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無視梁商這個憨憨一直申請添加好友,李燦選擇……關閉微信消息提醒。
拍了拍前面抱著資料背的同學,待他轉過身后,李燦小聲地問了一句,“不好意思,哥們,我問一下,這個老師叫啥?”
也許是李燦是年級院系里的首號大學霸的緣故,或者其他什么原因,這個哥們本來剛轉過身,臉上還有那種被人打擾的不耐煩,可看清李燦的臉后,只是不冷不熱地回復道,
“我忘了叫啥,好像姓呂,課表里有,你自己看。”
說罷就轉過身繼續背書,李燦本來還想問點其他的問題,可看這樣子,只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抬頭紋,訕訕地撇了下嘴,老實坐好。
“好,現在開始上課。”
開始上課的聲音把李燦的注意力重新帶回講臺,不過他卻挑了挑眉頭,似乎發現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這個聲音,很好聽,不過有點太好聽了,只有音色上的吸引人,卻毫無感染力,女人天生聲音中的那種清細,給人一種尖銳的感覺,微微有些刺耳。
李燦又看向熒屏,二零零八年!
今年是二零一二年吧?怎么還用四年前的教學幻燈片?教材都改版了好幾次了吧?
微微沉吟,李燦拿出手機,在瀏覽器上搜索這個老師的名字,結果沒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加上水市醫科大學的后綴詞條,還是沒有想要的信息。
李燦心里感覺到有點不對勁,身為一個大學老師,不可能搜不到她的信息。
打開水市醫科大學的官方網站,用自己的學生身份進入,在教職工里搜索她的名字,這次搜到了。
呂薰,1979年出生,33歲,職稱,助教……
助教?!
看到這里,李燦心里的懷疑已經凝聚為篤定,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這節課是生理課,主干考試課,考研中極為重要的課程,按理說,學校是絕對會安排教授授課,臨床學院更應該是那種參與教材編寫的大拿來,可這個助教什么意思?
就算是某些原因導致沒有合適的教授來講課,再怎么說也得是個副教授吧,好,哪怕學校極其不重視臨床學院,也極其不重視2012級,那也得安排個講師,在各項規章制度下也說得過去,不算不合乎規定。
可……水醫的強項就是臨床,這是水醫的尖子專業,不可能不重視!
就算學校有某些原因,無法做到這些,退一萬步去說,助教是沒有資格單獨開一門課,學校也沒有權利允許她開課。
李燦皺著眉頭嘬了嘬牙花子,心里想著也許是代課?或許教務系統出問題了,她不是助教?不過不太可能呀。
“在我出國留學那段時間,我接觸了很多國外的醫學生,他們在學習之余也積極參加課外活動,學習娛樂兩不誤,到了期末同樣有一個好成績,不像咱們國內,說起醫學生就仿佛是書呆子,只會抱著書本背呀,看呀,出了校園就好像一個巨嬰一般,別說參加高檔舞會了,就是讓他發表一個小型的演講都做不到……”
李燦還沒開始仔細思索到底什么原因導致一個助教就可以帶課,講臺上的聲音就把他的思緒全部揪了過去。
看了看書本上大大的“生理學”三個字,再抬頭看看老師,李燦有點懵,這是授課還是育人,不過育人也育得有點偏呀。
“我在燕京大學醫學部學習時跟著國內最頂級的心血管專家趙老先生學習,趙老師是一個非常非常有實力的醫生,在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同樣的,在燕京大學醫學部和你們的學校之間,我做了一個對比,發現了很多問題,不僅僅是硬件設備上的差距,學生素質更是導致兩校差別如此之大的根本原因。”
看著臺上的老師說起這些話是,眼里冒出的精光,臉上與有榮焉的表情,李燦心里一陣膈應,什么叫你們的學校?你不也是這個學校的老師?還有,什么叫學生素質更是兩校差距如此之大的根本原因?
高考分數決定的大學,說點偏激的,我要有他們的分數,能上水醫?還有就算他們在水醫求學,能比在燕京強?
“看這個小節,血液循環,同學們,說起血液循環,我就想起我另外一個老師,國內血液研究首屈一指的老教授,孫老,當年我研究生階段跟著他學習血液這部分的時候,條件還沒現如今這么好,沒有這么多測血液成分,血液含量的儀器,想研究好這個課題,就得硬挺著,夜以繼日觀察,記錄。現如今,孫老也是燕京大學醫學部的教授了,我這個做學生的由衷為他開心。”
李燦努力地克制住戴上耳機的沖動,硬挺著繼續聽這個呂薰在講臺上滔滔不絕,盡管在座的沒人搭理她,可她還是說的興高采烈。
嘴里時不時提起幾個名人,再把她自己聯系上去,擺在同一個場景,環境,時間里,然后臉上帶著驕傲的神情,好似一只求偶開屏的孔雀一般看向下面的學生。
終于到了下課的時間,呂薰也意猶未盡地閉上了嘴,讓學生下課。
李燦打開生理書,翻了兩頁,然后再翻回去,整整一個半小時的課,她沒浪費一分鐘,一直在說,結果就講了一個章節,大多數還是照著幻燈片念兩句,念也不念完,就念個小標題。
醫學生上課,那可都是一節課下來起碼講個幾十頁書的,有時候遇見課程緊,一節課講個六七個章節都是正常,可那些老師不管講的快慢,無聊與否都是在講課,可她在干些什么玩意兒?
全程都在說些課外話,從自己的生活,到水醫各項的發展,再聯系國外或者其他高校,最后把自己擺在高高在上的位置,隱隱地鄙視一下水醫的學生。
李燦是徹底明白了,為何素質很高的水醫學生為什么都不愿意來上課,即使有可能被查出曠課。
估計也有人感覺到這個老師講課有些問題,不過大學與其他環境不同,二十來歲急迫著想要獨立來證明自己的年輕人不是太愿意向上層反應這些情況的,再加上一進大學就被灌輸大學生學習靠自己,老師都是很忙之類的思想,同時再加上對學校管理,授課制度的不了解。
所以,在李燦眼里講課講得如此荒誕的老師竟然還安安穩穩的,沒出任何紕漏!