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課堂上,伊緒在他背后戳了戳,這已經成為她引起注意的習慣。
“你沒事吧,伊緒?”徐華關心地問,他其實很想看到女孩過得好,因為她像舊版本的自己,羞澀害羞膽小抑郁。
“沒問題,只是要休息。”
“那個椅子,我設計好了,有空我們把它完成!”伊緒點點頭,藍色眼睛放出光芒。
“我們今晚做一些怎么樣?”
“嗯!”
這時,他的電話響起,在課室中意外的亮眼。
“若菜老師,能否接個電話?”
“嗯。”
紫發的女士輕輕點頭,男人證明了自己的話,她會承諾不干擾他對抗恐怖事件的行動。
徐華看了看,是陌生的電話,考慮到最近有不少人要了他號碼,他希望不要是詐騙什么的。
“徐華?”
“你是?”
“平藏。”
“平藏警官?有什么事嗎?我還在上課。”
“在東京傳開一條噩夢傳言,有一些人迷失在夢境里,企圖喚醒他們的人會跟著沉睡,我想知道它們是不是某些怪談事件?”平藏解釋,在他管轄的醫院已經擠滿了人。
“會傳染的噩夢?那是我還沒涉足的領域。”
“所以……你是否會來?”
“哪個地方?”
“東京圣卡醫院。”
“等我。”
徐華走回課室,“親愛的若菜老師,我想請個假。”
“理由呢?”
若菜無奈道。
“家中的雞懷孕了。”
……
若菜白了他一眼,“告訴我結果,我幫你填。”
“成交!再見。”徐華溜走了。
“若菜老師,為什么他能光明正大地逃課?”莫莉疑惑地舉起手。
“他有急事。”若菜想起來,莫莉是在學校事件后轉學的,所以她不清楚事情的經過。
“母雞懷孕?”
“噗!”綾音笑出聲。
“笑什么笑!上課!”渡邊若菜嚴厲地批評。
懷疑的種子在莫莉心中種下:國王在班里很特殊!
圣卡醫院,前身是某個西方教堂,上個世紀收回后建立起一座醫院,但名字繼承了下來。
進入醫院,他在505號房團聚。
“平藏警官,沒想到那么快又見面了。”徐華打著招呼。
“月石村被毀的事情與你有沒有關系?”平藏隨意地問。
“沒有。”
平藏面露懷疑,轉而回到正題,“跟我過來,患者們全部集中在五樓,香織正在保護他們。”
“讓我們瞧瞧昏迷手術。”
平藏領著他到病房,目光移到病人身上,徐華反倒覺得這次可能會輕松一點。
“徐華?你終于來了!他們是什么情況?”香織欣喜地問。
“好吧,讓我看看能不能干擾罪魁禍首。”徐華盯著那老人身上的不明生物,它從地下伸出如管道的兩只手貼在患者的腦門,身軀穿過病床,腦袋上僅有衣服,里面是一片黑暗。
像一只幽靈,可是又沒有其他世界常見的死亡與黑暗氣息。
對方完全無視了三人,默默飄在患者頭上。
徐華來到跟前,釋放無形地沖擊,那噩夢幽靈似乎沒想到有人攻擊,狠狠地飛到墻壁后面,露出一個頭。
它抬起深邃黑暗的頭顱,似乎要記住徐華,身體沒入地面。
看著噩夢幽靈隱入地下,徐華站在原地,在他的感知上,那只詭異的生物在他們深達幾十米的腳下。
“嗯?”老人呢喃一聲,緩緩轉醒,迷茫地見到頭頂的天花板以及陌生的醫院,說不定身體里住著某個東方大國的穿越者。
“他醒來了,香織,去叫醫生!”平藏驚奇地道,他也沒想到徐華真的能夠解決,這些病人已經躺了一個多月,在本質上,平藏是將他們當成植物人,直到月石村的事,他才想試試。
“你怎么樣?沒事吧?”
老人呆滯地潰散的眼神,許久才回過神,“噩夢!惡魔!”
“好好!老人家慢慢來!”
平藏放心地安撫,有意識會說話就好。
徐華拉著他出來,“讓他們沉睡的東西跑到地下了,警官要守著還是跟著我?”
“需要什么準備?”平藏有點緊張,月石村純屬意外,倘若有機會,膽小的中年人不介意充分發揮后勤的優勢,有時候還能報銷。
“正常即可。”
跑到某個小巷子,白毛女警捂著鼻子,“它……在下面?”
“是的,嫌臟的話我們可以等結束后一起洗個澡?”
香織黑著臉沒有理他,這家伙惡跡斑斑,不理才是最好的回應。
平藏深吸一口氣,率先抓著爬梯下去。
徐華咕噥一句,“真大膽。”也跳下去。
黑暗的下水道,“你們是怎么確定我能解決的?”
“你看起來很自信?”平藏不確定的道,因為一個多月,眾多專家束手無策,他只是抱著嘗試的心態。
“答案會不會太唯心?”
“你是怎么在下水道里放開說話?”香織捂著口鼻,她感覺每張一次嘴,就有數不清的毒氣進入體內。
“特殊過濾網,它們無法穿過我的防御。”徐華得意洋洋道。
“等等!那是什么?”
下水道冒出一個人影,惡臭與垃圾堆積在他的腦袋上,臉上被苔蘚和雜草覆蓋,除了體型上看出來是個男性,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香織吐了出來,上是因為精神上的,而這次是因為物理上的,太臭了!
徐華靠近它,從兩側伸出光刃,削掉它的腦袋,誰知掉落在惡臭水池中的浮尸竟奇跡般的愈合了。
徐華稍稍后退,“它們看起來不像同一個。”
平藏舉槍,小心地詢問,“有辦法解決?”目光在光刃和浮尸來回注視。
“等等。”徐華一腳踢開浮尸到對岸一側的空地,隨手揮月牙光刃,將之從頭頂切開兩半。
浮尸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起來下水道的水渠會為它們提供力量。”
徐華想繼續走時,香織忽然叫住他,“等等,先確認他的身份!”
“你就不能等事情結束再確認嗎?”徐華無奈地道。
女警靠過去,小心翼翼地用不知道從哪里撿到的衣架撩開浮尸的臉頰。
“他不在我們的檔案上。”香織示意平藏隊長。
香織站起來,光劍還有半月斬,上次男人還藏有多少秘密!
一行人繼續走著,徐華打開奧特視力,避開那些浮尸,大約有五六個,他可不想在下水道忙活,既然知道離水就能殺,警探們做些準備一樣能對抗。
路上,“徐華,你那些力量是從哪里來的?”香織無聊地問,從第一只浮尸后,他們再沒有見到了任何東西,只有滿視野的污穢物。
“這是希望和光的力量,你想學啊?”
“可以嗎?”她心動地問,如果她學會一定能救很多人,可惡!太帥了!
“當然不行。”男人逗她道。
“切!”
她努努嘴,“那怪奇事件是不是黑暗和墮落的力量?”
“不是,其他世界或許是,可在這里它們就像海水河流一樣在這個世界很正常。”
“即使發生在身邊你也不一定注意到。”
“它們沒有辦法解決嗎?”香織黯然地問。
“當然有,就像浮尸離開水就能殺一樣,它們也存在某種謎底,只是有的藏的很深。”
“人類有沒有機會掌握謎底?”
“看試錯的機會。”
“謎底雖然有暗示,但錯誤的代價可是命,因此,能不能規避錯誤的選項是普通人該考慮的。”
“唉!就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它們就像引力磁力一樣,屬于世界的一部分,區別在于強度不高,普通人撬動它們很麻煩,想要消除你得理解它們。”
平藏在后面聽著,這些信息說不定會成為保命的關鍵。
徐華繞到一處鐵柵欄前,“你們準備好了嗎?boss在后面。”
“槍械對它們有效果?”平藏突兀地問。
“有的有,有的沒有。”徐華回答,人面蜈蚣雖多,也只是小土堆,絆個腳而已,神廟里的鐮刀怪那是真正的機制怪,沒有緯度視角根本截不了它復活的根源。
風暴之劍隔開障礙,他們走了進去,踩在濕臭的圓形通道。
空無一人隧道深處,虛幻的烏紗水母飄在中間,占據了整個下水道連接口,污水穿過無形的身軀。
噩夢水母伸出觸手,朝他們攻擊,那正是一個個披著斗篷的噩夢幽靈,它們并不是小弟之類的東西,而是它的手指!
“它在哪?”兩人茫然地觀察,在他們視角里,空蕩蕩的污水在流淌,手電筒的強光看不到任何東西。
徐華嘗試著切出月牙光刃,噩夢水母不閃不避,任由光刃飛過,很快又重新聚起來。
“它是一個類似幽靈的東西,正常人看不到,類似水母,它的手會讓人們陷入沉睡。”男人伸出手,張開透明的屏障,噩夢觸手趴在上面,一陣陣波紋蕩漾開。
“它在攻擊我們?”兩人躲在他身后,一圈圈的攻擊印記在透明的空氣中出現。
“是的,讓我找找它的弱點。”徐華立在原地,搜索附近奇怪的物品。
兩分鐘后,他抬起頭,周圍沒有任何的奇異點,那答案要么看不到,要么——就在噩夢中!
徐華不想以身涉險,開始用各個角度掃描噩夢水母。
在大自然中有很多神奇的事,類似蜘蛛能借助磁場飛行,人類雖然有,但無法直接利用,有時候這些規則就磁場一樣,它們肯定存在并且維持了噩夢水母的運動。
光的存在足以撬動這些規則。
十分鐘后,徐華皺著眉頭,他就不信搞不定!
“噩夢水母殺不死嗎?”香織惴惴不安地問,她感覺就像被幽靈包圍著,隨時陷入噩夢,完蛋,她可不想下水道睡著!沒人發現就死得太憋屈了!
徐華眼睛一亮,對啊!噩夢!他不一定非要通過噩夢水母研究夢境!
“你們能睡一下嗎?”徐華突兀地問。
“啊!?”警探們懵逼道。
“我在找它的力量來源,既然跟噩夢有關,夢境或許是解決的關鍵。”徐華解釋。
“在噩夢水母面前睡覺真的沒問題嗎?”香織遲疑道。
“我在呢,應該不會有事。”
“喂!不要說應該啊!”
“大概?”徐華撓撓頭。
“不可以!打死我我也不干!”香織堅決道。
“那只能先回去了,讓人們睡一睡。”
“準備好了再過來。”徐華摸著下巴,這樣僵持也沒用。
“讓我來!”平藏插口道,他一般是看著兩人在對話,平時香織比他更適合與徐華對話。
“隊長?”
“你肯定它們進不來?”平藏深吸一口氣,無視香織的詢問,煩躁地盯著蕩漾的波紋。
“如果它們能進來,我們已經睡著了。”
“讓我點根煙。”他靜靜地抽煙平復心情。
良久,他對著徐華點頭,“開始。”
徐華靠近在一邊,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直到半個鐘后,平藏才在黝黑惡臭的下水道瞇上眼睛。
一個小時后,伴隨著打鼻鼾的聲音,徐華用念力進入他的腦袋,進入精神深處,中年男人的夢境很奇怪,他在與某個幼小的女孩對話。
天空是一片灰蒙蒙,整個夢境只有街道,外面是一片黑暗,平藏在與女孩玩蕩秋千。
徐華沒有打擾他們,退出幻想實驗。
他轉過身,背后的香織緊張地問,“成功了嗎?”
“成功了再說。”
他記住了夢境的感覺,在噩夢水母身上尋找類似的印記。
果然!它體內有一處虛幻的連接,溝通現實與夢境的交匯處,當徐華的月牙光刃劃過,夢境的力量從里面補充水母。
他當即切斷夢幻世界與現實的鏈接,水母迅速縮小,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當屏障上的波紋消失,他輕松地宣布道,“解決了。”
香織搖搖平藏警官,“醒醒!快醒醒。”
他迷糊地起身,“都搞定了?”
“是的,多虧你的福。”徐華表揚道,能在昏暗的下水道入睡很考驗人的適應力。
“沒事就好,我們回去看看病人。”平藏拍拍灰塵,做了那么久的警察,首要習慣是確認人質的安全。
徐華點點頭,“記得不要局里提我。”
“在你們面前施展了那么多能力,我可是很相信你們的。”
“不要逼我出手。”
徐華提醒道,詭異規則千奇百怪,不暴露一點東西不可能,只是做人呢最重要是能承擔后果,他相信兩人,若是因為他們暴露,徐華不介意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你放心,我以我過世的妻女保證!”平藏坦蕩地發誓,他最在乎的就是她們倆,曾幾何時,中年男人也迷茫過,為什么當了警察還保護不了她們?后來度過那個坎,回頭思索才明白,意外不會因為你是誰而遲到,那份喜愛永遠地藏在心底。
香織點點頭,“我以我的前途和人格擔保。”
帶著他們繞出下水道,人們稍稍好奇便各自上班,徐華平藏和香織都穿著便服,以為他們只是在下水道工作。
“哦!對了以后晚上不要給我打電話,那是休息時間。”
兩人只想回去看病人,忙活了半天,還得看結果,徐華的戰斗模糊不清,除了那漣漪,戰斗全靠想象,如果不是浮尸光劍,他們還以為是某個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