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菀楓,你在這里做什么?”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余菀楓對過往的回憶。
她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發現江晚眠在她的左后方,蹙眉看著她。
“再走下去,你怕是被撞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晚眠語氣不太好的說道。
余菀楓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都走到馬路邊上了,再往前走就是川流不息的車流。
她有些尷尬的走到他身邊,低著頭,不知該說什么。靜默了片刻,回過神來才想起來問他,怎么會出現在火車站。
江晚眠說他過來送一個朋友,遠遠的看見一個身影很像她就走過來看看,沒想到真是她,而且還一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還想說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失戀了,想不開呢,最終還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我也過來送一個朋友。”她竟覺得自己回答的有些心虛,盡管她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回去吧。”江晚眠伸手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往學校的方向去。
車上放著輕音樂,她靠著窗邊有些倦意,迷迷糊糊的開始打盹。
車輛顛簸中,她的頭歪到了江晚眠的身上,江晚眠坐直身子,把她的腦袋擺到他的肩上,讓她有個舒適點的睡姿。
看著余菀楓的頭頂發絲,江晚眠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到了學校后,余菀楓因為在車上睡了一覺,反而來了精神,煩心的事也不想再去盤算了。
她說:“我請你喝酒吧,肚子餓了。”
然后他們去學校的小超市,買了些零食和啤酒,坐在超市外放置的露天桌椅上,吃喝了起來。
余菀楓是真的有些餓了,把買的東西全拆開包裝,每一樣都嘗了一點,然后拿過最對她胃口的麻辣雞腿,大口吃起來,有點辣,還麻嘴。
江晚眠沒怎么吃東西,酒倒是喝了不少,但整個人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異常。
喝完一瓶酒后他問余菀楓:“你今天是去送誰?”
“一個高中同學。”余菀楓邊斯哈著嘴,邊回答道。
“小魚兒?”他想起上次和金頡他們吃飯時,她的異樣表現。
余菀楓聽到這個詞,愣了一下,而后明白過來,點點頭道:“是,他有時候會這么叫我。”
“他,他是你前男友嗎?”江晚眠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這問題有點奇怪,余菀楓還是答道:“不是,只是以前要好的朋友。”
“那你喜歡他嗎?”他不想這個問題一直盤桓在腦中,索性直接問清楚。
“???”為什么都是這么直接又奇怪的問題?
“你是指哪種喜歡?如果是朋友間的那種在意的話,那就是喜歡;如果你說的是男女間的那種喜歡……”她停了一下,他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那種喜歡的話,其實我都不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感覺,不過我知道,我對他沒有那種感情,或者說,我對誰都沒有那種感情。”
余菀楓說完,也舉起酒瓶喝了起來,想稀釋嘴里的辣度,但似乎更辣口了,還辣喉。
江晚眠聽著她的說話聲,眼神從迷茫到亮起光芒,最后又慢慢熄滅,暗沉下去。
他問:“能跟我說說你高中的事嗎,有關于他的?”
余菀楓心中郁悶無處發泄,傾訴一下或許會好受些,于是便跟他說起了她高中時候的事。
這是她從小到大,除了讀語文課文外,一次性說話最多的一次,她甚至有種在給人講童話故事的錯覺。
高二那年暑假,魏澤鑫邀請他們幾個一起到他家里玩。
她和蔣瀟瀟一起到的,魏澤鑫的爸媽也在,那時魏澤鑫的媽媽很客氣的歡迎了他們。
雖然同在Z城,雖然她們兩個的家庭在大眾當中,都算是小康富余之家,但和魏澤鑫家卻不在一個層次。
魏澤鑫家的別墅不在市中心,在市郊的富人區,占地面積極廣,仿佛一個莊園。
別墅里面有游泳池,有健身房,有娛樂廳。外面是前后庭院,甚至有一個專門種植希貴花卉的花房。
他家的傭人也不少,單她見到的就有四個。
他家房子周邊都是綠化植物,隔了很遠才有其他的別墅和建筑,這是一片她們普通老百姓,高攀不起的富人區。
她和蔣瀟瀟打的過來的時候,報完地址后,的士司機懷疑自己聽錯了,甚至確認了好幾遍她們要去的地址。
可能她倆的樣子,一看就是普通學生的模樣,看起來與這個區域并扯不上關系吧。
更何況住這里的人,哪個家里沒有幾臺車接送的,所以的士來了肯定要空車而回,因此他對這單生意并不是很滿意。
后來喬傅陽也來了,他是他們家司機專門開車送過來的,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喬雨娜,那時候她們才知道,他們倆是兄妹。
喬雨娜跟他們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級的,班級隔的比較遠,與他們班屬于不同組。
她們互相并不認識,但她卻知道喬雨娜這個人,喬雨娜是男生們眼中,公認的校花級人物。
她長相秀氣可人,聲音軟糯甜美,生長在富貴家庭,從小受寵驕縱,生活無憂,沒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
在女生看來她說話做作,一身的公主病,但是男生們卻覺得,那是因為她嬌貴,更顯得惹人愛。
聽說魏家和喬家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魏澤鑫的媽媽許雅芝夫人,見到喬雨娜下車,直接就上前拉著她的手進屋。
還告訴她,已經讓家里的阿姨燉了她最喜歡吃的雪蓮羹,等會兒要多吃一點。
許夫人接待她們的客氣,與對喬雨娜的親熱完全不能比,在喬雨娜面前她倆就是局外人。
魏澤鑫和喬傅陽如往常一樣,跟她們聊天互動,才使她們不會覺得過于尷尬。魏澤鑫甚至想帶他們去游泳,不過她倆拒絕了。
那次聚會除了她和蔣瀟瀟感覺有些局促外,并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但誰都沒有覺得愉快,當然除了魏澤鑫。
那時的他,可能只想到身邊的人都是親人和朋友,大家能聚在一起肯定很開心,并感覺不到周圍的暗潮涌動。
許雅芝夫人在大家都在的時候,表現的很熱情好客,她說感謝他們在學校對她家小澤的照顧,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難可以找她。
她說他們家小澤還小不懂事,對什么都充滿興趣,這個年紀正是貪玩的時候,家里現在可以讓他瘋。
她說等以后小澤長大了,接手家里的事務,他自然會收心,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能做了。
許夫人最后還說,以后你們的路還長著而且艱辛,趁著年輕是該多玩玩。
她聽懂了許雅芝話里的其他意思,但她并不在意,她也無意卷入他們家的豪門恩怨里。
蔣瀟瀟和喬雨娜初見面,便是相看兩厭的樣子,可能互相覺得,對方侵占了自己的領地了。
而喬傅陽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以他的七巧玲瓏心,肯定看穿一切了,但他什么也沒說,也只是看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