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畢業(yè)道別
他們飛機落地旅行目的地Y城,到了預(yù)定酒店后,發(fā)現(xiàn)每個人的房間號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
她和蔣瀟瀟住同一間,她倆去房間放好行李,稍微收拾了下東西,就一起出來準備去餐廳匯合。
在走廊里,她們遇見了也剛從房門出來的魏澤鑫,還有手腕搭在他手臂上的喬雨娜,四人八目相對,無言了一瞬。
魏澤鑫看到她時,明顯愣了下,但并沒有掙脫喬雨娜的手,瀟瀟倒是激動的問他們怎么回事。
喬雨娜得意的解釋說,她也沒想到,許伯母直接安排他倆住一個套房了,不過既然都安排好了,那就這樣吧,反正套房里又不止一間臥室,而且他倆還有婚約呢。
瀟瀟聽到這個消息,抓著她的手使勁捏了下,手指還有些顫抖。
魏澤鑫眼睛一直盯著她,見她聽了喬雨娜的話,表情居然沒有一丁點變化。
他沒有反駁喬雨娜的話,也沒有做任何解釋。只是拉開了喬雨娜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說先去吃點東西吧,然后自己率先就離開了。
餐廳里五個人坐著相對無言,各懷心思吃了點東西。
飯后,喬雨娜去做臉部spa,蔣瀟瀟提議,去酒店附近的沙灘散步,三人都同意了。
到了海邊,她一改常態(tài),迅速脫了鞋子襪子,赤腳踩在沙灘上,追逐著退潮的海浪。
喬傅陽在她身后不遠處跟著,瀟瀟和魏澤鑫在岸邊的石階上坐著聊天。
她不知道,那天蔣瀟瀟有沒有和魏澤鑫表明自己的心意,也不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些什么。
喬傅陽見她越走越遠,叫住了她,讓她別再往前了,危險。
她問喬傅陽:“其實一切的事,你都知道對嗎?”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喬傅陽推了推眼鏡,眼神深深的看著她。
他唯一看不透的是她的內(nèi)心,他發(fā)現(xiàn)雖然跟她相處了兩年,卻始終無法猜透她的心思。
“人活著,不一定非得什么事都看透,不知道的,就當留點念想吧。”余菀楓沒想要給他解惑。
她撿起退潮后沙灘上的貝殼,又遠遠地丟了出去。看著貝殼落入海水里,卻沒聽到一點聲響,耳邊只有海浪翻滾著,拍打海岸的聲音。
“以后可能沒什么機會見面了,多保重!”她想,他們幾個的緣分,大概是要到此為止了。
“你也保重,我要出國了,還沒跟他們說,你竟先跟我道別了。”他想果然還是這么特別,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是么,出去外面多見識下,挺好的。照顧好自己。”雖然有點驚訝,但她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就像她要選擇報M大計算機系,也還沒有對他們?nèi)魏稳苏f過,后面她也不想說了。
“小魚兒,快回來了,真以為自己是魚啊,隨時要漲潮了。”魏澤鑫對著她大喊道。
她便跟喬傅陽一起往回走,魏澤鑫提著她的鞋襪想給她穿上,可她的腳上全是沙子。他把鞋襪遞給蔣瀟瀟,他背她去水池洗腳。
她沒有拒絕,直接讓他背著了,這時候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天空處于明亮與黑暗的交界。
他背著她一步一個腳印踩在沙灘上,后面應(yīng)該留下了一串的腳印吧,只是一會兒就該被浪潮沖刷不見了。
再往前,就是水泥路面而不是沙灘了,更沒有腳印留下來了。
她趴在他的背上對他說:“魏澤鑫,以后沒有我再聽你嘮叨了,要保重啊。”
“你不聽的話,我說給誰聽,你就等著被我繼續(xù)煩吧。”總有一天他要讓她知道,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
就算她一輩子都學(xué)不會,那他就陪著她,一輩子慢慢領(lǐng)悟也不錯。
當時的他,還不知道,兩個人的牽絆,甚至跨越不了兩座城市的距離。
回酒店后魏澤鑫搬去了喬傅陽的房間。
她與瀟瀟睡前聊了一會兒,瀟瀟問她,真的不喜歡魏澤鑫嗎?
她說,她對他的感情,跟對她和喬傅陽是一樣的,她不知道喜歡或者愛是什么感覺。
她說,偶爾她也會羨慕別人,有那些濃烈的感情,但更多時候,她滿意自己的狀態(tài),不欲滿不強求。
“瀟瀟,以后要繼續(xù)做快樂的自己,那樣的你很美。”她說完這句話,就和蔣瀟瀟互道晚安睡覺了。
第二天,天還未完全亮,她就起床了,收拾了下昨天還沒怎么動的行李原樣帶走。
昨晚她接到了家里的電話,她那不省心的弟弟,踢球把腿摔折了。
家里就是告訴她一聲,沒有要她馬上回去。但她想這大概就是天意吧,海也看了,道別的話也說了,那就是時候離開了。
她給蔣瀟瀟留了張字條,便打車去機場了。
下飛機去醫(yī)院的路上,她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有幾個未接電話,不過她沒有回撥。
到醫(yī)院后,她的弟弟余汐晨,果然躺在病床上,左腿打著石膏,手里卻還拿著手機在玩游戲。
余汐晨看到她,明顯驚訝了,不過,他除了打了聲招呼,卻沒問其他的。而她顯然也懶得解釋。
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魏澤鑫打的。這次她接起來了,給他報了平安,也解釋了下自己提前回來的原因,并讓他們玩的愉快。
魏澤鑫再不愿意,終究什么也做不了,便沒再說什么。
而她也不知道,他們后來玩的怎么樣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便每天照顧著余汐晨,或者說只是陪伴著他,沒再跟他們聯(lián)系。
直到后來快開學(xué)了,喬傅陽給她打電話,說他要走了,他們在電話里互相道別,她沒有去送他。
魏澤鑫也給她打過電話,說他如果不聯(lián)系她,她是不是永遠不會主動找他。她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回他什么。
雙方沉默一陣后,他似乎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后問她什么時候去學(xué)校,票買了嗎?
于是她告訴他,她報的是M城M大,車票已經(jīng)買好了。
他沉默了三秒鐘,最后語氣冷到冰點的問了句:“余菀楓,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心的,啊?”然后信號就斷了。
她在來學(xué)校的火車上時,蔣瀟瀟也打過電話給她,說了一句類似的話,她說:“余菀楓,你就是一個沒有心的冷血動物。”
至此,她想,她的高中真的結(jié)束了,連同與他們的情誼,一起埋葬在了18歲的過往里。
在醫(yī)院陪著余汐晨的日子,她把魏澤鑫送的那套中文版哈利波特小說,又看了一遍,高三的時候,她根本沒時間仔細閱讀,這次她在其中一本書里發(fā)現(xiàn)了一枚書簽。
書簽正面是一片楓樹林,前面飄著幾片火紅的楓葉,背面簡筆手繪了兩個小人,手牽著手,后面是一串腳印。書簽角落寫著兩個字,澤?楓。
看著那枚書簽上幼稚的簡筆畫,她呆愣了很久,心里似乎有點酸酸的感覺,還有點脹痛。
她把書簽夾回了書里,把那套因為沒有同時出版,他分了幾次送給她的書,放回了書架最頂層擺好,就如同她封存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