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娟一進門,看到丁志敏還沒睡,正盤腿坐在鋼絲床上一邊啃著面包,一邊看文件。
“回來啦姐!”丁志敏嘴里塞著面包,嗚嗚囔囔地說。
“你還沒睡呢?”丁志娟把包和打包回來的吃的放在桌上,去關窗簾,她從窗戶往小區門口看了看,范磊的車已經開走了。
“你不回來我睡不著?!倍≈久粽f。
“都這么大了,還怕一個人睡呢?”丁志娟笑著說。
“姐,”丁志敏抬起頭看著她,“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啊!”丁志敏知道丁志娟是個很嚴肅認真的人,平時很少開玩笑,除非是心情很好的時候。
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丁志娟忙解釋:“哪有?!?p> 丁志敏也沒多在意,繼續一邊啃面包,一邊看文件。
“你晚上沒吃飯?”丁志娟問。
“沒吃,下班晚了。嗯,那會兒也沒覺得餓?!?p> “志敏?!倍≈揪晷χf,“快來!”
丁志敏懶懶的,“干嘛?”
“有好吃的!”丁志娟說著,把打包回來的飯盒打開。
“嚯!姐,你晚上去哪兒吃的呀!”丁志敏跳下鋼絲床,光著腳跑到桌前,低頭看著這些吃的。
“嗯,我,哦,不是跟你說了嗎,跟同學一起吃的?!?p> 丁志敏看著丁志娟,“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丁志娟趕忙轉過身,借著換衣服避開她的眼神,“女同學。你快吃吧!”
可能是因為餓了,又看到這么誘人的食物,丁志敏并沒有刨根問底。
“今天第一天工作感覺怎么樣?”丁志娟問道。
“別的都還好,就是遇到一個神經病。”丁志敏說著吞下去一大口蛋糕,“嗯~太好吃了!”
“志敏,公司里上班跟你以前暑假打工可不一樣,為人處世要謹慎,尤其是說話,更要有分寸,千萬別因為亂說話得罪人?!?p> “姐,我跟你說,那個人真的是有毛病,我沒瞎說。”丁志敏憤憤地說:“我又不認識他,一大早跑到我跟前說我的名字土氣,這也就算了,我也沒理他。可是,下午下班的時候,他又過來,說什么我們公司在犯法,因為雇傭了我這個童工。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丁志娟聽后,她看著丁志敏那跟她一樣因為營養不良而消瘦的小身板,覺得又好笑又心疼。
“我今天是因為第一天上班,要給大家留個好印象,才沒有發作。明天他要是再在我面前胡說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他!”丁志敏自言自語著,狠狠地插了一塊牛排。
丁志娟把椅子推給丁志敏讓她坐著吃,自己從包里拿著裝手表的小盒子,用睡衣包著,“我去洗澡。”
“嗯?!倍≈久艋貞?。
狹小的衛生間里,丁志娟打開小盒子,拿出里面的手表。白色的表盤上密鑲晶鉆,表盤外圈和指針都是玫瑰金色的,鋼制表帶由銀色和玫瑰金兩種顏色組合而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丁志娟把表盤貼在耳朵上,金屬齒輪運轉帶動指針的聲音,完全不同于她之前壞掉的那個電子表。她戴在手腕上試了一下,表帶光滑貼合,很舒服,金屬的色澤襯托著她的皮膚顯得更白了。
“姐?”門外傳來丁志敏的聲音。
丁志娟趕忙把手表摘下來,“怎么了?”
“你沒事兒吧?”丁志敏問,“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丁志娟把手表放回到盒子里,打開淋浴,“沒事兒?!?p> 從浴室出來,丁志敏已經吃好了,趁著她去浴室刷牙的時間,丁志娟把手表放在抽屜里,用書蓋在上面。看時間,范磊應該是到家了,她拿著手機,點開他的微信,打了一行字,“范先生,您平安到家了吧?”她想這只是關心一下,畢竟人家請自己吃飯,又送自己回家,出于禮貌也應該說點什么。但很快,她就把這一行字刪掉,并且換了一句“范先生,謝謝您請我吃飯,還有送我的手表?!毕肓艘幌?,又刪掉了,感覺還是不要那么主動才好。
正想著,范磊卻給她發來一條消息,“丁小姐,謝謝你今天愿意跟我一起吃飯。早點休息,晚安?!?p> 看著信息,丁志娟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但她只回復了兩個字“晚安?!?p> 范磊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晚安”二字,但卻讓他心生愉悅。
他撥了一個電話,很快便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老范,你是知道咱們這個談判有多重要的,你還非要回去這趟?!?p> 范磊笑著說:“急什么,明早我就到了?!?p> “我很好奇啊,老范,什么事兒能讓你這么著急的非得回去這半天?”男人問。
“那你就管不著了?!狈独诎腴_玩笑地說。
電話那頭的男人也笑了,“好,你不說我就不問了,反正明天一早的會你必須要準時到場,沒你可不行??!”
“放心。”范磊說著掛了電話,他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只有高樓林立和霓虹閃耀構建的大城市風光,根本看不到那些在城市夾縫中殘喘的艱難人生。
可能是喝了點酒的緣故,第二天早上鬧鐘響了兩遍丁志娟才醒來。她趕緊把火打開,從冰箱冷凍室里拿出之前做的豆沙包,放在籠屜上蒸上。叫丁志敏起床。
早晨的時間分秒必爭,兩個人輪流著洗漱,也顧不上坐下來吃飯,一人拿了一份就著急忙慌地出門了。
她們工作的地方不同路,小區大門外,簡單道別后,兩個方向,兩個人,越走越遠。
丁志敏一路過關斬將,所向披靡,好在是沒有遲到。她下了地鐵,一邊快步往公司大樓走,一邊拿出姐姐給她帶的豆沙包,匆忙地吃著。走得急,到了公司樓下,一口豆沙包噎得她有點難受,她從包里拿出姐姐給她帶的牛奶,插上吸管正喝著。
“啪?!庇腥藦暮竺媾牧艘幌滤募绨?,她差點嗆到。沒等她回頭看是誰,那人已經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