今他是一點屈辱都受不得。
藍華豐之死,對于藍尚來說,根本沒什么感覺,不過藍家顏面不存,這才是藍尚最計較的地方,他料定以封血令能夠殺了葉霄,而有著龍威堂和青云司坐鎮的大夏王朝,也不是葉霄背后的勢力能夠招惹的。
如此一來,藍家既保住了顏面,又不會有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